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韵的表情抽了抽:“重点是,你得先活到他回来。”
“那些残存的势力,现在已经和疯狗没什么两样。你爸他暂时回不来,保护我们的人,还有五天才能到。”
“没事的,妈。”初酒拍了拍江韵的肩膀:“白天的时候,治安不会太差,我们这个小区是高档小区,安保很严格,你很安全。”
“晚上的时候,只要天黑了我就回来。我在家陪着你,你也很安全的。”初酒满不在乎。
江韵瞪了瞪眼睛。
她也没明白,到底是女儿搞不清事情的严重性。
还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疯狂拨打初酒的号码,拨打了一路。南屿乘坐的车,终于到了初酒所在的小区。他只是凭借着记忆,知道她大概住这里,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刚下了车,他就开车,附近的路边停着一辆车,正是初酒上的那辆。
南屿靠近着走了过去,里面空荡荡的。
没有半个影子。
他颤抖着伸出手,再度拨了过去。
这时,初酒也恰巧打开了稍微充了一会电的手机。在看到手机来电显示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整整几十个未接来电,刺目的红色,占据了视线。
不等她仔细看清,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初酒手指一划,划动了接听按键。
接通的瞬间,南屿气喘吁吁的声音发颤,又透着焦急:
“初酒,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上错了车,对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还好吗?”
哪怕没有见面,初酒也莫名地感受出,对方发自内心伸出的惶恐和不安。
她抿了抿下唇:
“没事的,我现在在家呢。”
“那辆车到底什么情况?那辆车现在是空着的,停在你家小区外面。”南屿却没有轻易被糊弄过去:“怎么可能,刚好有车外观一样,还恰巧报出你的手机尾号。初酒,那些人肯定是冲着你去的!”
“真的没有事情,我现在人在家,我很好。”她又重复一遍。
声音软软的,像是只在安抚人的兔子。
这确实像她安然无恙时,所该表现出的模样。
南屿抬起头来,天幕被一片漆黑笼罩,看不到星月,也看不到云朵,只有一块深沉的幕布,似乎要这逼一切。
他人还在那辆空车的旁边。
在确认了初酒的安全后,紧绷的身子,骤然得到松弛。
他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灵魂,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伸出手来,抓住那辆车的门把手,却连手都在哆嗦着。
南屿的身子慢慢地往下滑,他的后背抵着身后的车,然后彻底地跌坐在地上。
“南屿你在哪里?”初酒猛然意识到什么:“你看到那辆车了,你在我家附近?”
身下贴着冰冷的水泥路面,南屿反而觉得恢复了几分力气,他连说话都觉得艰难,只慢慢应道:“我路过了。”
然后挂断电话。
初酒冲到玄关处,随便套上了一双鞋子。
在关上门之前,对着江韵道:
“我出去五分钟就回来,你把门给锁好。”
说完,初酒在江韵的视线里消失了。
她路上连着给南屿拨了几个电话过去,少年蹲坐在地上,将音量键调到最低,但屏幕的光,一闪一闪的,在这漆黑的夜中,显得格外眨眼。
他想起身,可起身那么难。
夜风吹在身上,吹的他发丝凌乱地贴着脸,勾勒出脆弱易碎的身形。
手机又响了起来。
南屿伸出一根手指,哆嗦着划开,里面传开初酒的声音。南屿的唇角勾出一抹极其浅淡的笑容,他几乎能想象的出,她板着脸,有些微怒的模样:“你现在在哪?”
“走了。”简单的两个字,从南屿的口中说了出来。
下一秒,突然有人出现,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手机从夺过去,狠狠地按了挂断键,又带着怒气用力砸在了他的身上。
南屿错愕地抬起头来。
一抬头,他就看到女孩一张精致的小脸带着怒意,竖着眉头,狠狠地盯着他看:“在这就在这,说谎干什么?”
她赶出来,就是怕南屿离这辆车太近。
谁知道除了之前那个假司机。
还有没有别的同伙?
万一对方追过来呢。
初酒自己大摇大摆地把车停小区门口,没任何害怕的。那些人要是能和她撞上,谁怕谁也真说不准。仟千仦哾
但南屿不一样,要是被误伤了。
面对初酒的质问,南屿没有说话。
“问你呢,说话做什么?”她有些不耐地催促了一遍。
南屿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初酒扑过去,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她,将她给环绕住,用力之大,连一丝缝隙都无法穿透而过。
少年强撑到此刻的情绪,如同洪水决堤,一起倾泻而下。
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眼眶跌落下来。
初酒起初是想推开的,推着推着,发现不对劲,南屿的呼吸变得急促中带着几分哽咽。
而她的肩头,也多了些许湿润的意味。
“哎哎哎,你哭什么?”
“我不过就凶了你一下,你至于要哭?”
……
南屿张开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发生痛楚到极致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送你回家的,我应该陪着你的,我犯了大错。”
“还好你没有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余生。”
初酒僵硬地站在原地,被他抱住了。
见对方还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南屿的后背。沉默了十几秒后,她开口安慰道:“你陪不陪我,都不要紧的。”
多个人,又不增加战斗力。
说不定还要成为自己的累赘。
所以,他自责什么?
初酒实在是想不明白,但她也没法陪南屿,在外面耗太多的时间。毕竟江韵还一个人在家,她只好半哄着:
“天这么晚,外面不安全,你先跟我回去。”
南屿的哭声止住了,但他没有动。
初酒换了个说辞,继续慢慢哄着:
“小区绿化好,蚊子比较多,我不想喂蚊子。”
南屿此时已经完全地失去了理智,他跟在初酒后面,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还在重复着:“对不起,我不该不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