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胜见明军溃败,令旗一舞下,令全军改为以五百人营队为一个部众去追击。这样的追击,既可保持追杀的机动性,又能保持队伍有序状态。
一个锦上添花的消息传来,明军溃败不到一刻钟,田文的骑兵到了。辰军的一万骑兵分成五队,以每队两千人的方式分兵追杀。调整后的骑兵,像五道利箭一般再次将溃败的明军分割成支离破碎。散乱的步军,在空旷的原野上就是骑兵的活靶子。
辰军在追击中分工非常明确,骑兵不断的将大股的明军冲垮冲散;后面跟着的步军边围剿散兵,边高喊着:“投降不杀,缴械不杀...”。如此一来,不断的有明军丢弃刀枪弓箭,两手抱头蹲在地上等待辰军的收缴。
战场距离运河只有五里,如果是平常时期,只要二刻钟就可以走完。但今天,这五里路程对明军来说,有如天边一般遥远,步军的两条腿无法和战马的四条腿比速度。
徐宏基这时已经从炮弹的气浪中清醒了过来,他在亲兵中仅有的三百骑兵护卫下,向运河上浮桥奔去。可惜,他今天运气不佳。因为一支二百人的骑兵比他们更快抵达运河边上。
萧翠儿在明军败退时,就发现了这个战机,她没有向何胜请示,自己就骄傲点起自己二百女兵从侧面奔向运河方向。
这两百女兵全部一袭白色皮甲白色的战马,她们每人手持一张滑轮复合弓,战马左侧放着臂盾,腰间挎着圆弧弯刀。看起来颇有白马义从的风范,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重要的是,这二百女兵都是来自形意门的女弟子,萧翠儿训练出来的形意门武者。
她们一来到河岸边,就先放火烧了十二座浮桥,而后列出整齐玄月阵,徐宏基三百骑兵还没靠近就被她们强劲的弓箭射落二百余人。剩下的亲兵肝胆俱裂,只好颤颤的将魏国公护在中间,无奈地停下来战战兢兢地地望着这群凶残的女人。之所有只杀人没射马,是因为战马太宝贵了,在大局已定的情况,没人会无故伤害战马。
萧翠儿策骑慢悠悠的上前,大声娇喝道:“还不下马束手就擒!你们还要让那些将士送死吗?”。
徐宏基昂天长叹一声,对黄昭义说道:“让他们都投降吧,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随着主帅的军令,除了少数逃进荒野角落的明军,其余残存的人马全部器械投降了。淮泗一战,辰军全歼三万明军,而己方付出伤亡不到二千人。至此,徐州成了彻底的孤城,破城之日已经指日可待。
......
不知是不是巧合,萧翠儿在淮泗战役中焕发光彩的时候,河东与河内交界的积径道,另一位女人也在展示女性刚强一面。
博县西边三十里管道上,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骑士带着二十骑在“闯”字旗的农民军阵里来回冲杀。这个黑衣骑士脸上带着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但纤瘦高挑的身段以及女性特征的胸围显示此人是一名女子。此女手上持着一柄凤翅镏金镋在农民军中上翻下挑,无人是她一合之敌。其他的二十名骑士有的手执着砍刀长枪等长兵器跟着她背后冲杀。
除了这些骑士外,后方还有一堆约有两百青壮拿着各种五花八门的兵器步行跟在后面杀敌。这些步战的青壮,因为有骑兵在前面开道,他们打起顺风战显得格外轻松。
这一支小股的农民军原本有五百多人,虽然人数和兵器占有,可刚交战没多久,大头领韩老六就被这黑衣鬼面女给一回合就斩落马下,之后,再也没有骁勇的战将可以抵挡此黑夜鬼面女将的杀戮。所以,农民军在交战过程无法形成有效的组织,显得非常被动。
在交战两刻钟时间里,就被杀了近两百人;其他人小头目见势不妙,就带着下面的小罗罗掉头向南边逃走。
以黑衣鬼面女为首的骑士队伍见农民军被杀散了,也没有继续追击。手里的凤翅镏金镋一挥,鬼面女将娇喝道:“走,去看下云家庄的乡亲们”,然后带着这队人马向北面山脚下一个农庄走去。
