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看着初酒的表情,恨不得上前打她。
初酒却已经离开视线,只给她留了个背影。
片刻后,初酒又出现在了村口。
今天度家的外面没站人,她扬起嗓子,喊了一声:
“苏姨,我又来借牛车。”
她没听到熟悉的女声,反倒是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度笙清清冷冷的身形,在初酒的视线里出现。
有段时间没见,他如抽条般,更高了些许。
五官眉眼也长开了,多了几分冷峻的意味。
他穿着件干净的衣衫,很明显是新换的,但也掩不住,眉眼之中有几分疲惫,带着风尘仆仆的意味。
度笙三步两步走到初酒面前。
他突然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就知道牛车牛车,我走了这么久,都从来没听你,问过我的消息。”
初酒的眸子陡然瞪大,眸光带着几分杀气,盯着度笙刚才拍过来的那只手。
然后她目光一转,微微踮起脚尖,伸出手,出于平衡的心理,在他的脑袋上也狠狠地拍了一下,反问:
“难道我问了,会有人说?”
“你能由着我接近,无非是觉得,我不喜欢掺和事情,会对你的行踪,一起都守口如瓶。”
度笙有些失笑地看向她,漆黑的眸中,几分错愕。
“总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初酒继续道:“你不过问我,我也不过问你,这才是正经。”
按道理应该是这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她如此没有负担地说起。
度笙总觉得,心中像是有一条河泛滥了,河水带着酸涩难言的味道,在他身体里的每个角落,蔓延开。
他缓缓开口:“不借了。”
初酒连忙想起自己的定位。
殷勤,不得罪。
她仿佛忘了刚才的暴躁一般,迅速切换回,一张笑着的脸:“度大哥,我刚才一时口误。”
昨天在齐长轩身上,发了那么大一笔横财。
她打算,一家人去镇子上,好好挥霍一番。
让他们先见识见识镇子上的风光。
为以后,她鼓动一家几口,搬到更大的城市,做个铺垫。
度笙漆黑的眸光,幽幽地落在她身上,好半天后,才听他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你觉得,我是在为刚才的事情,为难你?”
初酒露出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出来:
“度大哥为人心胸宽广,当然不会!”
度笙一向清冷的脸上,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好半天后,他慢声说道:
“最近镇上比较乱,你不要乱跑。”
初酒的额头,跳了跳。
她突然想到,三皇子被人追杀。一路逃了这么远到这里,想必,所谓的混乱,恐怕是为了搜捕他。
“我知道了。”初酒没有多说,乖巧地应下。
反倒让度笙有些诧异地看她眼。
“那我先回去了。”初酒转身离去,心中开始盘算起别的事情。
原剧情中,程秋救了三皇子没多久,三皇子卸下戒心,和她表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程秋也不避讳三皇子,她没暴露空间,只说自己是天女下凡,拥有庞大的物资。
两人暗生情愫,便私定终身。
之后程秋就带着安春花,一起去了京都。
初酒估摸着程秋不打算在村里继续住了。
隔壁村有程父在。
血缘和宗族的压制,在这个年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避免掉的。
到时候,她也要跟着,还是要想办法,说服父母才行。
初酒还没走一步,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手臂。她没有想着挣扎,因此度笙很轻易地,就将她拉了过来。
度笙盯着她看,眸光深邃:
“再过几个月,我要离开这里了,去京都。”
“你跟我走,好不好?”
初酒因为惊喜而愣住了。
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来。
度笙却以为她被自己这突兀的提议吓到,他眸光微动,不自在地开口道:“我是觉得,你总往镇上跑,应该是喜欢繁华的风光,你应该会喜欢。”
初酒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带我一个怎么带?”
“你要是有办法的话,给我们一家,都安置了带过去吧。”
度笙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是误会了她的沉默。
他又道:“你不问问我的身份?”
初酒笑了笑:“你敢告诉我?”
度笙脸上露出放松的神色:“无妨。”
“我是太子殿下的谋士。”度笙淡淡说道:“我毕生追求的目标,就是扶持太子殿下登基,成为重臣。”
“然后。”他的手收成拳头,十分用力,青筋暴起:“去报复那个,抛妻弃子的渣男。”
初酒有些了然地点点头。
又套话道:“那我想知道,镇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度笙看看初酒,最终还是不设防地和盘托出。
三皇子被人追杀,正好在那个镇子上失踪。此事,引起了朝廷的震怒,如今正在大范围地寻找。
初酒想说的是,三皇子命还是挺顽强的。
村子这么远,他竟然拖着受伤的身子,一路到这。
“前些日子,太子被人陷害,犯了点错,引得皇上不悦,三皇子是朝堂上,呼声最高的人,如果废黜太子,将会是他登基。”
“有人想一石二鸟,杀了三皇子,嫁祸给太子。”度笙淡淡开口,他的表情也有些微冷的讽刺:
“这次来搜寻的人,一部分是太子的,想要把人找出来,洗脱嫌疑。另一部分,就混了包藏祸心的人,他们想先找到人,然后动手杀了。”.qqxsnew
初酒眼眸微微地转了转,凑近他的耳边道:
“我知道三皇子在哪里。”
度笙神色一凝:
“这可不是说笑的。”
初酒不紧不慢:“我可以告诉你人在哪。但你能不能,先把想杀他的人给带过来,然后再把想救他的人带来。”
“三皇子本来就受伤了,大起大落的,身体再受点冲击,也对你扶持太子上位,有帮助。”
初酒慢慢地摩挲着手。
已经想好,如何让程秋,再吃一记闷棍。
度笙简直被这句话震惊了,有些错愕地看向了初酒。
他满脑子回荡的只有一句话。
还能这么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