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能够治好,晏歌眼中闪过狂喜。“只要能治好经脉,有何不敢?”
“接下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之后你所见所经历的一切我希望你都能保密。”
看着裴玥认真的表情,晏歌郑重的点了点头。
裴玥拉住晏歌的手,将他带入芥子塔一层,“竟然是可供活人出入的储物空间,难怪你这么严肃。”
“嗯,听说过幽蓝之焰吗?”
晏歌点点头,“听过,不过那不是传闻吗?还有说这东西根本不存在的。”
“既然你听过关于它的传闻,那么你应该知道它的一个作用。”
“......你是说淬炼经骨?提升天赋?”
裴玥点点头,“其实它淬炼的过程就是不断的毁灭新生,你现在全身经脉俱断,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过程而已。
如果能挺过来,你的修炼天赋将会大大提高。
但是,如果挺不过来,就会灰飞烟灭,没有其他结果,要不要尝试一下由你选择。”
裴玥召唤出一小片火海,转身出去,留下晏歌一个人在芥子塔内,自己则出去研究他们处不尽之林的具体位置。
芥子塔内,晏歌眼中倒映着那幽蓝的火焰,轻声呢喃,“如果就此成了废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像一个慷慨赴死的义士,从容的走进火海之中。
外面裴玥感知到晏歌选择进入火海,却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见识过修炼世界的光辉壮阔,又如何再能心安理得的像普通人那样过一生呢?她也只有在心中默默的为他祈祷打气。
晏歌甫一踏进火海,便痛不欲生,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能瘫软在火海之中,不只是经脉,他感觉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在不断的毁灭,这痛苦,更甚于当初被逍遥门长老震伤经脉的感觉。
他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皮肉化为焦炭,脱落下来,只剩森森白骨,冒着热气,然后又不断的长出新的皮肉,轮回。
痛的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就此昏迷,他要清醒的感受着所有的变化,那种毁灭的痛苦,那种新生的愉悦,此刻心中只剩一个信念,撑下去!
日出日落,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三天,想到她只待了一天就觉得痛不欲生,而晏歌,可是整整呆了三天啊,裴玥眼中浮起一抹担忧,放下手中的草药,转身进入芥子塔中。
谁知一进去,一个焦黑的人状物体正好伫立在她面前,眨巴着双眼,裴玥被吓得一退,那根木炭也是一退,双手向下捂住鸟,“凑流氓!滚开!”
裴玥满脸黑线,转身从犄角旮旯里扯出一件灰袍子,扔给木炭,“你那有什么好看的,整个跟根儿黑炭似的,看的出来什么?”
黑炭手一抖,“不会以后我就是这样子了吧?”
“不会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那要多久能恢复?”
“我嘛,用了一个月,不知道你需要多长时间。”
听到能恢复,晏歌总算松了口气,时间长短不是问题,毕竟这样子真的是有碍观瞻。
两人出了芥子塔,晏歌立即运起斗气,在林中跑来跑去,开心到飞起!裴玥翻了翻白眼,真想说她不认识这个二傻子!半晌之后,晏歌才消停下来。
两人一起去四处转了转,裴玥再次摸出师父留给她的那张地图,仔细对照着,最终确定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恰好是不尽之林正中间!这一段标识着很多危险地带,怎么出去?又成了一个问题。
至于那天他们怎么脱困的?裴玥为什么隐瞒她是魂师?还有芥子塔与幽蓝之焰,晏歌一个都没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裴玥相信他,才将这些东西袒露在他面前,不是让他刨根问底的!
两人仔细看着地图,试图找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到头来却发现相对最不危险的路上也有一头七级异兽守着,想要从它的地盘过而不惊动它,很难,可是没有其他选择可供他们选了。
裴玥望向晏歌,“七级异兽,你行吗?”
晏歌摸了摸下巴,“在这之前可能有问题,但是经过幽蓝之焰的淬炼,应该问题不大。”
“你有几层把握?”
“保守估计七层吧,得看具体情况。”
想想只剩三个月学院就要招生报名了,而晏歌也需返回学校。两人还是决定顺着这条路走。
“从这里出发向西出发,首先要穿越一片沼泽地,里面有一头食人鳄,七级异兽。”
“走吧,我们去会会它!”
