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吃的差不多时,王馨兰这才问她娘:“娘,咱啥时候做冬衣啊?”
王李氏啃着桂花糕的腮帮子霎时停止了咀嚼的动作,有些纳闷地问:“咋想起来做冬衣了?这大热天的,咱往年都是秋收完再做冬衣啊!”
王李氏一边回闺女的话,一边接着像个胖乎乎的仓鼠似的啃桂花糕。
还别说,这桂花糕就是好吃,贵是有道理的!
王馨兰听着王李氏的疑问,不由在心里腹诽:“还不是怕逃难的时候受寒挨冻嘛!自己为了这个家,真的是操了太多的心!”
一边腹诽一边想着最迟还有一个月就要跟家人说有关逃难的事了,所以现在必须陆续将需要的东西置办起来才行!
“娘,我总觉得今年比往年要热,那会不会今年也比往年冷啊?所以我就想着早点将冬衣置办起来,总比到时候再仓促置办强吧。”
况且,到时候自家肯定买不起。即便是买得起,买得上买不上那还不一定呢!
现在买的话,四舍五入就等于不要钱!
王老三在旁边听着闺女的话,忍不住也深思起来。
要说以前他肯定不会在意闺女说的这些话,但经过这些天做生意,他能感受到他闺女比一般人聪明,反正闺女说的话绝不是小孩子胡咧咧!
而且闺女说的也对,这天确实比往年要热得多,这样想着他便忍不住点了点头:“行,正好咱卖方子得了些钱,这方子是兰儿想出来的,这置办冬衣的钱就当爹朝你借的。”
王馨兰有些惊讶地看着王老三,她知道她爹不像看着那样沉默寡言,也知道她爹有些聪明。
但没想到她爹能给她这么大的惊喜,毕竟在这古代,女孩子家的哪里有自己的私房钱?哪怕是嫁人的嫁妆也是用来贴补家人、给兄弟娶亲用的。
因此她特别感动,也就再一次更加坚定了她要好好护着家人的的想法。
“那行,爹娘,咱至少一人做一身棉衣吧,然后再做两床被子。”
其实棉衣被子越多越好,可是考虑到他们是逃难不是旅游,只好清减一些。逃难路上,能少带东西就少带,东西累赘容易影响进程。
王馨兰没事的时候,已经打听过镇上的行情了,顺便也算了一笔账。
一般来说,一人一身棉衣棉裤,一个人大概需要半两银子,五人差不多需要二两半钱。
一床棉被约莫需要二三两银子,两床差不多就是五两多银子。也就是说,这一共下来就要小十两银子。
看着不显,但是算下来是真的贵!难怪有的乡下人一身棉衣、一床被子能用上一辈子了!
这么贵,哪怕用不上一辈子,也得用上几十年才不心疼啊!
王老三也在心里算了算,这一算可不得了!本来他还觉着刚到手的十五两银子能用上许久,这下子就没了小十两!王老三想着就忍不住头疼。
王馨兰看着她爹皱着眉头就问道:“爹,咱前段时间攒了多少钱了?”
王老三这才想起来还有前一段时间摆摊赚的银子:“待我数数。”
“还有24两银子并700文钱。”王老三数好银子才舒了口气,这样看来,即便置办了冬衣和棉被,自家也能留下一笔钱来。
其实不用王老三数钱,王馨兰心里就已经算了一遍了。
麻辣花生大概卖了有20天,一天里包括提供给张员外的和在镇上摆摊卖的差不多有200斤,一斤25文,20天也就是100两。
在村里收购的带壳花生,一斤按4文钱收购,100斤去壳后差不多有80斤,20天差不多是5000斤,也就是20两。
一斤花生米需要小半斤油,用的是猪板油熬的油,一斤猪板油大概熬出大半斤油,猪板油比较便宜,一般也就10文左右,这也就差不多是三四十两银子。
花生与辣椒的比例大概是十比一,这里的干辣椒也不贵,跟现代价格差不多,也就10文左右,这也就几两银子。
至于盐则用的更少,比例也不过是百分之一,用下来也不过是二两银子。
100两去掉成本也能落下三十多两,即便是去掉其他花销也至少有20多两银子。
“爹,你忘了?我这还有20两银子呢!”王馨兰说着便将怀里的二十两银子掏出来:“给,爹你拿着吧。”
其实,从这20来天的生意可以看出来,这个方子绝对不可能只卖50两银子。
但是,一方面因为着急拿钱用,另一方面,如果没有每日供给张员外酒楼的量,他们也不会赚这么多钱,至少需要两倍的时间去赚这个钱。而目前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当然,还有一方面是这个方子本身,它虽然有几个特别的小技巧,但也不是多珍贵的。因此,这个方子能卖出这个价钱已经很不错了。
“这可不行!本来这卖方子的钱就是你的,咱家用这方子赚来的钱就算了,可这卖方子的钱,做爹娘的可不能花。”
“闺女,这钱你拿着,而且咱家分的卖方子的十两银子也是你的,爹说了借你的就是借你的,等爹有了钱就还你!”
王老三坚决不肯收闺女的钱,笑话,本来这点子都是闺女想的,这钱本就应该都给闺女!是他没本事占了闺女的便宜,但是他以后一定会还的!
“闺女,你就听你爹的,啊?你爹也有点本事的,早晚能赚钱给你花!”王李氏说着便瞪着王老三,威胁相公好好赚钱养家。
被自家媳妇狠狠瞪了一眼的王老三,无奈的摇了摇头,“欣然”接受了媳妇无形中的施压。
“爹,娘。咱不是一家人嘛?我的钱就是你们的钱,我乐意给你们花呢!”
王馨兰本来觉着她爹娘要是不假思索就应了,她可能还会在以后留个心眼。但她爹娘都这样好,她实在不应该怀疑揣测他们!
这时王文思开口了:“妹妹,你就别推辞了,本就是你想的法子赚的钱,即便咱是一家人也应该分清帐才是。而且,我们也不想你这么辛苦。”说着摸了摸王馨兰的头。
王馨兰一时感动不已,但现在也不是感动的时候啊!因此她只好应了,这晚也敲定了赶制冬衣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