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守在水镜面前的大长老,忍不住惊叫一声。
众人又齐刷刷地回过头看他。
向来十分淡定,经历过三界大乱的老者,此时表情一言难尽,对着宁广成道:
“天峰峰主!”
“你快来看看你女儿!”
宁广成有些心虚地挪了几步,害怕初酒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再这样下去,他这个天峰峰主的脸,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谁知,看到水镜中的画面,他整个人愣了一下。
模样稚嫩的女孩仰着头,咬着唇,在充满迷雾和幻象的登仙路上,飞快地跑着,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混合着汗水,黏糊糊地贴在她的脸上。
她脚下的景象,从恐怖的深渊到陡峭的裂谷,不停地变幻。
可初酒看也不看。
在威压的作用下,到后面,每一步伐,都变得沉重起来。
初酒依旧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一步,一步,坚定。
她的速度慢了下来,又从跑变成了走,甚至到最后,连走的步伐都很小,从她的动作,能明显地看出吃力。
“等等,她好像快到宗门门口了!”突然有个人叫道。
周围人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历来登仙路的试炼中。
能到达宗门门口的人,寥寥无几。而这些人,无一不是毅力极佳的佼佼者,佐以天赋,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初酒确实接近了。
所有的人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大长老有些唏嘘地拍了拍宁广成的肩膀:
“宁峰主啊,你女儿要从一开始就这么拼,她恐怕能破了我们飞剑宗的记录,成为最早到达宗门大门的人啊。”
惊喜来的太突然。
宁广成脸上露出一抹诡异到笑容。
“可惜了,可惜。”宗主清了清嗓子,看着沙漏中漏完了最后一粒沙子,周围人立刻保持肃静,气势十足的声音透过水镜,传到了登仙路的每一个角落。
“时间到!”
一阵极其强烈的威压传来。
每个孩子的腿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般,动也动不了,止步和定格在了那里。
大长老又惋惜地摇了摇头。
初酒站在离宗门还有几步的距离。
就差一点点了。
突然,大长老的微眯的老眼陡然睁大,他这次惊讶到甚至来不及说话,直接一把抓过宁广成的衣服,把他按到水镜面前:“看看你女儿!”
宁广成心中还在想着。
这都试炼结束了。
初酒还能折腾出什么来?
结果,他看到水镜中的画面后,下巴都掉下来了。
初酒身子向前,直直地倒了下去,朝着宗门大门的方向,宁广成本来以为她是晕倒在地,结果看到,初酒正费力地伸出一只手,伸向宗门的门槛。
试炼规则中,到达门槛,就是到了宗门。
宁广成看着她的手臂抬了上去,手指尖还向前够了够。
然后就真的触碰到了宗门的门槛。
瞬间,金光大放。
这时标志着有人在试炼中顺利到达宗门的金光。
一个屋子里面的各位修仙者们都惊呆了。
他们的脑海中,不断地循环着。
还能这样?还能这样?还能这样?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落到宁广成的身上,宁广成被看的极其不自在,他摆着手严肃说道:
“你们别看我。”
“真的这不是我教的。”
登仙路上的孩子们,也看到了那绽放的金光,透过云雾,层层叠叠的充满了奇幻的美妙。
他们仰着脑袋,心中满是神往。
在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短暂地忘却了试炼中的艰难。
唯有白小蓉,她满脸呆滞,哭的伤心不已。
她眼睁睁地看着初酒离开。
自己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现在她的排名,妥妥地最后,除了进入外门,几乎没任何选择。
天上又有无数飞剑宗的弟子翩然落下。
他们都是来接这些孩子,进入宗门的。
来接白小蓉的,正是初酒的未婚夫宋夺,宋夺年纪不大,举止却十分不俗,袍倨绕着云雾,越发衬得他整个人丰顺俊朗,秀逸无比。
宋夺把白小蓉拉上叶子船时。
白小蓉的眼睛都直了。
但一想到,自己是最后一名,进不了内门,心中就一片悲凉,忍不住当场就哭了出来。
“怎么了?”宋夺问道。
叶子船很稳。
白小蓉也不恐高。
但她还是伸出一只手,怯生生地抓着宋夺的衣角,露出娇怯柔弱的表情出来:“你,认不认识初酒?”
提起初酒,宋夺笑了下:
“她是我的未婚妻。”
白小蓉愣了愣,很快,便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滴晶莹的泪花在眼角闪烁着。
咬着唇,强忍着伤害的倔强模样。
宋夺的心突然就有些松动。
他追问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白小蓉的身子猛然一哆嗦,向后缩了缩,怯怯地抬头看他,又迅速躲闪开,两人的眼神有了片刻的对视,宋夺却只能看到她闪烁的湿润泪意。
“我不能说。”白小蓉低声道:
“我不想你们两个之间因为我有矛盾。”
白小蓉越是这么说。
宋夺就越,觉得她这副模样,惹人心疼。
“没关系的,不论发生什么,我都能一个人抗下去,真的。”白小蓉用衣袖擦干眼泪,露出一抹阳光的笑。
“没事,你说。”宋夺再次开口。
白小蓉百般推辞,最后才在宋夺的坚持下,把初酒欺负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还不忘补充道:
“宋夺哥哥,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去找初酒。”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命苦,这怪不了别人。”
宋夺看着她,眉头深深皱起:“你别这么说,我会帮你的。”
“你,你不要为了我……”白小蓉依旧恳切,眸中却有流光涌起。
……
这轮宗门试炼第一的初酒,老神在在地坐在几个长老身边。
大家看她满脸乖巧,又想起她在登仙路上做的事。
就觉得莫名反差,不知从何开口。
这时,突然有个少年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看到坐在那里的初酒,步子顿了下,语气不善道:
“初酒,以前只觉得你性子娇纵,是天真可爱。”
“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得如此任性刁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