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下去逛逛？”江屿舟突然出声。
林绾柚抬头看着他，有些心动。
她刚醒来没多久就开始低烧，家里人根本不可能放她出去，她也很懂事的没有提。
江屿舟看出来她是想的，也不磨蹭，到墙角把轮椅推出来，扶着她下来，让她套了件外套，然后又拿了很厚的军大衣把她整个人包裹住。
到最后就只剩下半张脸露在外面，林绾柚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出门了。
这还是她这么久第一次踏出这个病房里。
林绾柚好奇的左右张望，跟他们那边的医院相比，这里的空间要大许多，也崭新许多。
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江屿舟推的很慢，让她看了个够。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护士站，护士看到江屿舟推着她出来，有些担心。
“我们待会儿就回来。”
看到林绾柚被裹得这么严实，护士刚要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不过还是叮嘱道。
“早点回来，病刚好不要吹着风。”
这里的一切对于林绾柚来说都是新鲜的。
楼下大厅的人很多，耳边都是京味很浓的普通话，林绾柚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来错了地方。
外面的风很大，不过林绾柚被包裹的很严实，感觉不到，都是通过路上行人瑟瑟发抖的模样，知道的。
江屿舟停下来，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询问，“冷不冷？”
“不冷。”林绾柚摇摇头，仰头去看哥哥，“哥哥你冷不冷？”
江屿舟弯了弯嘴角，帮她把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拿开，“我不冷。”
没有带着她到外面去，推着轮椅往医院的花园走去，这里布置的比家里的医院漂亮多了。
不过因为快要冬天了，现在又是晚上，花园里显得有些凄凉，一个人也没有。
“想要？”江屿舟看她一直低头看着地上的银杏叶，猜测道。
林绾柚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哪片？”
“这片。”林绾柚想要伸手，但被包裹的太严实，手抽不出来。
江屿舟却好似跟她心有灵犀，弯腰捡起了一片，“这片？”
“嗯”林绾柚有些惊喜的点头，但她没有手，拿不了。
江屿舟拿在手里，“回去再给你。”
“好。”
两人没有在外面多待，又逛了一圈就回去了。
在外面逛了一圈，呼吸了新鲜空气，林绾柚感觉自己精神好了不少，眼睛都亮了不少。
她感觉自己今天晚上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手里抱着杯江屿舟刚刚给她打来的热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身旁的床头柜放着一片刚刚捡回来的银杏落叶。
“困了吗？”江屿舟洗漱好出来，看她还很有精神。
林绾柚摇摇头，冲着哥哥展露出这段时间最灿烂的笑容。
看到她甜甜的笑容，江屿舟感觉那个爱撒娇的妹妹又回来了。
一直等到快要十点了，没有办法了，林绾柚知道如果她再不睡觉，哥哥肯定会怀疑了。
只好装作困了的样子，打了个哈欠，眼角流出一点泪水，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着哥哥。
“哥哥我困了。”江屿舟早在她打哈欠的时候，就把手里的书放下。
起身帮她把床摇下来，让她躺平，又帮她整理好被子，不让一点冷风吹进去。
“要留夜灯吗？”江屿舟细心询问。
林绾柚摇头，留夜灯的话她连眼睛都睁不了了，当然要关掉。
看着她闭上眼睛，江屿舟把最后一盏夜灯关了，病房里彻底陷入一片黑。
除了门缝外射进来的一点光线外，漆黑一片。
林绾柚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想逼自己睡着。
半夜，林绾柚也不知道多久了，慢慢睁开双眼，她逼着自己闭眼睡觉，但是一点用也没有，反而越来越精神。
但她不敢乱动，也不敢睁眼，她怕哥哥发现。
一直坚持到现在，她猜测着哥哥应该睡熟了才睁开眼，看着窗户，跟以往的每个夜晚一样。
冥冥之中，又有些不一样。
江屿舟听着床上翻身的动静，慢慢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原本他是想等她睡熟了他再睡觉，但等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睡熟，反而越来越精神，他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儿。
身体这么虚弱的人，怎么可能熬得住夜，怎么可能这么晚还没有睡着。
林绾柚躺在床上，忍不住翻了个身，翻身的时候她一直竖着耳朵，听着隔壁床上的动静。
没有声音。
林绾柚放心了。
殊不知，江屿舟也一夜未眠，越到后面江屿舟的脑袋就越清醒，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天快要亮了，林绾柚看到窗户处隐隐有亮光，走廊里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多。
没一会儿，她就听到哥哥起来去卫生间的声音，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唔。”林绾柚装作刚醒的模样，睁开眼睛。
江屿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林绾柚已经坐起来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要上厕所吗？”林绾柚被哥哥扶下来的时候，悄悄打量着哥哥的脸色。
看他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林绾柚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
“先喝杯温水。”江屿舟看她出来，递过一杯温热水给她。
一晚上没有喝水，林绾柚确实有些渴了，一下子就喝完了。
“哥哥，你要去哪儿？”林绾柚看他要出去。
江屿舟顿住脚步，抬了抬手上拿着的水壶。
“没水了，我去打壶热水。”
“哦。”林绾柚点点头，继续低头看书。
走到门口，江屿舟回头看了眼，她正安静的靠在床头看书，跟往常一样。
但江屿舟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慢慢的改变着，他有些无力，她这种情况不知道持续多久了。
看她熟练的程度，肯定已经很久了，江屿舟不敢去想，她自己一个人是怎么抗过来的。
“你好。”江屿舟走到护士站。
“先生，有什么问题吗？”护士正在写夜间报告，听到声音，抽空抬头看了眼。
“我想问一下白医生几点上班。”
“八点钟。”护士头也没抬的回道。
江屿舟点点头，“谢谢。”
说完就拿着热水壶往走廊的尽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