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剑舞池旁边的广场上早已聚集了不少来往观看比武以及参加比武的弟子,并且陆陆续续有不少弟子从远方匆匆赶来,这是安鈊第一次见到昆仑山弟子集合,也是首次认识到为何昆仑会被称为天下修仙门派之首。
举目望去,半空中,树梢上,广场中何处不是昆仑弟子?这些昆仑弟子或成群,或独自一人,但以安鈊如今修为,自也看出,这些弟子的修为都不弱,只有少数仍是凝气期,大多数都达到了筑基期以上,当然,在人群中,安鈊也发现了不少灵力或雄浑或内敛的弟子,显然,对方即使没有结丹期,也至少是筑基期大圆满,仅需一步而已。
而这些,仅仅是昆仑这一代的弟子而已。
安鈊的视线在人群中环顾了一周,突地,目光在越过人群看到一抹漆黑的身影同时顿了顿,复杂之色一闪而过间,安鈊的目光收了回来。
周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矛盾的男子,不过随即,安鈊就笑了,既然她都在这里,这个同是昆仑弟子的男子不可能不在这里才是。
目光接着转向火色台子之上,此时,台上的座位大都空空如也,想来时辰未到,所以掌门商易风、七脉首座及九大长老都仍未就座。
就在她的视线游移间,无意识间,竟对上了一双带着几分愤慨的双目,霎时间,安鈊愣了一下,察觉到是谁之后,安鈊的双眼微眯了一下。
是紫衣少女萍儿。在安鈊看来,对方与自己曾有过几分嫌隙,但那是在两年多前,而那时。身处石亭中的她被对方当做心怀不轨之徒,而差点被对方起杀心处理,不过最后,或许是出于某种顾忌,对方并没有下狠手,从而也让她糊里糊涂进入了土缕的石洞中,发展出一段孽缘。不过,在随后的交易坊市后发生的冲突中,安鈊找回了场子。
思及此,安鈊心中微紧。莫非是对方看出了自己就是当初在交易坊市中的那个人,所以才表现出这种表情?
对于安鈊来说。这种只有外表而头脑简单的人并不足为虑,但安鈊却并不想在此时此刻惹出太多麻烦,甚至安鈊觉得韬光养晦更适合现在的自己。
但下一刻,安鈊就发现自己这种想法或许不可能了。因为,就在确定安鈊位置的刹那。那紫衣少女已经趾高气昂地排开人群,往她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随着对方的步伐越来越近,安鈊同时看到了站在紫衣少女身后,那缓缓转过身来,冷冷地看向她的白衣少女。
一时之间,安鈊似乎察觉到对方那冰冷的目光中似乎透着某种意味,但不等安鈊仔细琢磨,白衣少女已经随即转过头去。仿佛并没看见这边的动静一般。
而与此同时,紫衣少女已经越过众人出现在安鈊明净一行人身旁,令安鈊感到有点惊讶的是,对方在此刻竟然收起了身上嚣张的气焰,颇为恭敬地对安鈊身旁不远的明净以及杜兰说道:“越萍见过明净、杜兰两位师叔。”
闻言。原本仅是相谈中的明净及杜兰转过头来,明净的视线在紫衣少女身上顿了顿。只是点了点头,而杜兰,则是脸上露出了几分微笑。
不过从两人身上,安鈊已然看出了几分蹊跷,就在安鈊对两人对紫衣少女的观感有点底之时,紫衣少女似乎也习以为常,视线在一脸不悦的萍儿及面色冷清的蝶儿身上转了下,随后落在了安鈊的身上,说道:“赵师妹的玉牌是七号吧?”
听及此,安鈊目光对上了对方,很显然对方并未记起自己就是两年多前差点被她下狠手杀死之人,对此,安鈊感觉自己嘴角牵起的弧度都有点冷,但事实上,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个略带矜持的笑容,如此而已。
“是的……”并不多言,安鈊回道。
闻言,紫衣少女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看向安鈊的目光中随即带上了几分睥睨之色,声音微沉,略带着几分不屑说道:“赵师妹,没想到我第一轮的对手果然是你,不过,我很快会让你下台的……”
“我会让你知道,那个人只有白羽师姐能够配得上……”
疑惑地看着那紫衣少女突兀地抛下这么两句莫名奇妙的话,然后转过身回到白衣少女的身旁,一时之间,安鈊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不过从对方转过身来那似乎带着几分示威色彩的目光,安鈊打心底里想的是,到底是什么给她这么大的自信,让她认为自己很容易被解决?表面看来修为只有筑基初期的自己吗?
