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
开阳郡,开阳城。
秦羽一行人经过几日的星夜兼程,终于赶到了这里。
相比于灾民遍野的庐山城而言,开阳城就显得繁华多了。
城门前车水马龙,来来往往商旅特别多。
秦羽几人刚要入城。
一队队披坚执锐的甲士,突然从城内冲了出来,封锁了城门。
而且甲士从城门处,列队到了城外数里外,将百姓们和商旅,全部拦在了身后,拦在了通往城内的道路两侧。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诶......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冲出来这么多城卫军,还将路给堵上了,我这着急进城买药呢!”
“真是怪了,最近也没听说发生什么大事了呀,怎么还警戒起来了?还是城中出现了什么大案子?”
“我看这阵仗不像是抓人,倒像是要迎接什么大人物吧?你们看,这不是夹道欢迎吗?”
“夹道欢迎?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呀?若是驸马爷还凑合,值得我们欢迎欢迎,若是其他人就算了吧!”
“诶!你们将路挡上算怎么回事啊?赶紧将路让开?”
……
周围被挡住的百姓们,乱作一团,议论纷纷皆是非常的不满。
秦羽几人也没来得及进城,全都被挡在了城外。
与此同时。
一名小吏从城门内走了出来,扫视道路两侧的百姓和商旅,朗声道:“诸位乡亲们,你们都不要着急,我现在有一个大好事要向你们宣布!”
听闻有好事。
周围议论纷纷的百姓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羽几人亦是非常好奇的看向了那名小吏。
小吏脸上带着笑意,“诸位乡亲们,待会儿咱们洛州刺史大人丁宁就要莅临我们开阳城了,所以我代表蔡立辉太守,向大家提一个小小的要求,为了体现我们开阳郡百姓的热情,为了体现我们对丁刺史的拥护。”
“所以我们在这里暂等片刻,等丁刺史来时,我们在这里欢迎丁刺史一番,诸位乡亲们感觉如何呀?”
听闻此话。
周围百姓和商旅们,瞬间就炸开了锅。
“你们看,我就说是有大人物要来吧?原来是丁宁刺史来了,不过这也难怪,除了刺史之外,谁还能有这么大排场?”
“我听说当初在金陵城,百姓们迎接驸马爷和太子爷凯旋,那都是十里长街街道欢迎,但百姓们都是自愿的,这算怎么回事?”
“这......这刺史来了,也不能将我们拦在这里欢迎吧?”
.......
百姓们都有意见。
但小吏却对大家的反对,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劳烦大家在这里等候了,一会儿太守大人也要来,所以乡亲们不要乱,这个节骨眼上闹事,后果你们清楚。”
话落。
小吏转身离去,他这番话也算是赤裸裸的警告与威胁了。
“嘿......”
萧南望着那名小吏离去的背影,瞬间就将袖子给撸了起来,“这他娘的一个刺史的排场这么大?还让强制让百姓们夹道欢迎的?这狗仗人势的东西,是真的坏!”
他说着,就要冲上前去。
秦羽一把将他拦了下来,“算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看看这丁宁的排场究竟能有多大。”
丁宁本来就在他们的抓捕名单之上,他主动来了开阳郡,倒是省了秦羽不小的麻烦。
“哼......”
萧南冷哼,“好,那我们就等着看,看看他们的排场究竟有多大!”
周围百姓们对于强制让他们在这里恭候丁宁非常反感。
但都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开阳郡太守和洛州刺史,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所以也只能吃下哑巴亏。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开阳郡太守蔡立辉才带领开阳城内的一众官吏,从城外出来。
蔡立辉身着官服走在最前方,威风凛凛。
萧南转头看向一旁的陈大为,“就是这厮让你给开阳郡各县下令,不让县令开仓放粮的?”
陈大为点点头,“没错,就是蔡立辉太守。”
秦羽静静看着,没有言语。
周围百姓们也瞬间安静了下来,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开阳郡的顶尖权贵。
哪一个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又过了一炷香。
就在萧南愈发的不耐烦之时。
洛州刺史丁宁,终于姗姗来迟。
蔡立辉安排的礼乐瞬间奏响,周围甲士高声呼喊。
不远处。
四匹骏马拉着的豪华马车,在一众披坚执锐的甲士的护卫下,向开阳城而来。
开阳郡太守蔡立辉,急忙带人迎了上去,脸上满是谄媚。
萧南看着,眼眸中满是怒火,“他娘的,这个丁宁还真不是一个好东西,他一个小小的刺史出巡,竟搞这么大排场?”
小小的刺史?
陈大为、曹公买几人听着,不禁汗颜。
刺史在大魏地方官吏中,那已经是官位最高的官吏了。
整个大魏不算滇州的话,一共也才十二个刺史罢了,也就太子爷敢说刺史的官小。
秦羽亦是眉头紧皱。
看来这吏治肃清的还是不够严,这刚从徽州搞掉了一个庐山郡太守吴淞。
这洛州又出现了一个讲究排场的刺史丁宁。
秦羽和萧南这么多年来,都从来没有排过这么大的排场。
不多时。
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停下,马夫将车厢的帘子掀开,蔡立辉挥了挥手,一名小吏急忙跑上前去,跪在了马车旁。
车帘掀开。
一名身着官服,大腹便便,满脸傲气的男子,从车厢里面走了出来,踩着小吏的背走了下来。
蔡立辉一众官吏的脸上,满是谄媚,上前揖礼道:“卑职参见丁刺史。”
周围百姓也忙跟着揖礼,“参见丁刺史。”
丁宁笑了笑,“诸位乡亲,诸位同僚不必客气,本刺史此次来开阳郡,虽然是为了公事,但今后不要搞这些,你们不知道,本刺史是最讨厌排场和铺张浪费的!!!”
丁宁嘴上说着讨厌,但脸上却满是享受。
仿佛这一刻他就是掌控一切的主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