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五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
四月十八清晨时分,一支庞大的舰队,如遮天蔽日般从北面的海天之际向济州岛驶来。
济州岛原本属于朝鲜,朝鲜的海军曾在此有两个大型的港口,一个是海军基地,一个民用商路码头。日本发起攻打朝鲜的军事行动后,失去海军主力的济州岛,也落入到日本人手里。
这时,海军港口里有三十膄战舰刚刚完成运输船队的护送任务,回到港口休整。而民用码头上,也有堆积如山的物资准备送往朝鲜半岛,这些物资都是日本商人从大明各地和南海各方势力购买而来的紧缺物资。有江南的粮食,有山东的棉衣,也有荷兰人那里重金买来的火药...
看到北方而来舰队到了,两个码头一片人仰马翻。看来者横亘在海上的架势,怎么也不像是前来友好通商的。等待二刻钟后,舰队上面清晰可见的蓝色青龙旗已经清晰可见!他们青龙帮海盗!
藤原少将是坐镇在济州岛的海陆两军最高指挥官,接到警报之后,他立刻就从军营策马赶到码头眺望。
完了!大日本危矣!作为一个高级将领,他不像正在慌乱的水师将士,只想在眼前的危机。他想的是整个战争的形式,青龙帮海盗的舰队,观其数量,绝对在二百膄以上。他们这是不宣而战,是偷袭!而且是蓄谋已久的偷袭!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根据去年六月的情报,青龙帮上下水师战舰一百三十余膄;现在,仅仅眼前的战场就有二百膄以上,特别是舰队中间那三首巨无霸,其外观轮廓尺寸,是朝鲜楼船的四倍大小!在藤原看来,这些战舰绝对不是一年时间内就建筑出来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青龙帮海盗从一开始就隐秘过大日本的情报系统!
其次,现在是现在春耕刚完,夏粮等到两个才能送到朝鲜战场;现在不管是朝鲜人还是日本人,都处于最缺粮时期。而青龙帮海盗此时发动海战,等于断了朝鲜战场所有日军的本国粮道!同时,截断了日军的退路!
......
刘星此时正坐镇中军的“王守仁号”上面,在去年的“戚继光号”下水的三个月后,一切的演练试用,都非常正常无误;于是,金州造船厂动用了一半的人力物力,再次建造了两膄盘古一代,分别命名为“王守仁号”和“于谦号”。这个两个名字,自然也是为了纪念刘星最看重的英雄人物。
这次攻打日本,除了刘勇统领这六十膄战舰留在后方镇守;刘星将其余的二百四十八膄全部带了出来,连同水师新兵在内!在目前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刘星准备边打战边练兵。除了一万六八千多水师将士,他还带了两万的步兵;为此,后面还配备着三百膄商船。
“开始吧,一切按原计划!”,刘星放下望远镜,对身后传令兵说道。
旗语飞舞,进攻的命令被传遍了整个舰队。三里的距离对火炮来说是最佳的射程。此时,又是遇到的西北风天气,风力不大,但平稳这是最是适合作战的天气!
“轰轰轰...”,一阵密集的炮弹从三膄盘古一代巨舰和二十艏西式战舰的火炮中射击出,落到日军军事港口。刚刚驶出港口的日本战舰和岸边的码头舰桥被劈头盖脸的一阵轰炸。
三十膄战舰,瞬间就有十六膄被击中,落在甲板的锥形炮弹击穿了甲板,爆裂的木屑和投石机的零件,将日军水兵炸伤了一片。仅仅一轮的炮击,就三膄战舰被击穿船舱,处于进水倾斜状态;有四膄风帆桅杆被断;这七膄直接废了,剩下也带伤作战。
三十息后,第二轮炮弹如约而至,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暴揍!这次有二十五发炮弹击中目标!...
藤原少将心里悲凉,青龙帮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火炮!大日本经过一年的扩军后,才有十门红衣大炮!
