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宝对街头小吃最感兴趣,明知道人家说什么不干净不卫生什么的,但是架不住她就是喜欢,倒不是喜欢那些东西的味道,她是喜欢那么多人围在那边等的热闹劲,整个人兴奋的头发都冒烟似得。
因为她非要吃羊肉串,宫五就能捂着鼻子去买,燕大宝自己在那边等鸡蛋饼。
羊肉串的腥味一阵一阵的冒出来,混合上烧烤木炭味和调料味,那味道别提有多怪了。
宫五觉得自己不饿,所以她闻羊肉串味道的时候就有点想吐,一直捏着鼻子等,惹的烧烤的小哥频频侧目,既然这么不喜欢,干嘛还来买?
宫五翻着白眼,捏着羊肉串总算逃离了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燕大宝手里抓着卷饼的纸袋子,正长大嘴巴使劲咬一口。
宫五揉着脑袋走过去,“燕大宝你好了呀!喏,你的羊肉串!”
燕大宝伸手接过来,好奇:“小五,你怎么什么都没买啊?”
宫五摇摇头,“我不饿呀,羊肉串的味道闻的我快吐了。”
燕大宝瞌睡眼:“这么好吃的羊肉串,竟然还会吃吐,小五你太不像话了。你对得起我的羊肉串吗?”
又问:“小五,你真的什么都不吃吗?”
宫五点点头:“什么都不想吃,吃不下。”
燕大宝只好跟她一起回去,嘴里还嘀咕了一句:“可是小五,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都是什么都吃不下啊?哥哥要是知道你挑事,还不吃东西,肯定要生气了!”
说完,她忍痛把自己手里的羊肉串分给宫五一串,嘴里还说:“好吧,我就面前分你一串吧,要不然等哥哥回来,你跟他告状怎么办?”
宫五没接,但是羊肉串的味道一下就灌入了鼻子里,宫五翻着白眼,跑到路边:“呕——”
燕大宝傻眼了,“小五,你真的不饿啊?”
宫五气死:“我都说不饿了,你非给我吃,你看你看,我都想吐了!”
燕大宝鼓着脸蛋,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不吃就不吃,你不吃我还能多吃一根呢!”
回图书馆的时候,宫五就离燕大宝远远的,生怕她身上残留的羊肉串味会熏的她想吐。
燕大宝气坏了,“小五你欺负人!你以前都是跟我一起吃的,现在你不跟我一起吃,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玩,你还要吐,我就伤心了!”
宫五回答:“那我也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啊!我这个要吐又不是我愿意的,是我的本能的生理反应来着!”
燕大宝跺脚,气死了,她羊肉串都吃完了,结果宫五还是不跟她一块走,说她身上有味道,燕大宝已经闻了好几下了,就是没闻到味道啊!
到了图书馆,宫五把书一拿,坐到了蓝缨的另一边,把燕大宝给丢下了,燕大宝拍桌子,“小五,你排挤我!”
蓝缨抬头:“什么情况?”
宫五说:“她今天吃了羊肉串,我今天不能闻羊肉串的味道,我想吐,她就说我排挤她。”
蓝缨赶紧站起来,坐到燕大宝身边,“小五跟我说了原因,没排挤了,就是她不能闻羊肉串的味道,八成是肠胃不好。我们体谅下她,不生气呀!”
燕大宝抬起胳膊,“缨缨你闻闻我身上,有味道吗?”
蓝缨低头闻了下,然后摇摇头:“没有味道啊。”
“那小五还说我身上有味道?”燕大宝冤枉死了,“我明明没味道。”
宫五说:“你闻闻你手上,都是那个味。”
蓝缨提醒,“要不然你去洗洗手吧。”
宫五也跟着站起来,“我也去洗手。”
她怕一会燕大宝又发飙,一起去表示没排挤她吧。
洗完了,燕大宝非让宫五再闻闻,宫五点头:“没味道了,香喷喷洗手液的味道。好闻!”
燕大宝总算满意了。
晚上宫五回家,第一件事就去喂呆呆和月亮,结果刚到鸡舍旁边,老远就闻到了鸡舍周围的鸡屎味,这下她就不想过去,原本是要喂鸡的,这鸡也不喂了,还是去看步小九吧。
总算步小九身上的奶香味让她觉得心情都舒服了不少。
拉了凳子坐下,对着步小九做鬼脸:“小九,姐姐来看你了,我们家小九长的真好看,你怎么这么好看啊!”
原本还是丑巴巴的,不过一周后就不一样了,感觉漂亮了很多。
岳美姣还在月子里,她是蹦跶着要去上班的,但是架不住步生那张嘴哄,这会也乖乖躺下来坐月子,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以后留下后遗症,特别是岳美姣这种爱漂亮还怕死的人。
“小五,把小九抱过来,我给他喂奶。”岳美姣提醒。
宫五小心的伸手把步小九抱过去,“来!我们去吃饭饭啰!”
