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向东知道,陈海这种人的心是脏的。
这种人就像是一条毒蛇,哪怕已经被打落谷底,可是却也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窜出来咬你一口。
历史上有很多厉害的大人物,他们其实并非是被厉害的对手杀害,往往他们都死在了一些小人物的手中。
吴向东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他觉得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小人物!
所以,他在知道了陈海回来后,抽了个时间便把陈海喊来了自己的办公室。
打蛇打七寸,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陈海来到吴向东办公室的时候,心中满是忐忑,他已不复先前的荣光,吴向东如今是一镇之长,他想要碾死自己很简单。
不说其他,单单是给你穿一下小鞋就能够让你受不了自己主动离开!
这也是官场上排除异己的惯用手段。
“吴镇,您……您找我?”
吴向东冷冷地看着陈海,陈海似乎感觉到吴向东的目光,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自己被脱光了一般,被吴向东看了个清清楚楚。
“陈海,我也不想跟你废话太多,说吧,谁指使你害我的。”吴向东眼神冰冷,淡淡地开口。
其实他心里早已清楚背后的主使者是谁,可他就是要逼陈海将背后的人说出来。
因为这样一来,陈海也就等于是背叛了赵文,吴向东这一举动无异于断绝了陈海最后的退路。
只要赵文知道了陈海将自己供出来,那么赵文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陈海也是老江湖,自然知道吴向东的意图,他硬着头皮道:“吴镇,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谁指使我。”
吴向东笑了。
可是他的笑却让陈海心头发紧,头皮发麻,他有些摸不清吴向东的想法了。
他咽了咽口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吴向东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那双眸子仿佛利剑一般,让人心头发寒。
“陈海,本来我还想要给你一个机会,可惜啊,你不中用啊!”吴向东摇了摇头,一脸失望。
陈海心下一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他的声音也开始有些发颤了:“吴镇,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吴向东没有回答他,反而是靠在了靠椅上,一脸惬意地掏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可吴向东越是这样,陈海这心里就越发的焦急。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吴向东如果直接怒骂他,他可能还不会这么害怕,但是吴向东啥也不说,还摆出一个冷笑的模样,着实让他心里瘆得慌。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最可怕的不是插进自己身体里的剑,而是悬在脑袋上的剑。
大概持续了一支烟的时间,吴向东才将烟头掐灭,缓缓地坐正了身体。
可这一支烟的时间对陈海来说就仿佛是一个世纪,他的背后早已湿透了。
“老陈啊,犯了错误不要紧,最要紧的是知错能改。”吴向东语重心长地开口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想必还没有工作安排吧?”
闻言,陈海心里“咯噔”一声,他知道,吴向东这是要给自己穿小鞋了。
“不知道吴镇有什么工作安排给我?”陈海声音艰难地开口。
“你也是镇里的老同志了,想必应该也知道咱们镇里那个铁矿山那边经常出事,那些小年轻办事没有经验,我觉得这个岗位特别适合你这样的老同志发光发热啊!”吴向东笑着拍了拍陈海的胳膊。
陈海的脸却早就已经绿了。
他知道吴向东不会安排啥好岗位给自己,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吴向东这么狠。
钢城市之所以被称之为钢城,正是因为钢城出产铁矿,适合就地采取原材料冶炼钢铁。
这也是整个钢城经济的支柱之一。
可以说,没有了钢铁冶炼的这个经济来源,钢城的经济将会一落千丈。
当然,有市里的钢厂老大哥带着,下面的一些小钢铁厂也纷纷拔地而起,为各个县镇的财政添砖加瓦。
不过铁矿的开采则是一个最让人头疼的难题。
特别是一些私人老板为了减少开支,在管理和设备上都有所欠缺,也是的开采铁矿这件事情上经常出现纰漏。
上面已经三令五申的强调过要大力整改,但是效果并不显着,安全事故频频发生。
大家都知道,一旦事发,肯定会被追责。
如果只是有人受伤害好说,可如果出现人员死亡,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吴向东现在的意思就是要将陈海安排到安全质量监督管理办,这等于就是要送陈海提前一步退休。
身为前姑苏镇常委班子的成员,陈海哪里不知道姑苏镇的安全监督管理办那是狗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岗位啊!
用九死无生来形容都不为过。
霎时间,陈海都快要哭了,他苦着脸哀求道:“吴镇,您可不能把我安排到那里啊,我年纪大了,搞搞后勤还行,您让我做排头兵,这……”
“砰!”
不等陈海哭诉完,吴向东猛地一拍桌子,吓得陈海顿时闭嘴。
吴向东眯着眼,冷着脸看着哭丧着脸的陈海,道:“陈海,你当这是菜市场,还能讨价还价?按理说你这种有辱党风的垃圾早就应该被赶出组织,现在组织顾念旧情让你留下来,你居然还挑三拣四?”
顿了顿,吴向东继续道:“当然,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去也行。”
就在陈海以为事情有转机,露出笑意的时候,吴向东淡淡地说道:“那你就自己打辞职报告吧。政府不养闲人。”
陈海刚刚挤出来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辞职?!
开什么玩笑?
现如今大学生找工作都难如登天,更别说他这个年纪的人呢。
辞职了,他和家里人吃啥喝啥?他还有个孩子上大学,丢了这份工作,恐怕他老婆第一个不会饶了他。
可如果要去的话,出了事情肯定也是自己背锅,最终的结果也是被追责,从而丢掉工作。
一时间,陈海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