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他们在第一次去那家饭店之后就被控制了。”
纪庭深顺势往后靠坐在椅子上，手拉着桑诺的手没松开，“现在突然又被解开控制，所以把后面发生的事情都忘了。”
桑诺皱起眉。
“虽然我之前没和他们相处过，”纪庭深顿了几秒，继续说：“但也隔着手机看了一段时间你们相处的……直播，和现在相比，你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有点奇怪。”
桑诺依旧没说话，眉头拧得很紧。
但脑子已经跟着纪庭深的话自动开始对比——进来S市之前和之后他们四个人相处过程。
奇怪吗？
太奇怪了！
不说一些不易让人察觉的细小变化，单在面对大壮死时候的状态，就很不对劲。
他们四个人认识了一个多月，也算是同生共死过，情谊比其他人要深厚一点。
可大壮死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
借着买吃食的时间去看烟花？
看尼玛的烟花！
这边人都要死了，好兄弟跑去看烟花？
还有在遇到桑喻的时候……他们三个不仅毫不意外桑喻的突然出现，还非常迅速的接受了桑喻的身份。
不帮着她就算了，还处处维护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这几天的种种乍一看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猛然回过头拆开细看，就会发现到处都不太对劲。
还有她……
“你说，”桑诺愣了一会儿，扭头看着纪庭深。
“嗯？”
纪庭深应了一声，在桑诺出神的几分钟时间里，他抓着桑诺的手将人拉坐在自己的腿上，细致的将她手上蹭开的纱布重新缠好，才撩起眼皮看着她。
见人半天不说话，抬了抬眉。
“怎么了？”
“啊，我是说……”
桑诺刚才想的事情有点多，一时没注意到两个人的姿势，骤然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纪庭深腿上，到嘴边的话差点儿就忘了。
纪庭深专心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本就多情的眼眸澄澈清亮，像是蕴含着一层细密的不同于往常的情愫，直达眼底，仿佛夜半时分天际的繁星，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溺其中。
还想多看一眼。
还想再多靠近一点。
桑诺后面的话彻底被抛在了脑后。
她低垂着眼睑看着纪庭深。
慢慢靠近。
温热的呼吸全部落在对方眼角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促狭的笑。
桑诺颇为恼怒的蹙了蹙眉，低头，将那声笑堵在了唇齿之间。
一分多钟的短暂交汇后，纪庭深脸上还有点笑意，本就勾人的眸子微微眯着，他抬手在对面人的唇角蹭了一下。
“拽哥——”
“闭嘴！”
桑诺像是知道纪庭深要说什么，在他刚一开口就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谈恋爱是什么样子。
但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画风。
只是这么看着纪庭深，就忍不住想凑过去和他贴贴、亲亲……
简直没脸见人。
桑诺脸连着耳朵、脖子一起红了，见纪庭深眼睛里又全是笑意，扑上去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恶狠狠的威胁：“再笑，再笑一声今天就打一架！”
纪庭深还想笑，但怕再过火今晚真的要被“家暴”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轻声咳了一声，半晌，将所有笑意压下，才继续看着桑诺，“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
桑诺抬手搓了一把还在发热的脸，停顿了挺长一段时间，赶在纪庭深再次出声之前才把之前的话补完，“我说，我感觉我有可能也被影响了。”
“你刚在不是说他们是去饭店吃饭的时候被影响的么，咱们也去了，而且……”
桑诺眉头又皱了起来，手指摩挲着掌心的纱布。
“而且，我这两天对他们的态度和进饭店之前也很不一样，”桑诺慢慢说，“大壮死的时候，我虽然觉得有些惋惜，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甚至还可以说是有点——冷漠。”
纪庭深见她将缠好的纱布又弄开，啧了一声，垂眼重新缠好。
桑诺也朝手上瞥了一眼，之后就看着纪庭深，等他说话。
纪庭深在她掌心打了个蝴蝶结，才缓缓开口，“是有一点影响，那天我朝着大壮开枪的时候你有点太冷静了。”
桑诺一顿。
纪庭深继续说：“当时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我突然开枪生气，结果你只是说你被吓了一跳。”
房间外面不知道又是谁走过，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之后重新回归安静。
“还记得第一次去吃饭的路上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纪庭深目光在门口扫了一眼，声音低了不少，气息贴着桑诺耳廓划过的时候，她眼睫颤了一下，抬手揉了揉。
再一抬眼就见纪庭深又笑了。
桑诺鬼使神差的凑上去在他唇角舔了舔。
“拽哥，”纪庭深眸子深了一瞬，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嗓音低沉染了某些情愫，“你再这样，咱们接下来的话可能就……得去床上说了，也不能……用手了。
桑诺：“……”
日！
她平时真不是这样的人！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很可能是因为之前刚帮纪庭深做过那样的事，所以……所以被随意撩拨一下就……
就……
不用手用什么？
这句话纪庭深说的很轻，风风火火冲进桑诺耳朵里的时候她先是一愣，接着整个人就像是被烧着了一样猛地从纪庭深的身上起来，站在了距离他快一米的地方。
气氛有些尴尬。
又是好半晌，桑诺才慢慢恢复之前的神态，面无表情的凑过来继续跨坐在纪庭深的腿上。
语气故作冷漠。
“你说过什么？”
纪庭深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继续开口，“说你是个小可爱。”
桑诺瞪着他：“……别再撩拨我！”
纪庭深啧了一声才继续说正事，由于察觉到门外有人，他的声音依旧很低，“我之前说你对大壮他们几个人好的有点过头了。”
“嗯？”桑诺没懂他的意思。
“就算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也很少能做到你这样，”纪庭深说。
“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舍身为人，更何况那时候你们相处也没几天，你以前就这么……古道热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