看着小东西那么可爱的脸蛋,宫五忍不住低头,在他的脸上蹭了蹭,“姐姐好喜欢小九啊!”
抱过去,坐在旁边看岳美娇喂奶。
岳美姣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小五以后不回那个地方了?”
自从她回来之后,岳美姣都没问过她什么话,更没有问过公爵,但是宫五回家第一天就抱着她哭这事,岳美姣一直记得,肯定是在伽德勒斯那边有什么事,要不然她好好的怎么会哭?
她不问是怕她更伤心,当然当时她要生了,也分不开心,想起来的时候宫五出去玩了,宫五回来了也忘了,现在步小九生出来了,刚好宫五也在,她就问了一句。
宫五想了想,才回答,然后抬头看着她,说:“我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回去。”顿了顿,又说:“因为我不知道小宝哥是怎么打算的。”
岳美姣捏着步小九的脸蛋,把他捏醒了,步小九继续吃,她说:“他现在很忙?还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他之前又给我打过电话,说要结婚什么的……”
宫五手托腮,看着步小九,说:“也不算正式结婚,就是伽德勒斯的国王打我的主意,好像想要用我来控制小宝哥之类的,就是这意思吧,小宝哥就想将计就计,不过在伽德勒斯,那种形式是算正式结婚的,他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跟你打个招呼,虽然我们的国家并不承认这个事情,他还是想让你知道……”
宫五呲牙,抬头对岳美姣一笑,说:“我是觉得说不说都无所谓,毕竟到时候我们还是要回青城办婚礼的嘛,呵呵……”
岳美姣瞪了她一眼,“这事分明就是看出你不如费先生冷静,人家那是考虑周全,要是真敢不跟我说一声,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了!”想了想,又有点伤感似得说了句:“不过,现在这样看的话,你好像也是认准了那小子了……”
前一句还费先生,后一句就变成了那小子,这丈母娘看女婿,也没有越看越好的呀。
宫五笑眯眯的看着岳美姣,点点头,说:“嗯,我喜欢小宝哥,我想跟小宝哥结婚,我想跟他以后都好好的,一起变老。他老了、病了、不能动了,我照顾他,如果我老了、病了,不好看了,他照顾我。就这样就很好。”
“如果这些是你自己的想法,对方并没有这样想呢?”岳美姣问。
宫五一下笑了起来,“那又怎样啊?我们现在很多人谈恋爱,好的时候都相信世上的天长地久,可是三五年之后分开的比比皆是,有怨有恨。很正常呀!妈,以后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感觉,现在的感觉,我觉得我现在和小宝哥是一样的,我和他都一样,我们都对未来无比相信,也坚信对方的心意。只是未来究竟会是什么样,只有未来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们到了很老的时候,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分开,那也没关系啊,最起码,我们都渡过了最美好最愿意相信对方的日子。没有遗憾,没有后悔,就算分开,也能平平安安活到老。”
岳美姣看着她没动,直到怀里的步小九哼唧了两声,她才伸手把步小八放到床上让他自己睡觉。
“小五,我相信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大学都毕业,也会自己做决定是要工作还是考研,我完全给不了你建议,”岳美姣看着宫五,说:“我相信我的小五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不是毫无目的的。”
宫五抿嘴,脸上带着笑看着岳美姣。
岳美姣继续说:“展小姐一直跟我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说实话,我的印象中,我的小丫头一直都是调皮捣蛋数第一的那种,所以她跟我说的时候,我虽然很高兴,但是我总觉得她是在说恭维话,毕竟,她的儿子喜欢我的小五,讨好一点总不会错。我以前跟你说,不准这样不准那样,那是基于你还小,基于你什么都不懂的前提下才说的话,但是现在,我已经不能再把你当小孩子看了。我的小五真的长大了,大到了想要结婚生子,大到可以考虑责任懂得思考,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
她欣慰的说:“真好,我希望小五一直都是这样冷静的思考遇到的每一个问题,好的,不好的,小五都能应付,而不是想我一样,稀里糊涂的活到现在,就连生个孩子都是计划外的。”
现在想想,除了宫言庭是她期待而出生的,下面的三个包括宫五,哪个不是她突然冒出来的?
可惜造化弄人,偏偏她最期待最喜欢的宫言庭,和她隔的最远,他成长的每一步,她都没能伴在他身边,而另外几个,每一个都是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宫五笑出声,“完了,小八和小九以后知道,肯定得伤心死,原来他们俩一点都不被妈妈欢迎,一个两个都是不想要,最后没办法才生下来的。”
岳美姣默了默,才说:“我是看不惯他们爸爸,就步生那死样,我看了就来气。”
宫五呲牙:“这样步生知道要伤心了,他都喜欢死我妈了。”
岳美姣翻翻眼,懒的再提步生,“你结婚、生不生孩子,我都不管你,只要你觉得幸福,一切都好。嫁妆我给你准备好,不能让人轻视了我女儿,我再爱钱,也不如爱我的孩子重要。我省吃俭用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我女儿出嫁的时候能够扬眉吐气,嫁出去了不给人欺负,有底气。”
宫五手托腮,看着岳美姣,笑嘻嘻的说:“嗯,我也天天给自己攒嫁妆来着,我存钱罐又满了两个了,多好!”
