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潞漓缓缓起身。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花朵,有如花海,美不胜收。
这片花海,竟是看不到尽头。
而且,除了她,再无第二人。
她神色有点茫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又是个什么地方?
伫立在花海之中,她细细回想,断片之前,她好像是在……哦,对了,成婚!是她与薛荏苒的婚礼!
在将要拜堂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一股什么力量卷走了。
再之后,自己好像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那一套满是喜意的大红婚衣。
这也意味着,她的记忆,并没有出错。
她是在婚礼的时候,被什么人掳走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警惕地看向四周。
花香四溢。
彩蝶飘飞。
只是,
一切,静悄悄的。
出奇的安静。
“有人吗?”
她朝周边喊。
但,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她。
南宫潞漓蹙眉。
究竟是什么人将她掳来这里的?
目的又是什么?
她细细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呃,衣服齐整,妆容没花,身上也没什么奇怪的感觉,应该是……没有被侵犯?
“呼~”她暗暗松了口气。
之后,她在花海里转了一圈。
转了很久,却也没有转出去。
这片花海,真是太大了,仿佛没有边际,感觉不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不行,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南宫潞漓抿了抿唇,眼眸里透着焦急,“父皇、母后、荏苒他们,要是一直找不到我,肯定会担心的!”
“我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得回帝都!”
“回到他们的身边!”
然,不管她尝试什么办法,却都没法离开。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几分。
能想到的办法,她都试了个遍……
却都没什么用。
她依然被困在这里。
这片花海,就像一个牢笼,将她囚困于此。
再也想不到办法了,她只能仰着头,对着天,大声地质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把我关在这个地方?”
“能否给个理由?”
“你现身啊!”
“我不怕你!”
然,不管她怎么喊,始终都没人出现。
见一直没人出现,也没人应答,自己又离开不了这里,她气急,心念一动,拔出头上的簪子,刺在自己的手上,瞬间,她的手,就鲜血淋漓了。
“不出来是吧?”
“行,那我自残!”
“只要你不放我离开,我就自残!”
一边说,她一边用簪子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扎。
她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将那幕后之人逼出来。
要是一直离不开这里,
那么,哪怕死了,似乎也没什么。
她并不想当一只囚笼里的金丝雀。
与其受困一生,不如,死掉好了。
很快,她身上,就被鲜血染红了。
只是因为穿的婚衣是红色的,所以,一眼看去,倒是有点看不出来。
突然之间,
她的眼前,
毫无征兆地,
出现了一道人影,
跟着是一个童声:
“你为何要自残?”
南宫潞漓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不由一怔,眼睛瞪大:“是、是你?”
灵空秘境里,救了她、并将那上古秘法取给她的……那个白衣男童。
男童赤着脚,披着一头和白衣一样雪白的白发,目光清澈地看向她。
男童一身雪白,跟雪人捏成了似的。
他伸出手,
轻轻地,
夺走了,南宫潞漓手上的簪子。
簪子上都是血,
瞬间就将他的手染红了。
“你的血,好烫。”他缓缓开口。
南宫潞漓愣愣地看着他。
一时间,竟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这男童,救过她性命的。
要不是男童,她早就死在灵空秘境里了。
薛荏苒的修为,也不会恢复。
可以说,男童是她的大恩人!
“你、你是何人?”
最终,她还是问出了口。
只是,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男童没有回答,而是看了她一眼,说:“你受伤了。”
左手伸出,一团温润的光芒,飞射而出,落在了南宫潞漓的身上。
只是瞬间,南宫潞漓身上的伤势,就神奇地恢复了。
南宫潞漓满脸诧异!
“好了,以后,不要自残了。”男童的声音,很轻微。
他手上的簪子,无形中,刷的一下,血迹瞬间没了。
下一秒,簪子就回到了南宫潞漓的头上,端端正正。
南宫潞漓:“……”
她试着窥探男童的境界……
结果,却是啥也没看出来。
好像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孩。
一丝力量波动都感受不到。
“你为什么把我掳来这里?”
南宫潞漓垂眸。
她没有质问。
只是……
很温和的问。
男童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眸光平静,干净纯粹,默然了许久许久,才开口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南宫潞漓:???
“那……能不能放我回去?”她在试探。
“不能。”男童答。
“为什么?”南宫潞漓不解。
男童摇头:“我也不知道。”
南宫潞漓:???
“你为什么什么也不知道?”
她实在没法理解。
男童答:“因为,我确实不知道。”
南宫潞漓蹙眉:“你做事,总要有个目的吧?”
男童道:“我做事,只凭本能,本能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南宫潞漓问他。
“我不知道。”男童眼神无比清澈。
看着就不像是会撒谎的样子。
南宫潞漓扶额:“那么,你有什么亲人、什么朋友吗?”
男童:“没。”
南宫潞漓:“你就一个人?”
男童:“嗯。”
南宫潞漓:“你不会想着将我困在这花海里一辈子吧?”
男童:“我不知道。”
南宫潞漓:“有没有离开的路口?我想离开,想回家。”
男童:“我不知道。”
南宫潞漓:“……”
好吧。
感觉,怎么问,都问不出啥来。
而且,这个男孩,看着干干净净的,尤其是那双眼睛,澄澈空灵,竟是让她对他没有任何一丝的不满与愤恨。
“你是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才把我掳来这里,想让我陪你?”南宫潞漓有所怀疑。
男童默然,片刻之后,说:“我并没有觉得孤单,只是本能让我将你带来这里,免遭外界的伤害。”
“伤害?什么伤害?”南宫潞漓不解。
男童眼睛眨了眨,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在外界,会受伤。”
南宫潞漓看了看周边,然后目光落在他身上,红唇轻抿,道:“话说,在你身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其实,是那个人指使你来掳我的?你只是为了不让我知道在你背后还有别的什么人,所以才说不知道的?”
男童:“在我背后,没什么人。”
“我就只有我自己。”
南宫潞漓有点不信。
总觉得,这男童背后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人。
说不定,他只是枚棋子而已……
想着这个,她竟是莫名地有些心疼起人来。
这么小的年纪,看着又这么纯粹……确实容易被人利用。
“你说,我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她换了另一种方式问。
男童眼神略显寂寥地看向她:“你为何一定要离开这里?”
南宫潞漓想了想,认真着神色,道:“因为,我要是一直不回去,一直没音讯,家人、朋友都会担心我的。”
男童道:“我可以替你回去告知他们,说你现在很好,叫他们不用担心。”
南宫潞漓微微抿唇,看着他,道:“可是,我也会想念他们、担心他们。”
“你不喜欢这里吗?”男童道,“你不是,很喜欢花的吗?”
南宫潞漓微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花?”
她确实喜欢花,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她也会很喜欢这片花海的。
这样壮观的花海,在以前,她就没见过。
男童寻思了一下,说:“直觉告诉我的。”
南宫潞漓眼神一动,环顾了一眼四周,说:“你不会是觉得我喜欢花,才把我带来这片花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