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奥赛尔仿佛失了魂一般嘭的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从酒席上离开之后就失魂落魄的?”
作为夫妻,跋掣早已发现了自己丈夫的异常,一到家便赶紧关心。
但奥赛尔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开口:
“收拾东西吧,过两日我们便离开。”
“啊?离开?去哪里?”跋掣一愣。
“离开璃月,回海里。”
“啊?”奥赛尔的回答让跋掣一惊,她慌乱开口:“为什么?夫君,我们不是在璃月待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走?”
“而且圣君不是对我们很好吗?为什么要回海里?”
“你还不明白吗?”
奥赛尔咬牙,一拳锤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悲痛开口:“圣君,要我们离开了。”
“啊?”跋掣更疑惑了:“圣君什么时候要我们离开了?”
“唉...”
奥赛尔一声叹息:“夫人啊...你好好想想方才圣君在席中对我们说的话。”
“方才圣君询问我们活了多少年月,并感叹我们老了。”
“领导感叹下属老了,只有两种意思,一是感激下属的辛劳;二便是暗示下属老了,不中用了,该换新人上位了。”
“你再听圣君之后的话。”
【如今的提瓦特大陆前所未有的太平,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你们操心的事了,希望你们能好好享受退休的时光。】
“两句话相结合,圣君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现在提瓦特大陆太平,我们已经派不上任何用处了,我们老了,该退休了...”
“这...”
跋掣听完,也不由得满脸失落。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人类王朝开辟后诛杀功臣的戏码竟也会沦落到我们的头上吗?”
“可是...”跋掣悲恸:“可我还是不相信圣君是这样的人!”
“圣君当然不是这般薄情寡义之人!”
奥赛尔大吼,音调都提高了几分。
他又为跋掣讲解了几天前听书时遭遇的事。
“你还记得几天前听书时遭遇的事吗?”
“那样的看法并不是个例,而是璃月民众对我们的普遍看法。”
不论如何,奥赛尔和跋掣在历史上对璃月造成的破坏和伤害都是事实。
几年前,孤云阁一战中,奥赛尔试图破坏璃月港,这也是事实。
畏惧危险,乃是人的本能,尤其是一个自身无法抵御的远古魔神。
尤其是这个魔神两度对璃月发动过攻击。
哪怕是如今他们已经被若灵收入麾下。
但对危险的本能畏惧,却还是让部分璃月百姓对若灵将奥赛尔和跋掣这般危险份子收入麾下的行为,怀有质疑。
仇恨、畏惧和伤痛都需要时间来抚平。
信任和敬重也需要时间来积累,这是很正常的事,急不来。
“圣君统御璃月,璃月百姓是圣君的子民。”
“而作为昔日璃月大敌的我们,却成为了圣君的眷属。”
“此举必然会导致民众对圣君心生质疑,影响圣君的统治。”
“管理一国,非同小可。民心一散,国家也就不好管理了。”
“面对这般两难的抉择,作为神明,圣君只能做出如此选择...”
椅子上,奥赛尔发出一声叹息。
“圣君不计前嫌,将我从封印中救出,舍身救下我的性命,又将我等收作眷属,赐予我等在世间生存的权利,让我们夫妻团聚。”
“今日宴席,已是离别之宴。”
“她以这般方式暗示我们自行离开,已是顾忌我等颜面,念及君臣情谊...”
“圣君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作为臣子,又怎能辜负圣君情谊,又怎能成为圣君的烦恼与阻碍?”
“夫人,收拾东西吧。”
“稍后我便写书一封,明日交予圣君,主动请辞。”
......
翌日
奥赛尔带着跋掣,持请辞一封,来到了洞天,打算求见若灵。
但门口独自玩耍的清梦在见到他们两人之后,立即面色一变。
“奥叔,跋掣姨?你们怎么来了?”
清梦的表情有点奇怪,却伸手拦住了奥赛尔和跋掣。
“清梦妹妹?我们只是要见圣君,你这是何意?”跋掣疑惑。
“啊...啊哈哈哈...”
清梦古怪的挠头大笑:“那个...若灵交代过了,今天不见任何人,所以抱歉,我不能让你们进去。”
“这...”
跋掣正要说什么,奥赛尔却拦住了她,摇了摇头。
“夫人,算了。”
殿门前,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奥赛尔和跋掣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与夫人,对着那扇门躬身一礼,不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