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如果把先生当作一个范本,而不是当作敌手,他就不能青胜于蓝。
——别林斯基(俄国民主主义者、哲学家、文学评论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白峰苦思冥想着怎么把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找出来的时候,距离他麾下罗马大军宿营地约莫百里的地方,一座满是铁勒百姓的巨型营地内,有人正在商议着如何对付他。
铁勒九姓中最强大的仆固、思结、拔野古三姓,他们的首领正站在营帐的左侧,与他们对立而站的则是回纥、同罗、阿布思三姓的首领;只不过,两拨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大马金刀坐在营帐中央汗座上的,则是一名身穿典型蒙古骑兵战甲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他用自己如电的凌厉目光轻扫了六名铁勒一族的首领,对他们质问道:
“你们不是拍着胸膛给我保证,说白峰麾下只有十万精骑和两万普通骑兵吗?怎么前前后后出现在战场上的敌军,会有五十万之巨?我给你们解释的机会,你们解释吧。”
说话的同时,这名中年人抽出了他腰间别着的一把短匕,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削着一根木头;面面相觑而不敢开口的首领们,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解释。
“既然你们都不想解释,那我就当你们是故意欺骗我,而欺骗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冷笑着下令道:“巴恩,去帐外抓四万老弱『妇』孺就地处死,用他们来向长生天祭祀我们阵亡的勇士。”
“是!”名为巴恩的蒙古万夫长,满脸杀气的走向帐外。
“慢着!”仆固一族的首领仆固怀恩,急声想要拦下巴恩,但身为蒙古骑兵万夫长的巴恩岂会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不为所动的巴恩,连头都没有回,就继续往帐外走去。
有些急眼的仆固怀恩,立即向坐在汗座上的中年人恳求道:“哈萨尔大人,我们铁勒一族这一天已经损失了二十五万的子弟,求您看在他们的份上,网开一面放我们的百姓一马吧。”
“你铁勒一族损失了二十五万骑兵,关我什么事?”克制不住自己愤怒的哈萨尔,从汗座上站起身来,发怒道:“我只知道因为你们的欺骗,让我们损失了两万精骑,你们必须要被惩罚!”
面对暴怒的哈萨尔,不敢正面顶撞的仆固怀恩只能解释道:“哈萨尔大人,白峰麾下的军队规模是建州女真的首领皇太极提供给我们的,要说欺骗那也是他在骗您,我们是冤枉的啊!”
“皇太极那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你以为我会放过他?建州女真的所有人,都会为我们阵亡的勇士陪葬;至于你们,我对你们只是略施小惩而已,别『逼』我对你们动刀子!”
说到最后,哈萨尔的语气已是无比的冰冷,不想就此放弃的仆固怀恩还想再说些什么,哈萨尔直接叫住巴恩道:“巴恩,原有任务不变,你再去仆固族营地就地处死五万人。”
“是!”对着面无血『色』的仆固怀恩残忍一笑后,巴恩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仆固怀恩,别以为你是原铁勒一族的共选可汗,就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你要再敢多嘴,我就灭你仆固一族,让铁勒九姓变成铁勒八姓!”
满脸灰败之『色』的仆固怀恩,默默的退回到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虽然他的站姿没有变化,但其他五名铁勒首领,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脊梁佝偻了下去。
很快,帐外就响起了连绵成片的惨叫声、哭喊声、叫骂声;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满身鲜血的巴恩走进营帐向哈萨尔汇报道:“大人,九万铁勒百姓已献祭完毕。”
看到巴恩的衣甲上血迹斑斑,哈萨尔忍不住斥责他道:“巴恩,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行刑之事你不要亲自动手,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的满身血迹?你给我下去洗干净再回来。”
“是!”憨憨一笑的巴恩,刚走到帐门口,就看到有人迎面走过来,待看清来人的面容后,他赶紧让到一边躬身行礼道:“木华黎大人,您来了。”
“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的木华黎,大步走进营帐,正好看到了坐在汗座上的哈萨尔。
“木华黎,你来了。”一看到木华黎,极力想要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样子的哈萨尔,虽然说出的姿态的很从容,但他下意识紧绷起来的身体,却出卖了他内心对木华黎的忌惮。
木华黎则是毫不客气的嘲讽他道:“一战损失两万精骑,哈萨尔,你现在可是长本事了。”
“木华黎,这摆明是皇太极那个狗东西刻意欺骗我,要不然我怎么会损失这么惨重?”
“你还有脸怪别人?你也不想想,我们大蒙古国的崛起靠的是什么,难道我们靠的是别人提供的情报吗?”要不是哈萨尔身份特殊,木华黎拿鞭子抽他的想法都有了。
被骂的脸上挂不住的哈萨尔,态度激烈的对顶他道:“木华黎,你别以为汗兄封你为四大将之一,你就能在我面前放肆,我是汗兄的亲弟弟,我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
“木华黎是外人,你又算什么人?”帐帘再度被人掀开,走进来的正是成吉思汗铁木真!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哈萨尔,赶紧从汗座上走下来,慌张解释道:“汗兄,我……”
“啪!”铁木真一鞭子抽到哈萨尔的脸上,不敢闪躲的哈萨尔,左脸上立即浮现出一道粗壮的血痕:“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你再敢说今天这种混账话,我亲手砍了你!现在,给木华黎道歉!”
哈萨尔低着头向木华黎道歉道:“木华黎将军,请原谅我的鲁莽,是我失言了。”
哈萨尔毕竟是铁木真的亲弟弟,木华黎也不好再继续给他难堪,便接受了他的道歉。
成吉思汗铁木真亲至,哈萨尔可不敢再继续坐回汗座,在木华黎站到营帐左侧之后,他识趣的站到了右侧;坐上汗座的铁木真,冷眼扫了铁勒族诸首领一眼,却是一言未发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铁木真不说话,其他人更是不敢开口,寂静无声的营帐里,气氛显得异常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