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一下子,唐宋元看到了那个繁字体,顿时间脑袋爆开,炸得自己神魂尽裂。
“不负大师,可以开始下一局了。”
陈不负慢慢抬头直视金铎,死寂星原上风雷滚滚:“劳大师刚才说,你玩瓷片之前,玩的是刀。”
“没错。”
“那这一局,我就向劳大师讨教刀工。”
比刀!
伍洪顺白世红一干人疑窦满面。
比刀?
不是说的是文斗的吗?
怎么又改武斗了?
这刀法又是个怎么比?双方拿刀对砍还是?
现场众人听到这话,哗然过后血脉喷张。
文斗不过就是斗鉴定斗眼力斗学识,那都是内行门道。我们老百姓想看也看不懂。
武斗才有激情,武斗才刺激!
“不负大师要和我比刀工?”
“是。”
“怎么个比法?”
众人纷纷竖起耳朵静静倾听。
“劳大师今天你坐柜,你想怎么比?”
“都行。我只是想听听规矩。”
这些行里黑话,听得懂的人也就周围十来个。
陈不负神情淡漠轻声说道:“谢谢劳大师大度。虽然劳大师赢了一局,但我还是要把我此行的目的告知劳大师。”
“规矩很简单,我要是在接下来两局侥幸赢了劳大师,请劳大师跟我去一趟天都,亲自为我师父上香磕头。”
金铎眼眉上挑,僵尸脸上一道狰狞一闪而没:“假如你输了……”
“我输了,蓝家永不找劳先生麻烦。”
金铎僵尸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阖上眼皮嘴皮轻启:“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
金铎左腿平移站到一边,往后退了一步轻轻颔首:“不负大师请。”
陈不负昂着的脑袋慢慢下垂和金铎对视。
霎时间,陈不负气势突变,渊渟岳峙。
“献丑!”
“等下!”
唐宋元上前一步站在长条桌正中,沉声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两位要斗,先讲好规矩。”
“小劳,只有一个人!”
陈不负轻轻移动脑袋,死寂的眼睛看着唐宋元,声音平静像一潭死水,阴冷极致。
“三局,二胜。”
唐宋元面色稍霁,默默点头:“那就好。”
“我先给小劳说个明白。陈大师您先做准备。”
“有没有意见?”
陈不负沉寂两秒轻声说道:“两分钟。”
说着,陈不负双手上扬,解开自己的夹克。一头猛兽慢慢张开獠牙。
唐宋元不敢再耽搁即刻上来对着金铎就是一通机关枪的吐火。
事情要从蓝关楚被气死那天开始说起。
当晚蓝关楚遗体由专机空运回天都城,耿子帧孙雨新一帮大佬随行陪护。
神州泰斗级的大宗师当得起这样的殊荣。
蓝关楚遗体运回天都之后,蓝家至亲和蓝家门徒一方面办理身后事,一方面组织人手要为蓝关楚报仇。
当时蓝家至亲门徒是要拿下金铎眼睛和手陪同蓝关楚进焚化炉。但在次日,报仇的事被暂时搁置。
因为,那最后一块陶片最终鉴定结果已经出来。
由二里头、龙山和花地嘴三个最疑似夏朝遗址的多位一线专家大咖组成的鉴定组一致认证那块陶片出自二里头。
这个认证还得到了其他多位泰斗级和院士们的一致认可。
鉴定结果出来,蓝家的报复大业胎死腹中。
蓝关楚的死虽然跟金铎脱不了关系,但这都是因为他技不如人却要帮顾家强出头所造成。
古玩行从清末开始兴起,死在古玩古董古物手上的,何止百万千万。
从有古物那一天开始,数以亿万的人为此而死,根本不足为奇。
如果再加上盗墓贼的话,那死的人数更要加倍。
当天金铎考试,蓝关楚被顾家撺掇千里迢迢跑过来以大宗师的身份打压金铎,这本就不符合蓝关楚的身份。
蓝关楚身为大宗师栽在那块陶片上,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他活该。
发誓要给蓝关楚报仇的人偃旗息鼓后,加上金铎被打上神秘老祖宗的标签,原本这事就算过去。但在蓝关楚追悼会的前一天事情却出了变故。
当天追悼会上,蓝海生当着无数人的面宣布,蓝家将要以挑战的方式和金铎比斗。
这同样是报仇,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
这种挑战方式让众人无话可说。毕竟金铎自己立的规矩在那。毕竟金铎也拿到了高级鉴定师证书。
如果金铎没立规矩也没拿资格证,那蓝家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但是,金铎立了规矩,那蓝家就可以籍此为理由向金铎挑战!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和阻止的事实。
蓝家派出来挑战的人自然是陈不负。
老蜜獾蓝关楚这辈子收的徒弟不少,虽然各有各的本事,但都不如陈不负这个关门弟子。
在神州各个门派中有着相当古老而又严苛的规矩。开山首徒也就是衣钵弟子那是最牛逼的,接下来就是关门弟子。
至于其他入室弟子和亲传弟子都差不离。但都及不上前两者。
蓝关楚的开山首徒自然是他的大儿子,不过这个人死得早。他的二儿子和女儿都没做古玩这行,陈不负就相当于继承了蓝关楚的衣钵。
陈不负挑战金铎顺理成章也是理所应当。
虽然他还没拿到高级证书,但他的本事有目共睹。他挑战金铎,绝对的是碾压。
不怕金铎有鬼手神技,陈不负也能分分钟将金铎的手和眼睛带回来烧给蓝关楚。
不过,事情却是在后面突然就出现了转机。
因为蓝家人接到了两个电话。
在接到这两个电话后,陈不负挑战的赌注就被压缩下来。
从要金铎一只手一支眼改成了要金铎向蓝关楚上香磕头。
而这一切,金铎却是根本不知情。
蓝家的挑方式是赌斗。赌斗又分文斗和武斗。
文斗武斗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同的是文斗就是像严家父子拿东西出来让金铎鉴定打脸。
而武斗,则是带彩!
这个彩可以是彩头的彩,也可以是挂彩的彩。
今天金铎来的时候,蓝家就在这最大的地摊上摆阵迎接。而金铎上来不管不顾就拿恐龙蛋化石打了蓝家人的脸坐了下去。
这样金铎就成为了擂主一方。
唐宋元非常想要给金铎讲清楚这些弯弯绕,但却找不到机会。话又说回来,即便唐宋元给金铎讲了这些弯弯绕,金铎也不一定会听。
“给蓝海生和蓝海凤打电话的人身份很高。你应该知道是谁?”
唐宋元紧握金铎胳膊肃声说道:“蓝家势力滔天,你无根无萍,这是你和蓝家最好的解决方式。”
“不然他们阴魂不散,对你将来的仕途和前途是个大阻碍。”
“你现在已经赢了一场。下一次比刀你绝不是陈不负的对手。第三局陈不负肯定会跟你比修复……”
“我知道了。”
轻描淡写说完,金铎转过身去轻声说道:“不负大师,我要改规矩。”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陈不负看了看金铎,死寂的眼神一缕嘲讽流露:“劳大师,你怕了?”
“不负大师你错了!”
金铎音冷如刀:“我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
说到这里,金铎死硬的僵尸脸上突然现出一道歪曲的裂纹:“你师父败在我手里,我知道你不服,你们蓝家不服,你们顾家也不服。”
陈不负木然说道;“刚才你说,你很多年没玩瓷片还让我师父打眼吃药。你的本事确实挺高,所以这一局我……”
金铎嘶声打断:“不是我本事高,是你师父不经打。”
“不仅你师父不经打,还有你们蓝家顾家上下,也不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