其他骑士和二百多青壮闻言就立马就跟随,看到出这些人对这女子服服帖帖,唯首是瞻。
等这队人马靠近农庄五十步时,农庄的大门大开,一个老者拄着拐杖带着几个壮汉走了出来。此老者大老远就遥拜道:“大当家,这次多亏了您带人来救援,否则我们庄子就遭殃了。老夫在此代全庄两百八十余口老小谢过大当家的救命之恩!”。
那鬼面女策马不紧不慢来到老者面前,然后下马将老者扶起来,说道:“云族长,您老就别客气。我们猛虎寨与方圆二十里内的乡亲有约,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你看,后面这些好汉,有的来自陈村,有的来三里沟。乡亲们都如此守约,我们猛虎寨岂能袖手旁观”。
这时,庄里的围墙上守着的六十名壮丁在老族长的召唤下前来拜见鬼面女。
礼节过后,黑衣鬼面女将二百名壮丁的领头人请了出来,说道:“云族长,陈老,莫老,还有廖大伯,你们几位也好生聊聊。咱们得说说后面的事情,现在这闯营的人越过黄河向北扰乱,后面的日子更难过了”。
那位被称为陈老的老头插口说道:“大当家,这些人其实都算不上闯营的人,他们只是挂着羊头卖狗肉。这韩老六原本就是好吃懒做的泼皮,五年前带着一群人跟着高迎祥闯荡。三年前,他没赶上乱军的大队人马去开封,阴差阳错之下反而没死成。听说,他前几年在上党一带占山为王;可两年前,韩老六被太行兄弟会的人收拾了大部人马,这才逃到河内厮混。这厮见闯营人马势力大增,随即派人到河南向李自成投诚,然后就挂起闯营的人”。
云老族长也忧心种种的说道:“是啊,听说李闯王在攻打洛阳。哎!这天下是越来越乱了!听温县一带的私盐走私贩子说,山东那边又出个一个辰王。原来那群叫青龙帮的海盗改旗易帜而来,他们称辰军后进入山东,山东是一夜之间全部被占领了”。
其他几个村子的头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最后大家最当心的,就是今年的夏粮能不能收成。万一战乱和土匪侵扰,耽误了粮食收成就麻烦了。
黑衣鬼面女一直默默的听着这些头人的谈话,可当她听到新出现的辰军占领山东时,拿着凤翅镏金镋的手腕猛的一紧,似乎在担心什么。再听了一会,她就没心思呆在这里,遂即出言告辞说道:“几位族长村老,乱军既然退去,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回来了。晚辈就先告辞,好回去向义父复命”。
云族长见她要走便说道:“如此也好,请大当家代老夫等向老当家问好。等这阵安定了,我就猛虎寨拜访老当家”。其他村子的头人也纷纷出言感谢,并保证夏粮收成后,会送该有的份子到寨子去。
黑衣鬼面女闻言拱手行礼,就带着自己二十骑和一百多人往山丘方向而去。猛虎寨名为山寨,其实并不是土匪;相反,他们是一群逃荒百姓,在头领的带领下在山里开荒谋生。这头领会一些家传武艺,便教授了寨子里的百姓练武;渐渐的,猛虎寨的实力越来越强,还从土匪群里抢了三十多匹战马。
不过太行山一带土地贫瘠,山里的能够产粮的梯田很少,他们弄点山货到山下和附近百姓交换一些粮食。这十几年下来,就和附件的百姓相互熟悉了。这几年农民军举事战乱,加上一些土匪为非作歹,使得附近村民经常求助猛虎寨的人。投桃报李之下,村民们在夏秋两季收成后会送些粮食作为回报。
昨天,云家庄就遇到了土匪袭击。好在老族长机智,乘着土匪没有包围庄子之前,派出了几名手脚敏锐的后生前去报信求援。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黑衣鬼面女一行人在回山寨的路上,经过山道时,山林有一个人站在树梢上观察着鬼面女的背影。确切来说,是在打量此女马背上驮着的一对长剑,看剑鞘的长宽尺寸,那一对长剑像似柳叶剑。此人在不知不觉中偷偷的跟踪鬼面女一行,直到他们进入山寨大门后,才若有所思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