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茫然地摇了摇头,虽然自己也挺想吃海鲜,可脑海里总是有个声音在回响:
“海鲜是发物,出了水痘,不能随便吃。”
“如果是海鲜的话,你就别想了。”
……
眼睛有点酸,大概是累了吧。
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舒窈自嘲道:“可能我对海鲜有点过敏吧。”
翟静和邹丹这才收回了惊讶的目光。
可问雁却是垂下眼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口一个西兰花,舒窈仿佛在跟人赌气似的,吃得心不在焉,一张小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化无常。
翟静询问似的看了一眼问雁,问雁却给两人微微摇了摇头。
直到到了温泉处,舒窈才回过神来:“我没带泳衣,我去买一件好了。”
几人点点头:“我们先去换衣服,在温泉入口处等你哦。”
舒窈应了一声就去了旁边的商店。
虽然温泉游客很多,但泳衣店却没几个人。
舒窈看了看泳衣店的款式,比较老旧,并且……有点露。
稍微有些不适应地看了一眼懒洋洋的店员,舒窈小心翼翼地问道:“有没有保守一点的款式啊?”
店员是个姑娘,嫌弃般的扫视了一眼舒窈:“你要保守点的?……好吧,我给你找找。”
……隔着一个柜台,舒窈都能感受到店员对自己的鄙视。
无可奈何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有这么小吗?我觉得还行啊?
“是有点小。”
舒窈猛然间抬头,四下看看,却空无一人。
刚刚的店员正好捧了一件泳衣出来,舒窈赶紧问道:“刚刚有人在这里吗?”
店员更加奇异的看了她一眼:“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啊。”
可……那个人的声音……好像……好像……
好像他。
好……好想他。
舒窈魂不守舍般地付了钱,出了门,才意识到自己买了一件纯黑色的泳衣。
在更衣室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泳衣,确认没有什么太露的地方之后,舒窈才换了衣服。
温泉入口处问雁几人朝舒窈招了招手,舒窈快步走了过去,问雁和邹丹毫不犹豫地嫌弃了她:
“舒窈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大清早亡了……”
“就算保守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个黑色的……”
舒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找到合适的款式嘛……”
温泉是男女混浴,好在有浴巾蔽体。
舒窈很快找到了一个人少的泳池,将自己埋进了水中。
温温热热的温泉水包裹着舒窈全身,热流渗进了每一个毛孔,舒窈极为享受地靠了下来。
可还没两分钟,舒窈就感觉到旁边有人靠近。
睁眼一瞧,是一个秃头男人扒拉着水花朝自己而来。
水声哗啦啦的,舒窈顿时记起了在迪士尼的那天,那个男人也是这样踏着水朝自己摸索而来。
猛然间身子抖动了一下,不敢记起那天的那个流氓。
可这秃头却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舒窈猛地扎进水中,虽然水性不好,好在温泉池不深,舒窈从蹬了一脚池壁就游了出去。
等游到了邹丹身边,舒窈才喘着粗气把头从水中抬了起来。
“怎么了?”吓了邹丹一跳,赶紧拉起舒窈看看,“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舒窈在温泉里憋了好久,脸都红了,此时湿溜溜的头发顺着额角而下,更显狼狈。
问雁略带思索的目光向她而来,邹丹正巧被翟静叫走。
舒窈走到问雁旁边躺了下来,问雁语气平淡道:“你今天怎么神魂不宁的。”
“是吗?”舒窈明知故问,“可能有些事情没有想清楚吧。”
“你这个死脑筋,等你想清楚了,黄花菜都凉了。”问雁停顿了数秒,又道,“要我提醒你吗?”
“不用。”舒窈长叹了一口气,“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想要自己想清楚。等我想清楚了,再决定不迟。”
“好,我不强迫你。但是啊……舒窈,有的事情是不等人的。”问雁话里有话,眼神里也尽是悲伤,好像有什么说不出的过去。
舒窈认真的看了一眼她:“我真的变了吗?”
“嗯,跟以前很不一样。”问雁笑道,“但是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以前的你,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现在的你,敢说敢做,不再需要别人保护了,也不再是温室里的花朵了。”
舒窈微微低下了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问雁朝她打了一个水花,顿时溅了舒窈一脸。
舒窈仰头看了看夜空,今天的夜空很暗,没有星星。
“等我一会儿,让我想一想。”
“好。”
一晚上再无多话,舒窈只是丢了魂般的在池子里静静地躺着,问雁也只是嘱咐翟静和邹丹不要去打扰她。
翟静和邹丹相视一眼,似乎也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肯定——她好像有心事。
画展安排在了第二天早上,因为下午就要启程回A市了。
舒窈漫不经心的跟在翟静后面走着,翟静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画儿中一般,旁边的邹丹和问雁一路走一路拍,却丝毫不影响到认真赏画的翟静。
翟静见舒窈默默地跟着自己,抬手便指向了一幅画:“你看看这个。”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灰暗的画面,从天空到大地都显得灰蒙蒙的一片。
舒窈认真的看了一眼画家信息,是一个年不过30的青年。
“感觉……画面好灰暗。”舒窈咋舌,“好像是一副很悲伤的画?”
翟静微笑着摇了摇头:“色调看上去是挺暗沉,但是这幅画里,处处都是生机哦。”
见舒窈一副不解的样子,翟静娓娓道来:“你看画里的小鸟,正在嗷嗷待哺;画里的小花,才刚刚发芽;画里的老树,才开了新枝。”
舒窈凑过去看着,还真是那么回事。
再整体一看,刚刚灰暗的感觉都已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生机勃勃。
舒窈不由得啧啧称奇,顺手上网查了一下这位年纪轻轻的画家,少年残疾,学习画画已是多年,还当真是一个毫不服输的性格。
再看这画,舒窈只觉得叹为观止。
“……所以,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应该要多用心体会。”翟静的手机正巧震动了一下,她便低头看手机去了,舒窈却呆愣在了原地。
表面?会与内在不同吗?
“嘿!”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拍舒窈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