战船的急促,让他没有时间细想。“轰”一声巨响,一发炮弹直接落在他身前的甲板上,爆裂的木片直接飞射到他脸部,气浪直接将他掀倒。一阵剧痛感传来,藤原爬了起来,无视自己伤势;他转身望向一片狼藉的港口,和正在场面的日本战船,一脸痛苦。
望着无力回天的战舰,藤原转头看着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拔出自己佩剑刺进自己腹部,然后缓缓的倒下。他很清楚,自己三十膄战舰没有一膄能够逃走;民用码头的商船和物资,也会落入敌手;济州岛也会...
......
一个时辰后,战事结束了,或许是火炮的密集轰击太暴力了,没等到前面的投石机发起攻击。日本三十膄战舰就被击穿了十八艘,剩下不管伤没伤的,全部挂起了白起。
刘星没有靠岸下船,而是直接发出数道命令后,直接起航向新的战场。
“田文帅六千步兵登陆济州岛,接管岛上的一切事务,重点任务:将济州岛养马场养的一万六千匹马全部收缴,并从中选出能够做战马的马匹以作备用。高欢率领四十膄战舰接管海港码头,处理俘虏和降兵问题,并配合商队将码头上物资运输回金州半岛”。
“钱延年带“戚继光号”率领六十膄战舰和五千步军沿着朝鲜南岸进攻扫荡,攻击顺天、晋州、釜山三个港口的日本战舰、商船和港口部队”。
“刘传带“于谦号”率领六十膄战舰和三千步军,沿着福冈、下关、佐沪攻击日本西海岸的所有日本战舰、商船和沿岸城市”。
“钱延庆率领五十膄战舰和三千步军,向南,绕过九州岛南岸,攻击长崎海港;目标除了船只还有位于长崎的畦田家族的兵器作坊”。
而刘星自己带着“王守仁号”率领剩余人马攻打和进驻位于对马海峡正中间的马岛,以便随时支援各路水师。这次,为了构成攻击的突然性,刘星连朝鲜人都没通知。一是看不上朝鲜剩余三十艏战舰的战力,二是怕朝鲜人内部嘴巴不牢导致漏了风声。
所以,这一路南下,除了在离岛和江华岛留下巡逻战舰,其他没有与朝鲜人做任何的联系。
......
四月十九,青龙帮攻破福冈,歼灭战舰二十膄,俘虏商船连同装载的货物五十六膄,俘虏岸上的工匠三百余人。
四月二十,青龙帮攻破顺天,歼灭俘虏商船的货物三十二膄,顺带把正在为日本人造船的三百朝鲜造船师给带走。
四月二十三,青龙帮攻破下关,歼灭战舰二十膄,俘虏商船一百二十时膄;但是在岸上遇到日本驻军的顽抗,见到日本人据城而守,刘传下令烧毁下关码头后率军长扬而去。
四月二十四,青龙帮攻破朝鲜晋州,俘虏商船连同装载的货物二十八膄,把晋州一千日本驻军歼灭后,顺带把日本人扶持的朝鲜贵族和官吏杀个精光,然后把官仓里的粮食分部分给平民,让他们散发青龙帮出兵的消息。
各地战报向四方飞快传播....
不到一个月时间,刘星率领舰队横扫了对马海峡两岸,一路攻击,一路掠劫,一路烧杀...青龙帮把对外作战的土匪精神贯彻到底。
五月十五开始,水师主力开始绕道日本的九州、四国、本州三片大陆的东海岸扫荡,依旧烧杀掠夺。刘星把嘉靖年间的倭寇做过的事情,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全部奉还给日本人。
六月中旬,水陆两军全线告捷。刘星安排刘传留守在济州岛,统领“于谦号”在内的一百膄战舰和一万步军外;除此之外,其他的大军押着缴获回到长岛和金州半岛。
此次出战,歼灭和缴获日本战舰七十八膄,击沉和缴获商船八百六十多膄,算是大获全胜了。不是刘星不想继续打,而是没有目标可以打了。而且,夏季的海上风暴即将变得频繁,不适合大规模作战了。
刘星估计日本还有十几膄战舰和剩余商船躲藏了起来。这些零散的船只,要和自己的舰队躲猫猫实在太容易。除了北面的北海道一带,日本有着广袤的海岸线;这些沿海的小海湾和小渔村,藏个几膄船太容易了。
不过,经过这番打击,日本没有三十年时间,是无力再追逐海上竞争;刘星彻底无后顾之忧了。
有刘传在济州岛虎视眈眈,不管是日本人还是朝鲜人,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再打济州岛的主意了。青龙帮的战马培育基地总算实现了!
