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荀在辛衡的照顾下,已经可以自由的转化了,她寻思着什么时候告诉他,是要离开了。
辛衡却另有打算,他准备和父王母后坦白,他要娶阿荀。
青丘国的四月是最美丽的。
辛衡的姐姐们都喜欢在这个时候聚到一起,采花酿酒。
他多希望自己能够带着阿荀出来晒晒太阳,吹吹风。
看着在花丛中的姐妹,辛衡回去他的住室,让阿荀化为荀草,他搬着玉盆到了院子里,让她沐浴一下温暖的阳光。
姐姐们看见辛衡对着一棵荀草发呆,都围上来取笑他:“你的荀草难不成是一位女子?看也不像,这么丑的草。”
“草丑,它能让人变美,看我们弟弟整天和它呆在一起,美成天仙了!要不我们给你照顾两天它。”
辛衡赶紧挡住姐姐们乱摸的手。
“小朋友!父王母后已经给你选好了时间,准备让你娶亲呢……。”
小七姐姐还没说完,就被大姐打断了:“我们小弟已经二十岁了,已经是大男孩子了!”
辛衡才不听大姐往下说,扯住小七不放:“刚才你说谁娶亲?”
小七知道父王母后让瞒着他,自己说漏了嘴:“没谁要娶亲,你都还没相中呢!娶鬼啊!”
姐姐们怕他再纠缠不休,一哄e而散。
阿荀听得一清二楚,辛衡要成亲了,她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她爱辛衡,却不能与他相守。
但她又是幸福的,她已经陪着他度过了十多个春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那些懵懂无知的年少时光他们彼此相爱,却不敢拥有,不敢越雷池半步。
阿荀决定要离开了,她纵有万千不舍,却也知道她与他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障碍,他是青丘国的狐仙,而她是青要山上一株仙草。
异族的通婚有几个是幸福美满的呢?
夜已经很深了,辛衡唤她现身,他要向她表明态度,除了她阿荀,没有人可以再入他心。
阿荀低头无语,她不想许诺什么,也不想听什么许诺。
红烛盈泪,屋子里一片安静,辛衡从灯光里窥见她那抹带泪的娇羞。
是自己伤了她么?这些年里他都不曾公开她的身份,不曾给她一个明朗的承诺。
“阿荀,你怨我吗?”
他把她轻揽进怀里,嘴唇轻点额头。
“不!我喜欢你。”
她仰起头,看见他好看的薄薄眼睑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一样,你在哥哥这里!”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心口,阿荀指尖触到他突突狂跳的心脏。
窗户大开着,院子里的花香一阵漫过一阵,偶尔有虫子的鸣叫由远及近,又逐渐变得模糊。
辛衡关了窗户,放下罗帐,阿荀如花般盛开。
红烛,罗帐,他的花儿在他的呵护中沉静下来,如那一湾清凉的泉山,让他沉浸其中。
“进去收!不要让那个妖女再迷惑少主!”
辛衡听到母后的伺女在他门外叫嚣。
他急忙起身,用锦被拥了阿荀:“不要怕,我在。”
他知道这一定是母后下了命令,她才敢肆无忌惮的到这里来。
“大胆!看谁敢进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吗?”
辛衡穿了衣服,已经站在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正忙乱找衣服的阿荀。
“开门!母后亲自来了,看看你屋里是不是藏了人了。”
辛衡听到母后的声音,不再说话,回头用被子裹了阿荀跳窗从后山逃走了。
她阿荀是他的人了,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他的母后。
“衡哥哥,你放了我,跟他们回去吧!”
阿荀听到身后的追来的人越来越近,不禁颤声喊道。
“不,我先把你托付给一个人,她一定会保你周全,等事情平息,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辛衡突然想起了灵枫。
他抄近路,马不停蹄的往南山赶。
灵枫收留下阿荀的时候,帝休正好也在。
“是不是辛衡一走再没有来找过母后?”
紫薰想起那天两个人见面的情景,肯定的问灵枫。
“不,来过,你母后等了他五百年,两个人曾经在这里入过洞房。再后来,不知为什么你母后不记得他了,跟着你父王去了少室山。并且……。”
灵枫看了一眼毕笙,把话又咽了回去。
“母后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她好像有极大的困惑,不解开似乎吃不下去饭。
“你父王带走阿荀之后的事,我就不大清楚了,好像辛衡去少室山找过你母后,毕竟有那么深的感情。”
灵枫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毕笙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不觉为那个辛衡难过。
“他后来娶亲了吗?”
毕笙突然的问话引起灵枫的兴趣,小男孩竟然关注这个问题。
“没!现在他是青丘国的帝君,仍然独自一人!”
“哦!在我的意料之中!”
毕笙接了一句继续埋头吃饭。
“毁了人家清白之身,他活该!”
紫薰把盘子里的点心捣得稀碎,愤愤然。
“两情相悦,有什么好怨的!”
显然毕笙站在辛衡的位置了怼了紫薰。
“那也是辛衡辜负了母后!”
紫薰没什么心情再吃东西,看着毕笙吃得津津有味。
“那也不一定,姑姑不是说他去找过你母后吗?说不定是你母后先不守诺跟你父王好了呢!”
紫薰再也不能忍他了,站起来把一块糕点塞进他嘴里:“闭上你的臭嘴。”
毕笙被噎得喘不过气了,好不容易吐出来,咳嗽着放下碗,想杀了她的心都有。
“姑姑!我不久留了,待会我母后父王到了,就跟他们说,不用找我了,我想回的时候自然会回家。”
她回头看了一眼毕笙,转身就没入了密林之中。
毕笙规规矩矩的辞别灵枫,不紧不慢的也进入了密林。
紫薰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上来的,每次都能精准的定位到某个地方。
却也不想问他。
毕笙说她缺根筋,真是没有白说,她忘了她怀里有一个认主的獙獙。
想到獙獙,毕笙知道它是姑逢山上的神兽,听母上大人给他讲过,那个时候姑逢山上的獙獙很多,弄得周围连年大旱,黄帝派人剿杀了姑逢山上的所有獙獙。
他不知道这只獙獙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亲切,又为什么会委身于一只笛子里,又怎么会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