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哭!”
南宫潞漓嘴硬。
然后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男童眼睛眨了眨,说:“我不知道。”
南宫潞漓叹了一声“嗐”,跟着说:“你怎么啥也不知道?”
男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南宫潞漓扶额。
然后审视着他。
“你多大了?”
“什么多大了?”
“问你年纪呢。”
“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是什么修为吗?”
“修为?不知道。”
“好吧……”
南宫潞漓再度扶额。
真是问啥啥不知……
“你为啥老是在我身边出现?”
“我不知道。”
“你没有家吗?你家在哪里?”
“我不知道。”
“唉,真是羡慕你啊!”
“为什么要羡慕我?”
“啥也不知道,有时候,也挺好的。”
“我并不是啥也不知道,我还是知道很多东西的。”
“哦?比如?”
“你是好人。”
“……还有呢?”
“你是女的。”
“……还有呢?”
“这个世界,要崩塌了。”
“???”
“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会崩塌?”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世界已经陷入到严重的危机之中了。”
“你是指……诡物危机吗?”
“并不是,这只是表面的。”
“???”
突然间,南宫潞漓的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甚至,有点凝重:“你是说,诡物危机的背后,还有别的危机,而且,比诡物危机还要严重?”
男童点头:“是啊!”
“那,这个危机,是什么危机?”南宫潞漓眼里透着担忧。
男童沉默了一下,说:“我也不清楚,反正,我知道,在一切的背后,还有别的危机。而且,后果,很严重。”
南宫潞漓目光在男童身上转了转:“你并不是普通的孩童,是吧?”
男童迎着她的目光看:“什么是普通,什么是不普通?我不明白。”
南宫潞漓抿了下嘴唇,说:“像你这样的,就很不普通。”
男童眼里透着茫然,像是没法理解。
“我知道,你很厉害。”南宫潞漓道,“你的厉害,只怕是已经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认知,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看不透你的修为。”
“你的修为,肯定是在天源境之上,对吧?”
“你是圣源境?”
“对不对?”
男童想了想,跟着摇头:“我不知道。”
然后,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下,拿出手指,掰了掰,像是在算着什么。
南宫潞漓好奇地在旁边看着,问他:“你在做什么?”
男童掰了下手指头,然后,看了看天空,说:“你知道吗,凌澜界,只是一个分界,凌澜之上,才是主界。”
南宫潞漓:“???”
“凌澜之上?”她蹙着眉头,“主界?”
男童“嗯”了声,说:“是的,凌澜界,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分界,一个主界。我们所在的这方土地,是凌澜界一号分界。至于主界,就叫凌澜之上。”
南宫潞漓突然有一种世界被打开的感觉:“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反正,就是知道了,就好像与生俱来就知道一样。我说的危机,就来源于凌澜之上。但,具体是什么危机,我也有点迷糊。”
南宫潞漓端详着他,别说,这娃娃,长得还挺好看的,尤其是那双眼睛,真是……清澈得跟潭水一样,连半点杂质也没。
“我说,你是不是开了天眼,才知道这么多的?”南宫潞漓满眼好奇。
“天眼?天眼是什么?”男童眼里铺着茫然。
南宫潞漓知道解释不清楚,便问他:“既然你知道那么多,那我问你,你可否知道一个叫白若书的人?”
“白若书?”男童眼睛睁大了两分,然后摇头,“有点耳熟,但,不认识。”
南宫潞漓轻叹一声,有点遗憾,猛然间,眼神一动:“你说,有点耳熟?”
“嗯。”男童点头,“是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南宫潞漓喃喃:“这么说,他是存在的?我的感知,并没有出错?我自己梦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丧彪公子也知道这个名字,就连你,也曾耳熟……”
喃喃了几句,她的内心,竟是越发坚定地相信,梦里的一切……可能的真的!
曾经,确实有过一个叫白若书的人,在上一世,与她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与她可能是道侣。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她死了,他也遇到了重大的危机与抉择,然后,他重塑时光,让时光发生了倒流。
于是,便有了如今的一切!
可是,他呢?
他人上哪儿去了?
为什么,跟蒸发了一样?
谁也都找不到他存在过的痕迹?
想着想着,她的眼眶,又有点酸酸的。
“你怎么了?”男童问,“你又哭了?”
“我没哭!”南宫潞漓擦了擦眼眶,摆着一副没事的样子。
然后问他:“小家伙,你说,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你总该有个名字吧?”
男童眨了眨眼,眼里像是有光:“我没名字,要不,你给我起一个吧?”
南宫潞漓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说:“要不,就叫你小白好了?”
跟着解释:“你全身都是白的,头发白,衣服白,肌肤比我还白,晶莹剔透的,就差眼睛也是白的了,叫你小白,不过分吧?”
男童欣然点头:“好啊,那就叫小白。”
南宫潞漓不由笑了笑:“小白,要不,我当你姐姐好了?”
男童摇头:“我不要你当我姐姐。”
南宫潞漓蹙眉:“你嫌弃我?”
男童:“我没有。”
南宫潞漓瞪着眼:“那你说,是为什么?”
男童想啊想,但想不出来:“我不知道。”
南宫潞漓轻哼一声:“那就是嫌弃我了。”
男童却是难得的急了:“我没有,真的真的没有。”
南宫潞漓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着急的样子,不由笑了:“你也有急的时候啊?好吧,你不想当我姐姐,那我就不当了。咱们当朋友吧。虽然,你只是个小孩,但,我觉得,我们还是挺投缘的。”
男童这才镇定下来,恢复了平时的那种清冷,看着有点……令人疼惜。
“小白。”
“嗯?”
“你有什么理想吗?”
“没有。”
“那你知道,你活着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你是不是很少跟人接触?”
“嗯。”
“是不是第一次有人像我这样,跟你说这么多?”
“嗯。”
“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为什么要抱我?”
“因为,我感觉,你很孤独,所以,想给你一点温暖。”
“不能抱的。”
“为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可你是小孩子呀!”
“我不是。”
“你不是,谁是?要不,你把我当小孩子也行,我不介意的。”
“……”
辉崖山。
强大的结界,将辉崖山笼罩其中。
外面,无数天源境的诡物,在强行攻击着辉崖山的结界,但,都攻不破。
“辉崖山的这些人,跟缩头乌龟一样,一直不肯出来,怎么办?”一名天源境问一个皇级的诡物。
那皇级诡物眯了眯眼:“那就把他们困死在里面,以后别出来了,等战争结束,再收拾他们。”
辉崖山的“龟壳”,估计,也就只有邪皇亲自出动,才能撼动了。
秽行尊者一脸忧心忡忡的,在大殿之内来回走动。
常仙姑也凝重着神色,道:“这些诡物要是突破进来,辉崖山只怕要被屠戮干净,他们的天源境实在太多了,我们根本抵挡不住,即使有魔冽老祖的那些武器,也没什么用。”
跟着叹了一声:“当下,苒儿也不在辉崖山,真是担心他在外面的安全。”
秽行尊者道:“他在帝都,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帝都的强者,还是很多的。
常仙姑眼神一动:“话说,潞漓公主推辞了与苒儿的婚事,说等战争结束之后再办,苒儿会不会为此伤心与难过啊?”
“应该不会吧?”秽行尊者摸了摸胡子,“苒儿的内心,一向很强大的,不至于那么容易受伤。再说,婚事推就推了,当下这种情况,确实也不是什么好的时机。你啊,别总是那么敏感!”
常仙姑撇了撇嘴,面露不满:“谁敏感了?我就随口说说而已。”
不过,第六感告诉她……
苒儿的这段婚事……
很可能……
会有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