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三月十六,一支大型的舰队在黄海海面深处乘风破浪。为首的是一首三帆桅杆的西洋战舰,只见主杆上悬挂这蓝色的青龙旗;整支舰队由七十三艏大型战舰和六十艏蒙冲斗舰组成。除了为首的旗舰是西洋战舰外,左右两翼也各有一艘西洋战舰。远程火力配置上,每艏西洋战舰上配有两门红衣大炮,其他主舰上配备的还是传统的投石机和床弩,而蒙冲斗舰上配备的主要是单兵弩。至于近身登船接舷战的配置,刀盾,钩镰等海战器械,所有战船都应有尽有。
刘星带着连同风钱延庆坐镇在旗舰上,用单筒望远镜查看远处上海的状况。瞄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敌军的踪影后,刘星转头对连同风:“连叔,暂时还未发现高义勋的巡逻船,我们离东山岛还有多远的水程?”。经过考察后,刘星决定吧连同风交到身边来做个军师般的参谋,这样才能最好发挥他才能。
连同风回复道:“主上,还有三十里水程,预计一个时辰到达东山岛。其实,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看到高义勋船队了;海上不比陆地,到了一定距离就无处可藏了,更谈不上埋伏之说”。
刘星颔首赞同,说道:“连叔生,虽说海战格局和部署方面,刘某质问眼光不差。但是临阵调度的时机十分重要,从这方面讲,钱叔和连叔都是行家,半个时辰后就由连叔指挥,我坐观即可!”。
连同风回复说道:“属下遵命!此战我帮有十成胜算,只要按开战前都筹划部署好行事即可,还请主上宽心等待”。
刘星继续说道“理是这个理,不过兵家圣贤说过,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是战术上却要重视敌人。这个高义勋能驰骋海上十二年,总有他生存的本领”。
为了海上部署的第一战的必胜把握,从去年八月份到今年三月,青龙帮上下整整准备了七个月,刘星不得不谨慎!
这过去的七个月里,刘星先是整合青龙帮队伍,把自己本部人马和牛山的人马完成融和一起,达成初步互相接纳。然后,安排连同风伙同商会的到南边与佛郎机(葡萄牙)人对接上了,用两百万白银外加十万两黄金的代价,购买了三艏战舰和六门刘星期盼已久的红衣大炮。
意外的是,这佛郎机人在合作是额外增加了一个条件。为了同荷兰人对抗中获得外援,他们要求青龙帮在五年内共同对抗荷兰人。为此,送了佛郎机人十个单筒望远镜和二十个罗盘。
有了六艏西式战舰和购买的各地商船,使得刘星手下青龙帮的大型船只达到了一百一十六艏,在经过三个月的船坞工匠队伍的紧张改装,终于在八天前完成了七十三艏的改装,从原来的风力帆船加上转轮脚踏动力。此次出战,刘星把所有改装后新式战舰全部开出,岚山和牛山岛只留下四十三艏大型老式战船和小型斗舰。
在配置战舰的同时,刘星从各地又从各地调入了八百青壮人马充实水寨战力。经过七个月古练,已经有一千八百海军将士和五百名辅助水手,外加三百名专职登陆战的“海军陆战队”。所以,此次出战的总兵力是二千一百人。
为了确保本次战役胜利,刘星在年前匆匆忙忙在刘府迎娶了青州高家的高小姐,应付完春节礼制往来,正月初八就回到山庄陪三位娇妻。等元宵上元节一过,刘星在正月十七就带了夏德赶到岚山部署。在开战前的两个月时间,安排作战的青龙帮水师在深海专门演戏了三次,为了演练有一定真实性,青龙帮付出两首大船五艏斗舰和二十四名士兵死亡的代价。
虽然几个水师统领和舰长以及将士们都不是很理解,但刘星坚持: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口令,强制压着他们执行。
终于在五天前,青龙帮捕捉到了合适战机:高义勋的人马刚刚劫持了一批莱州商人的货物回到老巢东山岛,他们在短期内不会外出!
消息确定后,刘星当机立断下达了准备已久的征战命令!自己带着连同风、钱延年、刘勇、高欢等将领率二千三百名主力水师出战,只留下钱兆水和刘传留守基地。
......
就当刘星在沉思中,连同风问出了自己疑虑已久的问题,他说道:“主上,卑职颇为不解。眼下,北方海域最弱的是长岛的陈燎风和皮岛旅顺口一带的林宿承。我帮为何不选他们作为目标先下手,而选择实力教强的是高义勋呢?高义勋是最没有眼光和地盘意识的海盗而已”。
刘星被打断了思绪后,不答反问道:“以连叔的才智来看,剿灭高义勋难还是陈燎风或者林宿承难?”
连同风略做思考,立即回复道:“高义勋难对付”
“为何?”
“因为对付漂浮不定,就算海上遇到了;击败对方容易,歼灭对方难,而且此人遇到强敌一击不中立即远遁。即便是东山岛这个是稳固的落脚,对高义勋来说也不是非守不可。而陈燎风和林宿承有地盘,这些地盘是他们长久经验根基,无法放弃”。
刘星两眼生出精芒,沉声说道:“北方海域的各方势力已经相安数年,我们青龙帮的建立和变化,目前外人知道不多。但是,只要我们一开战,很多消息根本无法保密。这样一来,如果我们剿灭陈燎风和林宿承不难,但是高义勋一定会开始打游击战。到时我们就头痛不已,因为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他们纠缠。我们要四平八稳的掌控北方海域,就一定先根除这个像老鼠一样的高义勋人马。所以不战则已,一战定乾坤”。
连同风这次醒悟过了,俯首说道:“属下受教了”。
刘星说道:“连叔,你的策划谋算和水师临阵指挥能力十分了得,刘某十分佩服。但是最为一个统帅,一定要有更长远的大局观和远见。就拿安排战舰定时定区域巡逻一事来说,其他各方人马都不重视,你们也不重视,这就是战略问题。《孙子兵法》曰: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就拿现在来说,如果高义勋安排人在二十里海域内巡逻,我们想突袭就非常难了”。
......
