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有红着脸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怕我领会错意思,所以就专门回来跟姐商量商量。”
原来,前天晚上李华锦专程到江又有家找他喝酒。酒足饭饱之际,李华锦无意中谈到,现在很多人家都去他家说亲,求娶他妹妹李华云。但他妹妹单纯良善,天真烂漫,家里的人都认为她不适合嫁进大家庭,怕她受委屈。就想着给她找一户家世简单又能对她好的人家,只是这种人家也不好找啊。
“哎哟,我的傻弟弟,家世简单的人家不就是咱们家嘛。咱家只有三兄妹,爹娘在乡下又不跟儿子们同住,你们成了亲也是单过。咱们这种淳朴良善的家庭,当然会对他家女儿好啊。特别是云儿那种讨喜的性子,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咋舍得让她受委屈呐。人家肯定是已经看上你了,专门来给你递个话,总不能女方家先上门提亲吧。下一步该咋做,就看咱们家了。”江又梅笑道。
江又有吭哧道,“我总觉得我配不上李姑娘。她家那么高的门弟,而且本人又长得那么漂亮,能看上我这个乡下小子吗?我怕咱们会错了意。”
“谁说我弟弟配不上她?我弟弟好着咧。年轻有为,高大俊俏,又心地善良,以后更会对人家姑娘好。”江又梅说道,激动地来回踱了几步,又说,“不行,我这几天得去趟省城,把这事落实了。”
江又有一听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嘴角的小酒窝更是明显。江又梅自豪地看着这个弟弟,如果在前世,他就是典型的单眼皮帅哥的代表。这么漂亮帅气的弟弟,人家当然看得上眼啰。竟是有了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感慨。
心想着。李家是真的心疼李华云,并没有拿这个唯一的女儿去联姻,而是为了她的终身幸福找了家世较低的江又有。李华云放下身段找到自己这个痴情弟弟。这辈子也就掉进福窝窝了。前世的人把婚姻比做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什么皇亲贵戚。世家名门,绝大多数这样人家的儿媳妇也只是名声好听,其辛苦程度和辛酸血泪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江又有却还有些信心不足,拉着江又梅的袖子说,“姐,这事能事吗?”
“瞧你那傻样!”江又梅笑道,“人家的话都说得那么明显了,当然能成了。等姐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安排。就去李府先口头把事情敲定了。为了显出咱家的重视和诚意,还得请个有些身份的人先去说合,再找官媒上门提亲。”
江又有说道,“咱们认识的最有身份的就是李家了。当初还有个周家,现如今跟他家的关系这样遭,也不可能再去求他们。还能找谁家呢?”想了想,又说,“再一个就是王世一将军了,但他如今公干去了京城也不在家啊。”
“他就是在家咱们也不能请他去。他是李大人的下级,这事咱也不好为难他。”江又梅说道。“我倒是有个极适合的人选,就是郑院长。他虽然现在无官,但名气和曾经的地位摆在那里。就是周令也比不上他的威望高。他一直想求姐的一幅画,这次我就拿幅画去求他,他准能帮咱们。”
商量完这件事,江又有又开心地说,“姐,你不知道你的那幅‘钟魁图’在省城引起了多大反响。南山居士的名气上年就从京城传到了金州府,特别是福郡王爷的那副‘东方不败图’,更是在京城引起巨大轰动。当李大人把他家有南山居士的画一放出风去,去他家要求看画的人就络绎不绝。连那些没来往的文官都天天跑。李大人却是谁都不给看,专等着那天李府广邀金州府世家大族及有名望的人去赏画。他们都说钟魁画得传神又威武。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真实、明丽的画法,这是开了绘画史上一代先河。郑院长却说。这副画虽好,较之‘东方不败图’还差了一二,让那些没看过‘东方不败图’的人更是遗憾。”
姐弟两个开心地叙了一会儿话,江又有便告辞回家。
送走江又有,江又梅去把小丸子哄睡。又出门去东厢看看那两个小子,却见虎娘又领着虎娃出了西屋向门外走去。
江又梅弯腰摸了摸虎娃的脑袋说道,“又要上山?儿子好好学本事。等本事学好了,你娘轻松了,江妈妈也放心了。”虎娃轻轻用头蹭了蹭江又梅的腿才跟着虎娘出门。
