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姑来道歉了,安茉儿说话算话,把三十两银票交给祖父。
第二天还是卯时,安茉儿师徒三人准时出发,这一趟得做完苏家的宴席才能回家了。
安秀娟此番回娘家过的极不愉快,吃过早饭陪娘聊几句就准备回去了,临出门却找不到赵四海,问了家里所有人,都说没见着。
安秀娟急的直跺脚:“这死孩子又不知野哪里去了。”
“姐,您不用着急,东桑村四海熟着呢,丢不了。”安秀梅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啊,说不定待会儿他就回来了。”安卢氏也道。
“娘,再不走,都赶不上吃午饭了。”
“那就在家里吃过午饭再走。”安卢氏巴不得女儿在家多待会儿,可以跟她一起数落安茉儿,秀梅如今跟她不是一条心,每次她说安茉儿的不是,秀梅就跟她唱反调,气死人。
“秉坤,秉坤……”院子外头有人在喊。
“宝善叔,秉坤去老陈家了,你找秉坤啥事儿?”安卢氏道。
“刚才我去后山溜达,看到一大麻袋倒在路边,我说谁把东西落这儿了?就打开来看,结果里面是个人,满头血污,吓得我摔了一个屁股蹲,我用手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儿……我瞅着像你家四海,你赶紧去瞧瞧……”
王宝善说话慢吞吞还漏风,实在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后山”和“四海”两个词安秀娟听清楚了,一下就蹿出门去。
“秀娟,你慢点。”安卢氏也追了上去。
“娘,跑慢点,别崴了脚……”
与此同时,走在半道上的安茉儿讶然:“什么?你让二牛哥去揍赵四海?”
香草摇头晃脑,不以为然:“这小子欠揍。”
“你不知道我二姑有多泼吗?我三伯母在她面前都只能认怂,你让二牛哥去揍赵四海,你不怕我二姑找你家麻烦?”
“你放心,我让我二哥套了麻袋再揍,赵四海不会知道是谁揍的他。”香草得意道。
安茉儿和吴小山面面相觑。
好吧!把赵四海狠揍一顿是挺痛快的事儿,只是这样一来,二姑今儿个怕是不会走了,搞不好会怀疑是她下黑手,毕竟她先离的家,没有不在场证明。
看安茉儿好像不太高兴,香草不由忐忑:“茉儿,我只是气不过赵四海那厮老是欺负你们,该不会给你惹了麻烦吧?”
“没事儿,二牛哥不暴露就好,我们快点走吧!”反正赶回去也来不及了,真要有麻烦,见招拆招呗!没什么大不了。
到了赵家,赵家已是张灯结彩,这百日宴办的比一般喜宴还要隆重许多,足可见赵员外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嫡子的重视和喜爱。
家丁引着安茉儿去厨房,一进厨房,所有人都停下手里地活,恭恭敬敬地叫她……安大厨。
安茉儿怔了一下,安大厨?她什么时候有了这称号?
“诸位,你们还是叫我茉儿姑娘吧!”安茉儿微笑道。
“安大厨,那可不行,金大厨说了,得叫您安大厨。”一帮厨道。
安茉儿有些头疼,不知金满是真心佩服她还是故意害她。要知道在古代的厨师界是等级分明的,一般在厨房里帮忙的叫厨役,这种人也就是洗洗菜,洗洗碗,搬搬东西。往上是帮厨,帮主厨打下手,比如切菜、配菜,做一些简单的菜式。再往上是主厨,掌勺的。只有那些厨艺高超,而且被知名酒楼聘请为主厨的厨子才能拥有大厨的尊称,普通小酒楼的主厨还没资格被称为大厨。
据她了解,食雕在这个时代尚未形成完整的体系,不过是一些大厨在闲暇之余研究出来的算作锦上添花的小伎俩,食雕虽然惊艳,然在大多数同行的眼中,食雕和传统厨艺是有区别的,总而言之,就是不认可食雕也属厨艺。她一个做食雕的,也不曾在哪家知名酒楼任职,就被称为大厨,传出去,大家还以为她飘了,自以为是,会引起大家的反感,更加排斥。
“安大厨。”金满走了进来。
“金大厨。”
“今日宴席所用的碗碟换了一批,已经放在配菜间,你去瞧瞧,如果不满意,现在再换还来得及。”金满绷着个脸,很显然,金满想要配合她,但又放不下这张脸,看起来挺别扭。
安茉儿笑笑:“我相信金大厨的眼光。”
再换一批,赵府的管家要昏头了,三十桌,几百个盘子,哪是说换就能换的,她只能选择相信金满。
“不过,金大厨还是叫我茉儿姑娘吧!我算哪门子大厨啊!”安茉儿玩笑道。
谁知金满一把正经地说:“你赢了我还没资格叫大厨,那我岂不是更没资格。”
呃……
这家伙绝对是个脑子不会转弯的直男。
安茉儿干咳两声:“金大厨,麻烦移步说话。”
金满道:“有什么话,你在这里说就行。”
安茉儿无语,对上这种钢铁直男,实在没啥好说的,说也说不通。
“算了,改天再说。”
“安大厨,每月初十上午,东阳县的厨子会在一品鲜聚会,请你务必参加。”
“啊?你们聚会都做什么?为什么要我参加?”
“打败他们啊!让他们服气,我已经告诉他们你会参加。”金满严肃地说道。
安茉儿:……
大哥,所以,现在你是通知我参加,而不是问我想不想参加?
“好了,大家都动起来,干活,谁敢偷懒,扣工钱。”金满拍拍手指挥手下干活,自己也系上围裙开工了。
安茉儿摇摇头,出了厨房。
“师父,初十的聚会您要去吗?”
安茉儿悻悻道:“金大厨都替我下了战书,我要是不去,别人还以为我怕了。”
“就是,必须去,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香草兴奋地握拳。
“哎……打乱了我的计划。”安茉儿叹气。
“你有什么计划?”香草好奇地问。
“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先干活吧!”安茉儿本来打算稳扎稳打,低调一点,免得太遭嫉恨,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金满一样愿赌服输的,起码刘胜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