方嘉铭的脑袋就像饿了三天的小鸡儿,疯狂点头:“是真的。真的。百真千真万万真。”
方嘉铭的一张脸都笑成了菊花,上半截前倾双手捧着证书谄媚大献殷勤:“早就听闻劳大师威名。您的001号证书不仅有唐二哥和孙总的签名,更有耿总的画押,天底下就您的证书是绝一份。”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劳大师的法眼神鬼莫测,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我方嘉铭竟然在全国第一位高级鉴定师面前班门弄斧,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旁边人一听,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全国第一位高级鉴定师!?
那是何等牛逼到极致无限风光的人物!
竟然会是这个僵尸脸!
这当口侯翔嘎嘎叫道:“第一位高级鉴定师算什么。你还不知道吧,我侯家御用鉴定师那天考试把你们八大泰斗蓝关楚给活活气死了。”
侯翔的这个爆料无疑是天雷滚滚,把现场所有人打得皮软筋麻外焦里嫩再加魂不附体。
方嘉铭更是吓得来肝胆尽裂!
这事,方嘉铭还真不知道。
他唯一听说的就是蓝关楚来了锦城,但下午就因为心梗死在了华西。因为自己老爹跟蓝关楚不对付,自己也没去天都城吊唁。
这些事,知道的,真没几个。
方嘉铭呆呆望着金铎,目光呆滞面色苍白身子骨不停颤栗,脑袋嗡嗡作响,身为名门之后的他此时此刻嘴皮里径自冒不出半个字。
方嘉铭根本没法想象,金铎是怎么能够把蓝关楚给气死的。
还是活活的气死的。
这个人,要嘛跟他推心置腹的结交,要嘛,跟他彻底划清界限。
方嘉铭心里暗里告诫自己。
蓝关楚门生故吏多如牛毛,最牛逼的顾北舟不仅是蓝关楚的衣钵弟子,更是顾家嫡系。
蓝家体量足够的大,他们的势力已经出了圈。
最恐怖的是,蓝家人,睚眦必报。
金铎对侯家少爷的爆料丝毫不在意。不接证书轻漠说道:“这么说起来,我是有资格鉴定这些物件的?”
“当然当然。那是那是。”
方嘉铭早把刚才自己辱骂金铎的话自动遗忘,对着金铎狠狠一顿狂吹疯舔:“在我们神州,再也没谁比你更有资格鉴定这些物件。”
“您对陶瓷这块的研究,那是当之无愧的顶流。”
“您可能还不知道,那块陶片和瓷片,已经得到了艾老唐老几位大宗师的一致认证,就连我父亲都对你赞誉有加。”
“您鉴定的那块夏朝陶片,更是解决了一个世纪大难题。”
“就连雾老都说您是位不世出的民间高手。他还说有时间一定要请你去二里头。共同商讨新一轮的发掘和论证。”
这话出来,周围的人看金铎眼神已经从震怖骇然变成了茫然惊恐。
雾老,雾老请他去一起挖二里头?
我的天呐……
这个僵尸脸,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大宗师们对他这般狂赞!
现场一干古董商目视金铎,将金铎的样子记在脑海,刻在心底!
方嘉铭在这一刻,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那,就是和金铎划清界限。
顺便,再捧杀金铎!
面对方嘉铭的跪舔,金铎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平淡如水的表情,清淡如云的神态,庸庸碌碌的德行,不引人瞩目,更不引人在意。
慢慢地伸出两根手指将证书夹在指间,嘴里说道:“各位对我的鉴定结果有什么异议?”
轻如不闻的声音出来,却若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尖。
哪个人能有异议?
现场哪个人敢有异议?
高级鉴定师在古玩圈里意味着什么,是个人都清楚明了。
而且,金锋还是神州第一位高级鉴定师。这又代表了什么?
眼前的金铎在众人眼里无限拔高,无限放大。
高过了背后的青城山,大过了神州的这片天!
人们仿佛看见了一位冉冉升起的古玩巨星,仿佛看见了一位即叱咤风云的一代宗师。
“候总。”
“啊,啊,你叫我啊劳哥。”
侯翔一瞬间反应过来:“我在。我在呐。”
金铎轻声说道:“请向候副董汇报,这两件东西虽然不错,但都不到代。我建议慎重购入。”
侯翔哈哈大笑应是,笑得肩抖腰颤,面向自己老姐微笑深深谦卑说道:“亲爱的姐姐,您听到了吗?”
“我的鉴定师力挽狂澜,为您,为我们侯家挽回了一大笔的损失。”
“我这个废物小弟,做的可还令您满意。”
“哈哈哈……”
侯家女皇端坐在那豪华椅子上,异常惨白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血色。双眸之间忧郁深结。
她虽然还保留着女皇的骄傲,但她就像是一个病态的瓷娃娃。
轻轻一摆手间,秘书和助理们立刻下令古董商们离开会议室。就连方嘉铭都被驱离。
房间里只剩下金铎侯翔和侯家女皇三个人。
但助理关上门后,侯家女皇轻轻抬眼看了一眼笑得得意忘形的侯翔,侯翔立马闭嘴噤若寒蝉。
慢慢地,候婉清转向金铎。
初见时候的那一泓秋水般的眼瞳中,多了几分萧瑟。
“劳先生,你真是让我意外。”
“恭喜你,在你的催熟下,我亲爱的小弟一夜长大。”
“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相信以后我们还会见面。”
金铎轻然抬头对望候婉清轻声说道:“我有个善意的建议,请候副董多保重。不然,我们下次见面的时间会很长。”
说完,金铎转身出门。
“劳先生。请你把话说清楚。”
金铎大步走到门口头也不回静静说道:“候副董你有病。”
腾的下,候婉清长身起立尖声大叫:“站住!”
“你给我说清楚。我,我哪儿有病?”
侯翔嘴巴张大得足以塞进大鹅蛋,墨镜唰拉掉在地上。
有生以来,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姐这般失态。
简直,简直震爆眼球,轰爆三观。
金铎脚步毫不停留,木然说道。
“心病!”
顿了顿,金锋又复说道:“相思病!”
第二天金铎又去了城门洞老宅区。
先去了昨天那爱吹牛哔的杂货店老板那里收了些垃圾,再从老宅门口经过。
故意的金铎又停在那地质队家属区楼,眼巴巴的望着家属区大门。
只是,今天那油腻男人却没再出来,家属区也没人再卖废品给自己。
门卫室内,昨天执勤的年轻保安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
而紧靠着鬼场坝的进出口公司家属区却是非常安静。几乎听不到半点声响。
扯着沙哑的嗓子吼了一阵收破烂,没人理会自己,金铎这才推着车慢吞吞离开。
到了老宅门口,金铎又故意停下脚步,偏着脑袋窥视老宅院内。
“看什么看?有啥子好看的?”
“又是你这个收破烂的。”
昨天那红袖章眯眯眼老头从门口跳起来端着茶杯又来吼骂金铎:“这是鬼屋。兔崽子你还想进去偷东西啊。”
“GRD不想活了。没看见上面的封条啊。”
金铎木然说道:“这好久拆?这些钢筋给你算一块一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