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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特迪瓦又说谎了,这片森林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想要越过无尽之海需要的是遵守亡灵之城的规矩,想要穿过起司沙漠需要的是对亡灵之城的了解,但想要穿过回忆黑森需要的则是强大的实力。

这是一片可以勾走人回忆的森林,并不是要对所有的事情问心无愧。曾经有很多人死在这里,他们死后就会变成幽灵,而幽灵是没有回忆的,他们回想不起自己生前的记忆。而这些被勾走的记忆会变成一棵树,每一片树叶,每一条枝桠,每一寸树皮都是他们生前的记忆。

当然,因为死过的人太多了,所以这片森林亦是接近无限大。而且穿过森林是有代价的,它的代价就是一生当中最珍贵的回忆。当然尼德霍格是可以免疫这片森林的力量,不过提尔就难说了,由其是现在他被宝绳捆住,根本没有神威抵抗。

回忆森林里都是海拉丢弃的失败作品,他们都被幽灵覆盖着变成了行尸走肉,情况很像是丧尸,不过这些家伙就算脑袋被打穿依然可以继续前行,在某些方面来说他们比丧尸更可怕。

想要进入亡灵之城如果没有越越任何人的实力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这片森林是对实力的较量,只要能穿过这片森林,那就证明亡灵之城可以接纳这样的强人。而但凡有这样的人向海拉提出请求,只要不太过分海拉都会同意。因为这个人接受住了亡灵之城的考验。

科特迪瓦说谎的原因非常简单,他希望提尔自己将自己打败,提尔在欺骗自己的心,这种行为更不像是一个神了。只有魔族才会欺骗自己的心,告诉它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问心无愧。虽然提尔很了不起,但他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他对右手的渴望,科特迪瓦利用这个弱点向提尔展开精神上的进攻,将它慢慢转变成为一个魔族。

提尔并没有让科特迪瓦失望。他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魔道,而这些事情提尔竟然完全没有发现。当然这就是魔鬼最强大也是最基本的力量。魔鬼想要的并非是鲜血,而是灵魂。一个如此强大正义的灵魂慢慢的被自己污染……这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情啊?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提尔已经再没有机会回到瓦尔哈拉。现在支持着提尔神威的东西就只有他对瓦尔哈拉的忠诚,那种即便一死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瓦尔哈拉的想法。只要这个想法破灭,提尔就彻底变成一个魔了。到时候他会很自然的举起自己的宝剑指向奥丁,然后对他破口大骂。

提尔现在已经得到欺骗自己的能力,而且他欺骗的是自己的心,所以成魔之后做任何的事情他都会问心无愧。而且那颗黑暗的心脏将会指引他去做一些原本从来不敢想像的事情,做完之后他与自己的心依然会互相欺骗,认为这件事情是正确的。

在转变提尔的过程当然,科特迪瓦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与快感,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之一。这就是为什么神与魔必须要分得如此清楚的原因,这也就是为什么魔王对于神王来说永远是一个威胁,因为魔王拥有污染任何人的力量,即便是提尔这样正直又正义的人,照样会被科特迪瓦污染。

当然神也拥有同样的力量,他可以将一个魔净化成神。但是过程会非常的困难。也许需要十年,一百年,甚至是一千年才能成功一次。但魔想要污染一个神……也许只需要一天的时间。甚至只需要一句话。

科特迪瓦搭着提尔的肩膀便往回忆森林走去,这一次科特迪瓦并没有拉着这条宝绳,因为刚才提尔还是神,不过现在已经是半个自己人了,所以科特迪瓦更看好提尔。由其是这片森林即将吞噬他一生最珍贵的回忆,这也是科特迪瓦为之兴奋的原因之一。

“提尔,其实我挺想把你的绳子解开,我知道这条绳子套上手上一定非常难受吧。不过我是真怕你跑了,所以才不解开你的绳子。这一点你一定要原谅我。”

提尔立刻摇头:“没关系的,只是一点点难受。这条绳子不会带来真正的伤害,所以无所谓的。更何况你是为了取回右手。我感激你还不够呢,哪能怪罪你啊?”