两人收拾了一下,向着西方前进。整个正中央,也是不尽之林魂力最为浓郁的地方。
斗气前些天刚刚晋阶,她现在要做的是夯实基础,稳固好修为,而不是一味的吸收,反正晏歌已经知道她是魂剑双修,裴玥索性边走边运行起《炼魂心法》。
晏歌见状也默默的运起自己的修炼心法,心头越发欣喜。
从前运功时那点些微的阻塞感没了,整个经脉畅通无阻,虽然他曾经的天赋也很好,但是因为小时候受过重伤,一处经脉微微闭塞,拖慢了整个修炼进程。
可以说如果以现在的经脉来修行,他起码能在相同的岁数至少达到七级剑师,二十岁的七级啊,独一无二!
不过,现在好了也不晚,更何况天赋明显比以前提升了,他有机会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晏歌心里充满了斗志。
足足一天,两人才走到那片沼泽地,一望无际,布满了一层厚厚的淤泥,有些地方甚至还冒着气泡,只长着零星的几片荒草。
荒芜,冷寂,这是裴玥的第一感觉,即使独自在森林中行走的那段日子,裴玥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没有一丝丝的声音,整个天地仿佛只剩下这片沼泽地。
突然,从面前的淤泥中钻出一条三米来长的食人鳄,向着他们扑来,带起一片泥浆,溅到他们身上。
两人一闪,晏歌拔出背上的重剑,而裴玥,拔腿就跑,废话!不跑?等死吗?
食人鳄转而将目光全部放到晏歌身上。
晏歌提剑向食人鳄冲了过去,对着它的眼睛狠狠一刺,食人鳄一侧身子,一摆尾,将重剑打开,晏歌就着重剑偏离的方向飘去,躲开尾巴的攻击,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剑痕。
食人鳄见晏歌躲开,转回身来,张开血盆大口,四脚蓄力,猛地向后一蹬,如一只离玄的箭一般射向晏歌,晏歌见状,急忙将剑一竖,卡在食人鳄的嘴巴里,一阵腥气扑面而来,差点把他腹中为数不多的存货给熏吐出来了。
“接剑!”裴玥趁机将自己的剑扔给晏歌。
晏歌纵身一跃,稳稳的接下那把剑,然后顺势跳到食人鳄的背上,用力向下划去,剑尖与其坚硬的外壳接触,擦出阵阵火花,用尽全身力气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
食人鳄猛地一摆身子,将晏歌甩了下来,然后尾巴跟着拍到晏歌背上,“噗”晏歌喷出一口鲜血,运气压下胸中翻滚的气血,而食人鳄也趁机将口中的剑甩了出去,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它也受伤了。
晏歌越战越勇,仿佛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调动周身斗气,眼前所有的景象都模糊了,只剩下这一个敌人,从前他发出的剑气只是用气催动,剑本身运动划出的空气波。
如果将自身斗气融入其中呢?晏歌心中忍不住的思考着,天地万物此刻仿佛静止了一般,他缓缓的将斗气化成一张膜,包裹住剑身,与身体中的斗气形成一个循环。
晏歌轻轻抬起剑,毫无重量!剑和人不再是两个相互独立的个体,仿佛成了他身体中的一部分,他能随心所欲的支配,这种人剑合一的感觉——真好!
食人鳄的所有动作在他眼中都仿佛成了放慢了数倍的慢镜头,他看见它双目变得猩红,看见它一步一步向他扑来,身体就是它最大的武器,全身上下都被坚硬的外壳包裹着。
唯一的弱点眼睛又被它保护的太好,只要晏歌稍稍流露出要刺它的眼睛的意向,食人鳄马上会转过身去,那么,如何能够打败它呢?
嘴,看似是一个弱点,但它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还会再次在这上面吃亏吗?不会,这畜生狡猾的很。
晏歌想了想还是选择将背部作为突破点,如果一刀不够,那么就两刀,三刀。
他双手举剑,在裴玥看来,只是轻飘飘的落在上次下刀的地方,然而这一次食人鳄发出痛苦的嘶叫!
包裹着斗气的剑,划开了部分皮甲,即使是七级异兽,也没能将每一寸皮肤都盖上同等厚度的皮甲,只能选择性的将重要部位重点保护,而其他部分,总归相对较薄弱。
晏歌稳住身体,正准备划下第三刀的时候,这只异兽开口讲话了,“等等,我送你们过去,你们别伤我!”
“你会说话?”按理来说只有血脉高贵或者等级十分高的的异兽才能通人语,至于多高?反正没听说过这片大陆有会说话的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