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下”,他的眼睛看着自己,带着笑意,似乎是在开玩笑,又似乎是认真的。莎莎一时间只觉得被他蛊惑了,亲一下,你就能好起来吗?好像某种神奇的法术。
她凑了过去,亲在他的脸颊上,然后眼神问他:好了吗?还疼吗?
王楚钦摇头。她只好再亲了一下他的右脸颊。王楚钦还是摇头。
然后莎莎就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下他的嘴唇。这样可以好了吧......
王楚钦满意地点头,可是还不够,他凑上前去教她,怎么才能让自己感觉不到疼。
只有她的甜蜜,才能化解身体的伤痛,不需要太多,一点点的舔吻,就能让他感觉人生值得。
身体的伤,网络上的谩骂,俱乐部的人情冷暖,一切都远了。因为有莎莎,王楚钦只觉得世间温暖,幸运非常。她会因为担心就直接去酒店看他,冒着被教练抓的危险。也会来给他送吃的,问他哪里疼。还会这样亲他,只因为想让他好一点。
莎莎趴在王楚钦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看似居高临下的亲他。实际都是他在主动,一步步攻陷她。
直到莎莎被他压到沙发上,还闭着眼睛,毫无觉察两个人已经颠倒了位置。
他的呼吸很灼热,喷在脖子上,痒痒的。为什么他要亲我脖子啊,莎莎头脑被亲得昏昏沉沉,有点疑惑。然后他又开始亲她耳朵,更痒了。
然后她感觉有个什么东西抵住了自己,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王楚钦抬起头,两人对视了一眼。莎莎的脸红的要滴血了,王楚钦则紧张地喉结滚动,迅速拉开了和莎莎的距离。
空气在一瞬间热的要爆炸,幸好电视机里面还在播放声音,挽救了一点局面。
“莎莎,我送你回去。”王楚钦右手撑在她脸旁,抬起头跟她说话,声音低得像中毒了似的,句尾还带一点气泡音。
“啊?”莎莎双手还圈着他的脖子呢,闻言便放开了。自己坐了起来,带着疑惑问他,“你刚不是要我明天陪你去做理疗吗?”
然后她四周看了看:“你家不是三室一厅吗,我住一晚应该可以吧。”
王楚钦也坐直了,扶着自己的额头,一瞬间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刚才亲她的时候,她嘴巴一有空就会说话,也没听清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只都通通回答“嗯”。所以莎莎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一会说她没答应做他女朋友,一会又主动说要这里住......
莎莎是不是缺心眼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跟一个男生说在你家住一晚意味着什么呀。王楚钦望着女孩困惑的目光,还是点了下头,“我给你收拾下客房。”
莎莎不是缺心眼,她只是觉得跑来跑去很麻烦,而且她真挺想陪他去做理疗的,还能问问医生他的详细情况。在他家住一晚不是很正常吗,她也会住李指张指家里啊。而且又不是一个房间,该懂的她也懂的。
她是晚上洗漱了过来的,所以躺在头哥整理的客房里直接开睡。房间里有点黑,床上用品似乎都是新的,簇新的气味让陌生的感觉更强烈,她把房间的灯打开了。
王楚钦看莎莎去睡了,自己洗了个冷水澡,感觉冷静了不少。不管莎莎缺不缺心眼,自己都不能乱来。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喜欢的女孩就睡在隔壁,一想到她如花笑靥,怎么会睡得着。
“咚咚咚”“咚咚咚”王楚钦感觉自己似乎幻听了,为啥会有轻微的敲门声呢。这个房子里只有他和莎莎...王楚钦翻身下床,打开房门。
莎莎的房门对着他开着,她光着脚站他的门口,身上还裹着白色的被子。灯光把她笼罩成毛茸茸的一团,像只异域的小兽。被子太长,还被她拖了一截在背后,她的声音软糯糯的,“头哥,我怕黑。”
王楚钦咽了下喉咙,去给她拿了拖鞋过来,问她“开灯了又太亮?”。莎莎点头。
“那你平常怎么睡的?”王楚钦忍着不上手去捏她的脸,轻声问。
“我有小夜灯,一点点亮。”
王楚钦挠头,想着大半夜不知道楼下便利店开门不,有没有卖小夜灯。然后他看了看自己房间,装修时给主卧似乎留了起夜灯。
“要不你睡我房间吧,我睡客房。这里有夜灯,也是一点点亮。”他把床位的夜灯打开,设置成常亮。然后又整理了下床,把被子抱开,给她换了新枕头。
“头哥,你也睡这里吧。我们一起睡。”莎莎拉他的手臂。环境太陌生了,她有点害怕,会睡不着。
“这...这...合适吗?”王楚钦还在思量着自己的自制力,一边心猿意马,不行,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感觉心脏要爆了。
但他刚做完心理建设,立志一定不能乱来,然后转过头,看了眼床上。瞬间就冷静了。