岳美姣想起她的存钱罐,忍不住笑着说:“是啊,我们小五的存钱罐都要满了!”
宫五也呲牙笑,谁都知道要是指望宫五的那几个存钱罐,嫁妆是没指望了。
步小八一个人在外面玩,等半天没看到姐姐出来陪自己,蹭蹭蹭跑过来,“姐姐!陪小八玩!”
宫五点点头:“来了!”站起来,带着步小八出去,免得他吵醒步小九。
步小八不是很喜欢步小九,因为步小九打破了他的妹妹梦,这让步小八很生气,好在还有宫五在旁边时不时提醒,步小八觉得自己是哥哥,也有照顾弟弟的责任,虽然不喜欢,但是有义务的。
陪着步小八玩到晚饭,吃完晚饭宫五就去继续写自己的论文,准备考研复习。
偶尔还会看一下手机,看看公爵有没有给她发信息,虽然很多时候都很失望,不过宫五不难过,因为她知道,公爵肯定是忙的没时间了。
公爵是真的很忙,忙的像只陀螺似得,甚至没空想念远方的那个小人了。
推翻一个经历了几百年的国家制度,重新建立一个国家制度,原本就是不是件容易的事,皇室的和保守派的固执,严重的阻碍了所有的发展进程,这些阻碍如何推翻,怎样推翻,都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
这个过程公爵等得起,可是他不知道小五会怎么想,最关键的是,马修培育出的毒草已经在人工光合作用的促成下发芽,也就意味着,不久的将来,他将会进入最后一轮的试药过程,最后一次的结婚会如何,根本无法预料。
宫五在复习考研资料时候,刚好翻到了新旧政体交替相关内容,她特意认真看了一顿,伸手在纸上做了笔记,随后又特意翻查了一些资料,突然发现伽德勒斯要想建立新政,她早先原本以为的三五个月根本不可能。
毕竟,历史上最为典型改制国家在国王的支持下还前后经历了两年的时间,何况是顽固闭塞的伽德勒斯?
宫五努努嘴,突然很悲惨的觉得,她要想和公爵结婚,好像还要有等待三五年的信心才行。
这样一想,宫五突然觉得考研更有动力了,万一第一年考不上,那她就考第二年啊,反正,公爵三五年内也回不来了。
努努嘴,气呼呼的想:“小宝哥这个大骗子,还骗她说很快就回来,根本就是先骗她离开再说的。”
可是,她好像一点都不生气啊,没办法,谁让她喜欢的就是那样的公爵呢?
公爵当然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在三五个月就回去找他的姑娘,所以,他满心愧疚,也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尽快实现伽德勒斯的未来发展方向。
多方长时间的僵持之后,公爵终于打破僵局,主动代表和保守党对立的其他党派,进宫和女王展开对话。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时间在流逝,争执在升级,总有被解决的时候。
他一直记着远方有个姑娘一直在等他,甚至怕影响他之后,从开始的一周一条短信,变成了默默的思念。
他从未想过那个姑娘对他变心了,就像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变心一样,他深信不疑的相信,相信那个姑娘在默默的想念他。
伽德勒斯的争论持续了一年半的时间,公爵在这一年半之后,终于让接受过海外教育的女王陛下有了一丝觉悟,伽德勒斯的发展如果不能顺应世界发展的潮流,就必将会被历史锁淘汰,她认不清当今世界民主政治的趋势,就不能带领伽德勒斯有更好的发展。
女王有心想要当一个可以造福伽德勒斯民众的陛下,所以她不得不认真的思考,是否是放下权力的时候了。
王室舍不下皇权,伽德勒斯就得不到更加先进的发展,这是一个死局,唯有牺牲一方,才能推动进程。
她对公爵点头:“爱德华先生,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
公爵微微施礼:“我的荣幸,尊敬的陛下。”
女王的看着公爵,他问:“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做?”
公爵回答:“正式宣布皇室的立场,但是陛下,一旦您宣布了王室的立场,您就要承受得了保守党的攻击,毕竟,您之前是和他们站在统一战线,如今您突然抛弃了他们,这会让他们觉得遭到背叛,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无休止的抗议和游行,甚至对于您身为女王身份的攻击,而对您的打击将是非常的巨大,陛下您真的做好了这样的觉悟吗?”
女王略一沉思,才说:“是的爱德华先生。可是,我现在的同盟军,难道不是您吗?身后有人支持,我不觉得我会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程度。”
公爵一笑,道:“欢迎女王陛下加入同盟军的战列!”
这就是一次进步,巨大的进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