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面饼摊完,葱油饼也已经装满了满满一筐。
王馨兰捡了几张葱油饼放盘子里,朝一旁站着的弟弟招了招手“小郎你过来,喏,把这几张饼给咱二伯娘送过去。”
小郎接了盘子并没有动,只是拿大眼睛一会儿盯着饼看,一会儿盯着姐姐看。
王馨兰手里动作不停,头也没回地对小郎说道:“放心吧,还有好多饼嘞,够你吃的。快去快回。”
“哎!”小郎瞬间咧开嘴笑了起来,抱着盘子就往二伯屋里跑。
“慢点跑,别摔着了!”王馨兰无奈地看着小郎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端着放了一摞饼的小筐子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对她娘说道:“娘,我去给俺祖母那送饼去,你等锅里米汤滚了就别添柴了。”
“中,兰儿你也快点回来,待会你爹回来咱就吃饭了。”王李氏一边拿着饼啃一边往灶膛里添柴,还不忘叮嘱自家闺女。
“好嘞!”
这边王馨兰还没走到里屋,孙老太便听到了响声,赶紧脱鞋躺在床上假寐。
虽然眼睛是紧紧闭上了,但耳朵却支棱着,唯恐漏下一丁点儿声音。
“祖母,俺娘让给你送几张饼来。”
孙老太这才装作刚醒的样子坐起来:“哎,是兰丫头啊,我这刚躺下,你就放外面桌子上就行。”
王馨兰也没多想,放下饼跟孙老太打声招呼便离开了。
孙老太支着耳朵听外面没了动静这才穿鞋下床,一边往桌子那走一边撇着嘴:“大老远就闻到灶房香的不行了,半天才送过来…我倒要尝尝吃着有没有闻着香!”
一口饼进嘴,孙老太瞬间就被征服了,本来还想挑剔几句,这会儿根本没空!
正吃的忘我呢,一道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娘,你吃啥好吃的嘞?”
“咳咳,你个混球儿,走路跟猫儿似的,你要吓死你娘啊!”孙老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一个不注意便被饼屑呛住了喉咙。
“哎哎,我错了娘,你没事吧,赶紧喝口水顺顺。”
王家宁本来只是想跟他娘开个玩笑,没曾想他娘真的被吓到了,赶紧走到他娘身边一边拍着他娘后背一边给他娘倒了杯水。
“行了行了,别拍了,老婆子死不了!”
“娘!你别乱说话,什么死不死的…”
“行行行,是不是饿了,赶紧坐下吃点饼垫垫。”说着便将小筐子都推到小儿子面前。
王家宁拿了块饼看了看:“这饼还挺好看,这谁烙的啊?”
反正肯定不是他娘烙的,就他娘烙的饼,都追求量大实在,根本不讲好不好看!
“我哪知道!刚兰丫头拿过来的,说是她娘让端过来,我可不信那馋婆娘会烙这样的饼!”
“那就是兰妹烙的呗,唔…好香好酥!”王家宁一边没形象地往嘴里塞饼,一边心想:“这兰妹果然与往日不同了,不仅变聪明了,做饭都比之前好吃了!”
孙老太看小儿子吃得开心,心里对王馨兰好感都增加了不少:“慢慢吃,没谁给你抢,给你爹留两张就中,剩下都是你的!”
一边这样说一边又想起来自家小闺女:“哎,也不知道银玉啥时候回来,她从小就爱吃,这葱油饼她肯定也爱吃!”就是现在天热,不然她肯定要给自家小闺女留两张饼!
“银玉啊,我估计她快回来了,前两天去镇上找俺大姐,她就说想你了要回来呢。”
孙老太一听这话心里就一阵发酸,她最疼的就是这个小闺女,现在听她小儿说小闺女想她了,她心里就难受地不行。
即便如此,她还是说道:“回来干啥,咱乡下这乱糟糟的。回来也是受罪,不如多在你大姐那待着。”
这其实有她的私心,她就这一个小闺女,不想让她受苦,更不想让她将来嫁到村子里,甚至她觉得嫁镇上都委屈了银玉!
所以自打自家大姑娘嫁到镇上,她就隔三差五让银玉去大姑娘家住着,就是为了少吃点苦,多见见世面。
当然,这两年小闺女长大了,那肯定不能总是去大姑娘家了,但前段时间大姑娘儿子过生辰,这才被留那住了段时间。
不然,别说王老爷子不答应。就算是她,哪怕心里想让银玉住在镇上,表面也是不能答应的。
孙老太确实是想小闺女了,但她向来不直说。然而王家宁压根没在意他娘的话,只顾着埋头吃饼了。
孙老太看着小儿这幅样子就心烦:“吃吃吃,有本事你全吃完!”说完就起身出了屋子。
王家宁望着他娘的背影一脸迷惑,刚不还说让他好好吃嘛,这会儿咋又生气了?
想不明白的王家宁瞬间将这个事儿抛到脑后,继续与葱油饼作斗争。
这头王馨兰也回到了自己屋子,一家人都齐整了,开饭!
葱油饼就着米汤,还有王李氏腌的萝卜。葱油饼酥脆,米汤粘稠香糯,萝卜爽口清脆,好吃!!
一家子吃了个肚儿滚圆,王老三扛着锄头说要去翻地消食,王李氏也揣着两张饼去串门子。
王馨兰则打算带着弟弟去给她哥送饭去,她家离私塾不近,所以王文思一般都不回来吃午食,早上吃饱带两个玉米饽饽就走了。
为了让她哥吃上还热乎没错味儿的葱油饼,正好今天她家午食又吃得早,所以王馨兰决定去送饭!
也趁着逛逛村子,自来这个世界,她还没好好逛过村子嘞。
村东头私塾里,王文思刚下学,正在收拾桌上的书,这时听到好友潘跃的声音:“文思,你家妹妹找你来了!”
“?”王文思震惊,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耳朵出毛病了。
这时潘跃已经进门,看到王文思还在收拾桌子就过来拉他:“你还愣着作甚?快去啊,外面日头正毒呢!”
让自己妹妹在外面晒太阳怎么能行呢!这王文思平日看着挺正派一个人,没想到这么不懂事!要是他有妹妹,一定会好好对她!
可惜王文思听不到他的腹诽,一路晕乎乎地被拉着走出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