到了门外,看到狗崽一家竟然也要跟着一起去。看来,是点点惭惭长大了,也该学些本事了。狗崽真是个严厉又有理想的父亲,其实点点完全可以不去深山老林里遭罪的。
江又梅把点点抱了起来说道,“点点也好好学本领,江奶奶在家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点点伸出小粉舌头舔舔江又梅的手,点点头表示记住江奶奶的话了。
望着它们的背影,想着动物也不轻松,本事学不好,随时有被吃掉的可能。总之,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长大,就必须为生存而努力。
才到东厢门口,就听见小胖墩朗朗的读书声。进正厅一看,小胖墩胶袋正摇得起劲。江又梅最受不了读书摇脑袋,看到小胖墩不停地摇,竟是有了前世坐电梯的感受。前世公司在三十楼,每天上下电梯都让江又梅头昏不已。
其实小胖墩在书房也有一张书桌,但当他要高声朗读课文时,便会来正厅。因为小包子的记性超常,不管什么文章,默读两三遍便会记住,所以不需要反复读。
小胖墩看见江又梅来了,便蹙眉说道,“婶子,这遍文章特别难背,我读了好多遍,还是没背下来。”
江又梅已经听出来是“论语”里的文章,因为前世喜欢“y老师”的讲坛,所以江又梅比较熟悉“论语”。于是走过去,把小胖墩拉到身边,跟他用白话讲了一遍。
小胖墩把意思搞懂了,就笑着说,“婶子,我知道文章的意思了,保证再读几遍就能把文章背下来。”说完又晃起脑袋来。
江又梅说道,“你干嘛非得晃脑袋?”
小胖墩说,“不晃脑袋发困,一晃就清醒了。”
正好跟她相反!
江又梅又进书房看小包子,小包子学习倒不用她操多少心,看了一会儿便出了东厢。
夜里,一声春雷炸起,把小丸惊醒了,吓得大哭起来。江又梅赶紧起身,把她抱在怀里哄着。雨哗哗地下了起来,越来越猛,到后来竟是瓢泼而下。把小丸子安扶好,看她渐渐进入梦中才把她放上床,让小夏陪着她。
江又梅又把衣裳穿好,想着去东厢看看那两个小子被吓着没有。原来春杏成亲前还在东厢值夜,现在那里就只剩几个小子没大人了。
她打着伞才把正房门打开,就听见院大门被拍得啪啪作响。看门的宋老头在西厢最靠门的耳房里大声应着,“来了,来了,谁呀?”
江又梅驻足没动,想着谁这么晚了,还这么大雨来家。宋老头打着伞来到院门前又大声问道,“谁呀?”接着吃惊地大声喊道,“是二舅爷?老天,这大雨天咋来了?”说着赶紧打开了门。
江又山没打伞,一身被淋成了落汤鸡似地冲了进来。江又梅吓一跳,赶紧拿着伞跑出去迎着他把伞顶在他头上,边往屋里走边问,“出啥事了?咋搞成这样?”
进了正房,江又梅拿干布巾给他擦头发擦脸,宋老头在门外说,“我这就去让儿媳起来给舅爷煮姜汤喝,再烧些水洗个热水澡。”边说边往后院走去,话声越来越小,“再是年青,也不能这样不爱惜身子啊。”
江又梅也是心疼地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咋还不让人省心。这么大的雨,要来也要打把伞啊,哪有淋着雨跑这么远的?”
江又山涨红着脸,气呼呼地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
江又梅推了他一把,“唉,你倒是说句话呀。咋了?是不是跟爹或娘吵架了?”
“别问了,糟心事,说出来都让人厌烦。”江又有瓮声瓮气地说。
“厌烦也要说啊,咱们才好想法子解决。”江又梅说道。
江又有嘴抿成一条缝,双眼通红地坐着生闷气,就是不说话。
看他这样,江又梅也不好再问,把他的头发都打散开,边帮他擦头发边说轻声道,“不管啥事,都不应该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若病了咋办?你还要养好精神头,等着姐找人给你提亲去咧。”
一听到提亲,江又有的表情极其难过起来,他低下头用手搓着脸,低声说道,“这回,我更配不上李姑娘了。本来她就是天上的云,我就是地下的泥。现在,我变成了一坨污泥,更是配不上她了。姐,咋办咧?我该咋办咧?我恨不得去死掉。”说完,竟是捂着脸哽咽起来。
江又梅一下急了,扶着他的肩膀问道,“弟弟,别吓唬姐姐,快告诉姐到底出啥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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