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太阳下山还有二个时辰,刘星想把清兵的残余重骑兵留下来,拖着七十斤重甲的重骑兵绝对没有能力长时间保持奔跑!
可刘星的这种想法终究是落空了,半个时辰后,传令兵回报:清兵丢弃了所有战甲,轻装简从的跑了!自从努尔哈赤骑兵,已经二十多年了,女真八部第一次丢盔弃甲!真正的丢盔弃甲!刘星亲眼见到战场上散落的鱼鳞战甲,才不得不承认:皇太极依旧是个果断的统帅。
风火骑追到十里外就停止了,最终最追杀了三千的骑兵。而这三千人都是因为战马或者人员受伤太重了跑不动。不管怎么样,对刘星来说也是额外收获。
刘星最终还是选了进军十里后就扎营。辰军的驻扎地离松山只有十五里了,离锦州也只有二十五里了。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刘星不想再冒险。除了清兵的剩余五万多人马,还有近四万的明军和锦州的二万态度暧昧的祖大寿军队。这些势力不要把他们逼太急了,稳扎稳打才不会阴沟里翻船!
......
洪承畴站着松山上,望着清兵骑兵在落日的余晖下,从南边狼狈逃回大营的模样,一阵目瞪口呆。南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曾经是明军噩梦的八旗骑兵,如今像丧家之犬逃奔回来。
明军的主要将领这时都已经知道战场的变故,都站着洪承畴身边等候指示。就是一直龟缩在自己帐篷里的死太监也冒了出来,眼睛里闪过种种复杂的神色。
段勋说道:“大帅,这会不会是清兵的计策,伪造兵败,用以诓骗的我军下山?”。
洪承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诡计,是清兵真的兵败了!你们都知道,我军已经坚持不到四天了,皇太极不会多此一举。要知道诈败这种事情,一个不好动摇了军心,会让诈败变真败!”。
那死太监吴公公突然嚎叫道:“一定是朝廷的援军来了,皇上圣明啊!一定是皇上知道我军受困,派兵前来击败了清兵”。
段勋、曹变蛟、林茂等将领听闻吴公公的嚎叫,觉得没有轻易相信,就凭关宁军剩余四万多人击败了清兵六万骑兵?这太不可思议了,但除此之外,想不出会谁前来救援。
没等他向明白,一阵惊呼的叫声传来,洪承畴才发现很多将士望着南边发呆。三柱冲天大火出现在南边的天际之间,火光在夜幕开始降临的旷野里显得各位引人注目。
一直保持沉默的刘斌突然身体一颤,深吸一口气后,关键的时刻终于到了吗?等待和保守秘密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即便以刘斌的城府也感到如山的压力。
刘斌见旁人都被火柱吸引了注意力,便偷偷走到一个偏僻火堆边上,从怀里掏出一直珍藏的蜡丸。用手指轻轻一捏,裂开的蜡丸里露出两团纸。摊开纸团,其中一张写着:刘斌我徒,见信说服师傅的大军拖着清兵...;另一张写着:恩师洪督师在上,弟子刘星...
很明显,第一张是军令,第二张是转呈给洪承畴的书信。
刘斌小心的把两个纸团收好,然后借口巡营将三千亲卫军偷偷的召集起来。为了防止大的变故,刘斌单独将一百名师弟召集起来,这一百人就是五年前跟随自己来到洪承畴身边,并隐藏身份的老营弟子和暗卫。这些人,现在成了刘斌控制三千亲卫军的关键干将。
......
“大帅,末将刘斌求见!”,大帐外传来一道有力的声音。
洪承畴很惊讶,作为自己亲卫统领,刘斌每次都是直接入账说事,什么时候会在帐外通禀才进来?不过,洪承畴今天晚上有点自己心神不宁,没有细想就说道:“刘斌,进来吧!”。
刘斌踏步入帐后,跪地说道:“末将已经将那死太监斩杀了!”,言毕,将手上的一个包裹放在地上,将裹布展开后露出一个首级。洪承畴仔细一看,正是监军太监吴公公的人头!
洪承畴眼睛死死地盯着刘斌,气喘吁吁走到刘斌面前,阴沉的问道:“为什么!谁给你这个胆子?你不知道杀监军如同造反吗?”。如果不是刘斌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并随自己出生入死,他早就认为刘斌已经反叛了。但刘斌今天擅自杀监军事情,是绝对没法善了!即便是击退清军,自己也难逃反叛的嫌疑。监军太监死在自己的军中,你给皇帝说不是自己主意,谁信?更别说自己和崇祯的这种微妙关系!
刘斌保持跪地姿势,却平静抬起头说道:“末将跪拜您,不是因为您的督师身份,而是因为您是弟子的师祖!弟子一直都不是大明的臣子,又言何造反一说呢?”。
“至于为什么要杀这个太监,师祖看过这份书信就知道了!”。
说完,刘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双手呈给洪承畴。
洪承畴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弟子,什么祖师,他完全不明白,只是一脸懵逼地接过纸张细读了起来。
只见信上写着:“恩师洪督师在上,弟子刘星在南面向您问安。能见到此信时,说明恩师一切安好无碍。现在,弟子率领十二万辰军于塔山登陆,准备与皇太极会猎于锦州”。
“辰军前身即为青龙帮。这十几年,弟子一直蛰伏筹谋,就是为了今日之举...弟子到达之时,就是清兵败绩之日。如清兵败退,请恩师指挥余部阻击清兵,务必使之无法从容逃脱...”。
还没看完全部内容,洪承畴脸色数遍,他喃喃的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好不容易说了一句:“叛徒...”,就直接两眼一翻就昏倒过去了。
刘斌见状,赶紧跳了起来将洪承畴扶持到座位上,然后又是把脉,又是掐人中。可洪承畴就是没有清醒过来!
刘斌现在发现,自己在老营的那么多年,有一样东西没学好:那就是战场急救!现在关键时刻,才发现天下百艺,都有重要应用的时刻。没办法,刘星自己虽然多才多艺,但是医术却是不入门;所以,这些弟子们自然对医术也一窍不通了。
情急之下,刘斌只好将地上的死太监首级一收,放到大帐的一个角落里。然后出帐去,招呼自己去通知随军大夫。
好在随军大夫徐老夫子手艺不错,折腾了一阵终于把洪承畴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