似乎是这样的。安鈊在心底苦笑了一下,这就是人善被人欺吗?安鈊想,或许在回涡旋的那天晚上,自己那巴掌还是打得轻了……
随着钟声的第一次响起,偌大的火色台子突地似乎从里到外燃烧了起来,无声无息地,一抹在火焰中扭曲的身形逐渐出现其中,然后缓步往众人都看得清晰的台前走了出来,掌门商易风一身蓝色道袍,其身上一个太极两仪图案仿佛栩栩如生,只见此时,他仙风道骨地站在火焰灼烧的台子上,令人蔚为奇观的是,他的衣衫不仅没有燃烧起来,甚至随着火焰在微微拂动着,此时,他面容严肃,双目凌厉地环顾四周,随即伸手往前压了一下,顿时,整个方才仍略显嘈杂的广场顿时静若纹针落地之声可闻!
“七脉首座,九大长老就座。”缓缓说出的一句话,霎时间犹如钟声一般震耳欲聋!
顿时,安鈊身旁不远的明净及其身旁的水月峰首座杜兰双目对视了一下,随即其身形一步跨出,仿佛眨眼间,出现在了火焰之台上,而杜兰也不甘示弱,七彩虹光一闪而现间,其身形已经御剑出现在火焰之台上,两人同时引来了台下众多弟子的阵阵欢呼。
不过此波未停,另外数个方向也传出了阵阵欢呼声,不过一会,掌门商易风、七脉首座、九大长老已经尽皆就位,随即就听远方一连传来数道回荡不绝的钟声,就仿佛信号一般,掌门商易风再度以手压下众多弟子的声音,缓缓宣布道:“每二十年,剑池比武都是我昆仑众多弟子的盛事,只要是取得名次前五的弟子,将获准进入昆仑禁地内山中寻找机缘,法宝、功法,只要是这个弟子自身获得,皆属个人,并且,前三者均可获得上品灵器各一件,而第一者,更可以从我这里获得一个承诺!”
环视场下一周,商易风继续说道:“第一轮,将在这金木水土四擂台上进行,每个擂台的情况皆不一样,五行既为五行,即五行属性相生相克都不可避免,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缺失火行,土无可利之因,金无邢克之因,皆为定数,金擂台以欧阳木师侄主持,木擂台、端木燕,水擂台、金铃,土擂台、周剑!”
在听到最后一个名字的刹那,安鈊抬起头往土擂台望去,却见一抹冷峻的身影抱剑站在其上,一声冰冷的气息足以让这时每个往图擂台看去的弟子面色苍白,看及此,安鈊抿了抿唇,在庆幸自己当初早有隐藏真实形貌的同时,也打心底希望自己不要被分到那个擂台上去,盖因那个男子的目光实在太犀利,如若一个不小心,保不准会被对方看穿自己的底细来。
但是,上天此时似乎没有听到安鈊的心声,这一会,金木水土四个裁判站到一起前,分别念出抽出的玉牌号数中,被冷峻的土擂台裁判念出的,恰恰有安鈊的七号……
对此,安鈊倒是不知该再说什么,目光在那擂台上冷峻的身影上掠过,安鈊抿了抿唇,见一步走一步罢。
每个擂台,皆是从持有最低号数玉牌的弟子开始,而很显然的,土系擂台中,持有七号玉牌的安鈊是第一个……至于蝶儿,则是十五号玉牌,想来相隔不会多远,而萍儿,则为八十号玉牌,距离她上场还有相当一段时间,但以她与蝶儿的亲和与安鈊的疏,她定然不会选择来看安鈊的场,但这也让安鈊落得轻松,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在别的场上,这样,就没人注意到她了……
只是,凡事似乎都是事与愿违的。
不过这时的安鈊并不知道,这场比武,注定会脱离她最初的计划,并让所有的一切脱离轨道,划出一条她无法改变的轨迹。
只是,此时,谁想到呢?
火焰之台上的明净没想到,位于水系擂台不远处的她的师姐江小蝶没想到,白衣少女白羽没想到,她的对手紫衣少女越萍没想到,就连安鈊自己都没想到,只有土系擂台上,那一脸冷峻双目如鹰的那个男子,或许还稍微知道那么一点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