莎莎拿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条白色蚕宝宝似的,只露出了一张肉嘟嘟的脸,还跟他点头说:“合适”。然后她把脸也埋被子里去了。
王楚钦抚着额头笑了,好吧,莎莎是真的缺心眼,她是真的来找他“睡觉”的,货真价实地睡觉。他去关了客房的灯和门,然后又躺回了床上。
莎莎还在床上滚了两圈,挨着他睡。之前在隔离酒店的前几天,他就抱着自己睡觉,莎莎一点都不怕。
头哥虽然喜欢亲自己,但动作都很轻,还怕她发现,都只亲额头和脸。他身上有淡淡的香草味,好像是沐浴露的香气,很温柔,很熟悉。莎莎很快就睡着了。
王楚钦歪着头看她,听到她呼吸平稳了,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莎莎,他们都说我难堪大用,罪魁祸首,说我德不配位。你是不是也听不下去,所以才来找我?你想留下来陪我,安慰我,哪怕其实你很害羞,才鼓起勇气说住在这里吧。”
他右手轻轻地连着被子揽着这只圆滚滚的“蚕宝宝”,头挨着她的脸,呼吸着她的呼吸,心里多天的烦闷烟消云散。也渐渐地睡着了。
莎莎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王楚钦已经不见了。她躺在床上发愣,她其实听见了他昨晚的话,但还是装睡过去。头哥到底球好不好,她最清楚了,那些人什么都不懂,就知道造谣。她不想提这些事,网络上的东西,很虚假。他们可以直接用行动打破所有谣言。
这个房间是头哥的,她好奇地坐起来看了看。
床头柜上放着ipad,和一张倒着相框,她翻过来看了下,额,怎么是她的怼脸照,还是好久以前他拍的,她赶紧又把相框扣上。又拉开床头柜,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一台备用手机,相机,一只手表。一个敞开大盒子里装着几个颜色各异的手串,分开在小格子里,看着也是非常整齐。
但下面的格子里有点乱乱的了,好像是他临时放东西的,全是各种各样的袋子。装髌骨带的黑袋子,装肌贴的盒子,装发带的袋子,额,这个发带好像是她送的,“胜”字歪歪扭扭的。
还有一个袋子里装了一根冰淇淋雪条签子,这是什么东西,为啥头哥要收藏这个呀?还有一个袋子里装的一个空罐子,她很眼熟,这个似乎是黄桃罐头瓶子吧,头哥也喜欢这个?但为啥要装袋子里呢?
莎莎蹲在地上,翻看头哥的柜子,感觉在偷看他的秘密,有点刺激。忽然耳朵似乎听到有人在客厅走路的声音,她赶紧把柜子一推,翻身上床,闭上眼睛装睡。
王楚钦敲了敲门,在门口轻声喊她:“莎莎,你醒了吗?”
莎莎睁开眼睛,哈,头哥真的好礼貌。“我醒了。”她朝门口喊。
王楚钦听见声音,才推开门,就看到床上的小人又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脸蛋。她真的好像一只小豆包,各种意义上的软萌宝宝。王楚钦不自觉也变成了夹子音,“你要吃什么早餐,我做了煎鸡蛋,从外面买了包子,豆浆,和皮蛋瘦肉粥。”
这么多吃的呀,莎莎的眼睛亮晶晶的。头哥还去给她买了洗漱用品,两个人站在一起刷牙,看着镜子里他们两个人挨着站,莎莎感觉还挺微妙。
两个人相对坐着吃早餐,顺便聊了一下世乒赛的事。两人之前通过南阳赛已经拿到了半张混双的门票,最终的决定权还是要看教练组。
对于国际选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交战了。两个人配混双打国际赛还是1年前匆匆组合的卡塔尔公开赛。后面南阳再组也是非常临时,都没有好好训练过。至于单打,莎莎还好,东奥还不算太久远,王楚钦就差不多是一年前wtt澳门公开赛打过了。
“头哥,我相信你肯定能打好。”莎莎含着一口粥,含含糊糊地说,“你就拿出平时打我的气焰,肯定能拿冠军。”
“哦,那我把你打赢了,岂不是奥运冠军了。”王楚钦笑,然后又想了想,“要不然我跟你去打女双吧,感觉简单点。”
“也行啊,那你先变成女的吧。”
“算了,变成女的,你岂不是一辈子都打不过我,拿不到第一名。”
“切,谁打不过你了。等我反手练好了,我打你11-0。”额,莎莎刚嚣张完,突然意识到不对,这话会不会刺激到头哥啊。
但王楚钦一点异样都没有,“行啊,我等着你反手练好,看谁拧过拧。”
两个人总是说着说着就怼起来,不是那种生气的怼,是互相好玩就着一个话题发散地聊天,然后就能聊很久。
尽量两个人各有各的困局,一个伤还没养好,刚结束的全运会和乒超失利,被外界舆论在疯狂嘲笑,一个主管教练刚刚宣布辞职,在全运会和乒超接连只获得亚军,面对无人指导的尴尬境地。
两个人却没有很失落,似乎前途未卜,迷雾重重,但身边有人与你一起,就不会感觉到孤单与迷茫。他们彼此支撑,互相鼓励,都异常坚定地相信,不管自己打赢或打输,都有人会支持着自己,为自己喝彩。
青春里的相伴,比一见钟情的荷尔蒙作怪更加动人,也更持久。更何况,两个人还拥有相同的热血梦想,以及一同出发的默契。一同往前看的目光,注定会交汇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