......
青龙帮在关键时刻参战,让日本举国上下悲愤不已。主持朝鲜战争和与青龙帮何谈的幕府将军德川家光亲自到京都向天皇谢罪,直接与青龙帮接触签订盟约的足利本信在家中破腹自杀!并对足利家的人留下遗嘱,说中国人言而无信,背信弃义,足利家族世世代代永记此仇。此事在二十年后,衍生出不小风波。
不管对天皇,还是幕府将军,还是全日本的大名来说,都无路可退了。二十八万的日军陆军还在朝鲜半岛呢!
于是,日本各地大名自发组织一些零散的船只,锲而不舍的向海峡对岸运送一些紧缺的物资到朝鲜,并给滞留在朝鲜的日军一个明确命令:你们必须利用占领区的一切资源,在不依赖本土的情况下打败朝鲜。
先不论日本国在如何想方设法应对,朝鲜官方得到消息后,雀跃欢呼。
此事如果认真分析前因后果,十分具有讽刺性。先是因为朝鲜王室插手辽东半岛局势,直接得罪了青龙帮。由因为鄙视青龙帮拒接通商和同盟,接着被青龙帮教训了一顿,那场战争,昏了头的前国主李倧直接将海军葬送了。恰恰就是因为海军的覆没,导致朝鲜的海防失守,加上内部混乱的情况下,被日本人乘虚而入。
现在国家危难覆灭当头,朝鲜自己的军队无法单独抵抗日本人,反而去求过去的仇人来救援。现在,因为青龙帮的胜利反而让朝鲜举国上下备感兴奋欢呼,此时想想,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汉城的前线,京畿道官署府邸,朝鲜军主帅北原君李润高坐帅位,与众将庆贺青龙帮的海战胜利。前线的众多将领,此时也大感松了一口气,放开肚皮痛饮起来;主帅酒过三巡后,众人愈加放开,纷纷向主帅润敬酒。
这些将领们都知道李润的地位和权柄,眼下国君李俌新立,没什么实际权力。朝鲜国内,主要军权和朝政大权都掌握在李氏王族和其他三大世家手中,而李润恰恰是李氏王族的主要代表人。
对于将领们的敬酒,李润来者不拒。酒兴上头后,他还叫了一队歌姬大堂歌舞助兴;有些喝醉的将领还把歌姬拉到自己坐席上陪酒;更有甚者把手伸进歌姬的裙子里。这样一来,整个官署大堂,被将领弄得乌烟瘴气的。
金如焕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感到一阵悲哀。青龙帮的用胜利回复对朝鲜人的承诺,让金如焕同样松了口;但是,那终究是别人的实力,青龙帮出手是要代价的,那位刘帮主更是无利不早起的人。现在,在朝鲜上下,仿佛将青龙帮的海盗当成是自己一家人似的。
金如焕心里比谁都清楚,青龙帮人解决了海军问题后,是不会轻易派陆军参战的。就是他们愿意派军队,金如焕也不敢让他们来。谁知道海盗们打完日本人,是不是也觉得朝鲜地方也不错,干脆留下来不走了。如果那样的话,真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了。
想到这里,金如焕把目光投向次席的副帅朴嗣成。金如焕发现对方虽然没有熏酒,但只简单的回视了金如焕一眼,就回复的神游状态。朴嗣成对堂上的一切不闻不问,金如焕知道此君的地位现状和他一样尴尬。朴嗣成名为副帅,实际只是代表朴家的一个态度;军中大小事务,这位副帅一点也过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