到了午时一刻十分,连同风看了看罗盘,再看了看风向,对刘星说道:“主上,现在吹的东南风。我方舰队已经按计划绕到东山岛东南边了十五里了,在往前不久,敌我双方就互相观望得到了”。
刘星四周望了一圈,对连同风正色说道:“连叔,请下旗语命令吧。全军队成列玄月阵,主舰在前,斗舰在后;所有战舰开满帆,所有士兵和水手启动脚踏轮桨加速冲向东山岛。务必在敌军反应过来之前,全部围堵在海港里!”。
海上作战不同陆地,战船之前距离太远而且海风强烈,鼓声和锣声敲根本传不了那么远。所以,水师在指挥调度上,白天用旗语,晚上用烟火。
连同风得到将令,立刻吩咐下去。钱延庆作为今天的旗舰旗手,跨坐在桅杆上疯狂舞动着旗语。
随着旗语命令的下达。被安排的船舱的水手和将士分成两组,每一刻钟轮换一次,所有人全力的踩动踏轮。战舰外的木制轮桨“哗啦啦”在海水里拨动,在海水的反作用力的推动力和风帆的驱动下,舰队以七节的速度冲向远方。
刘星的舰队全速行驶不到一刻钟,远处的朦胧的东山岛轮廓逐步清晰起来。三刻钟后,港口和岛上的建筑也开始看到大概的模样了。
......
李冲是东山岛海盗的一个普通帮众。三年前作为一个商船的水手被俘虏的海盗群里,鉴于他船上活计不错又是个青壮,没有被处死或者孽待。刘冲成为新的海盗后,慢慢学着老海盗一样对弱者大下杀手,对妇女强暴孽待,跟着海盗们醺酒赌博。慢慢的,他像换个人似的,成为麻木不仁醉生梦死的海盗一员。他只是经常会半更三夜里做噩梦,梦到被他杀死老人、小孩、水手向他索命;梦见老家的老父亲向他呼唤回家!因为身子比较瘦弱,海盗们都管他叫瘦猴,而李冲这个名字早没人知道了。
今天是李冲轮值放哨,他和另一个叫“黑鬼”的海盗帮众在码头的哨岗闲聊着。两人靠着木栏杆边上,面朝着码头里以避开刺眼的阳光和海风侵扰。一手提着一个酒葫芦,另一只手抓猪蹄子,两人有滋有味的享受。
瘦猴边吃边说道“黑鬼,你说咱门在海上讨生活,虽然抢劫起来痛快,但肥羊太难找了。有几回,高大帅带兄弟们出去转一圈,连一艘商船都没见着。像前几天这样,俘获了整整四艘商船的收获真不多见。这钱财什么,高大帅收走了咱门看不见。但这酒肉和粮食,咱门真实的能分享到”。
“嗯嗯”,黑鬼猛啃着猪蹄子,顾不上瘦猴的唠叨。
瘦猴见对方没劲,便猛灌了两个米酒,遂即把手上的啃完的骨头往围栏外的海里一扔,然后准备起来小便。
可瘦猴的裤腰带松了一半,两眼直愣愣看海面的情景。远处的海面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从远处向港口飘来。瘦猴顾不上手上的油腻,猛得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大眼遥望着远方,他嘴里喃喃道:“我的天呐,这全是船!哪来的这么多船?”
黑鬼一听瘦猴胡扯的样子发现不对劲,他起身一看便长大了嘴巴,嘴巴上猪蹄子溜地上。黑鬼猛喊道:“有敌情,快吹号”,到底是老海盗,黑鬼见过的场面比瘦猴多,立即从地上拾起牛号角吹了起来。
“呜呜呜...”,一阵紧促的号角警报从码头上传来,发现敌情的海盗们惊慌失措的呼叫着。此时,正值午时三刻刚过,大部分海盗帮众还在岸上的屋子里吃午餐,警报号角的传来引起一阵鸡飞狗跳,海盗们全奔向停泊在海港里的战船而去。
事发时可,高义勋还在享受两个掠夺来的女人伺候。他一边喝着老字号的烧刀子白酒,一边啃着梨子;在海上,最稀缺就是蔬菜和水果。就在高义勋边吃边用眼睛瞄着眼前的女人胸部时,港口里号角声传来;高义勋没有犹豫,立即向兔子般奔出屋外。高义勋爬到高出张望海面上情形,暗道不妙。他年过四十,当海盗这么多年也就在塘沽口上岸抢劫时,被官军围剿痛击了一次。那一次,高义勋的两个结拜弟兄来不及撤退到海上,在登船时被乱箭射死。那一次,紧急号角声停留在高义勋脑海里,时时刻刻记得。
现在这种危机又出现了,高义勋大声喊道:“兄弟,全部回到船上去。把船开到海港外,快快快!!!别给老子调链子”,边喊着边招呼自己亲兵向自己的座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