“这样我就放心了,这片森林里其实有很多海拉失败的作品,他们会袭击进入森林里的人。不过有我在的话它们根本不敢靠近,所以我们可以很顺利的走过去。只是这片森林的树木太多,恐怕会走一段时间,你也要奈得住寂寞啊。”

“为了这条右手我已经等了无尽的岁月,多走一段时间又算得了什么?”提尔现在也是非常的兴奋,因为自己失去这么多的右手即将回到身体上,不管是谁都会因此而兴奋。就算是奥丁亦是如此,如果说他的右眼要回到自己的脸上,他也会兴奋的要命。

科特迪瓦带着提尔往前走,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两人就互相聊天。科特迪瓦不停的向提尔脑袋里面灌输自己的理论,这些理论从表面上看根本没有错误,但又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直到最后,科特迪瓦问出了一个让提尔最在意的问题:“提尔,你当神当了这么久,能告诉我什么是‘对’吗?”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没有错就是对。”

科特迪瓦点了点头:“不是这个问题,你也知道我原本是一个人类,我对一个词语不太理解,颠倒黑白。为什么会有这个词语?”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想法不太成熟,不过我想与你探讨一下。比如说有一块布,这块布的颜色是白色。有两个普通人,a说它是黑色,b说它是白色,a与b到底谁是对的?”

提尔感觉很奇怪,科特迪瓦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不过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非常好了,所以提尔立刻就回答:“当然是b,因为你也说了它是白色。”

“当然,当然是b。不过a的心里很不舒服,就打了b。狠狠的打了一顿之后,a便问b,这块布是什么颜色,如果你是b的话,你会怎么说?”

“不畏强权,我依然会说它是白色。”

科特迪瓦点了点头:“非常好,但如果你这样说的话,a的心里就更不高兴了。然后拿出指甲刀,一点一点把你身上的肉给剪下来,剪一块肉下来就问你一次,你能保证自己永远都回答白色吗?”

“当然,不管什么样残酷的刑法在我的面前都无法改变我的意志,它是白色的就永远是白色的。”

“神当然可以做到,但普通人类可以做吗?”

提尔摇了摇头:“普通人类当然不可能,也许被打一次之后他们就会承认这块布是黑色的。不过我们神的意志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既然你的意志不会动摇,那a就把b折磨至死,最后这块布被你的鲜血染红,鲜血凝固之后就变成了黑色。现在告诉我,这块布是什么颜色的。”

“黑色?”提尔忽然被吓了一跳,科特迪瓦的假设好像太血腥了一点吧。不过……白色与黑色之间的区别真的这么模糊吗?

“它现在确实是黑色,所以a一直都是正确的。b其实是保持着一个错误的观点而死,磞为了一条布的颜色而死,这样值得吗?”

提尔好奇的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从刚才开始你一直很奇怪。”

“我想说的事情非常简单,这是我们魔族流行的一句话,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我想知道神族是否也是这样,神族到底认为什么才是真理。”科特迪瓦终于说出他自己的想法了,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这句话对于科特迪瓦与提尔来说都不陌生,因为这是魔族一直信奉的唯一理论。

提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感觉不对劲了。这一路自己一直在赞同科特迪瓦的观点,但这一点绝对不行。

提尔摇了摇头:“并非是这样的,就像你一样。你不是一直都拥有最强大的力量吗?但你并没有变成真理。真理即是真理,力量即是力量,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

“那也未必,比如说奥丁。奥丁一定会说第二次诸神黄昏神族会胜利,而我也一定会说第二次诸神黄昏魔族胜利,这我与奥丁到底谁是真理?到最后还不是要靠力量来决胜,力量强大的那个人就是真理。”

“不对,这只是一场战争而已,此事与真理无关。”

科特迪瓦摇了摇头:“确实无关,不过你还是没听懂我真正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奥丁与我其实没有区别,虽然他是神我是魔。我一生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从小就一直待在卡玛利拉,即便我得到了这股力量之后,我又做过什么?我帮助约顿海姆抵抗穆斯贝尔海姆的入侵,也仅此而已,我并不是一个坏蛋。

奥丁抓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就是想趁着我最虚弱的时候打败我。我自问是一个好人,为什么奥丁要这样对我?在我的眼里奥丁才是最可怕最坏的魔。他甚至还派古迪奥拉在我身边潜伏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抓住我的妻子强迫我与他决一死战。

提尔,你是一个局外人,你对此有什么感觉?到底是我错了,还是奥丁错了?”

提尔被问的哑口无言,如果这个时候告诉科特迪瓦,你是魔,奥丁是神,他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这样说只会让自己更卑微,这并不是一切错误的借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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