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姐。”初酒脸上露出几分怜悯之色。
她挑眉向院落里面看去:
“整日被关在后院,无所事事,一定很难受吧。”
程秋恼的几欲炸开,她红着眼眸,咬牙切齿:
“初酒,你滚,你给我滚。”
心心念念到了京都。
如今却过的宛若笑话。
程秋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不能攻略下那个公子。但这有一个前提,她得见到对方。
现在连人都没办法见,谈什么更进一步?
看着程秋失态的模样,初酒表情恬淡。
一个疯癫,一个淡然。
仅站在那里就已经是最鲜明的对比。
足以衬托出程秋此刻的狼狈。
院子的门被人重重合上。
初酒施施然地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度笙见她回来,笑着问道:“事情办完了?”
“这还没结束呢。”初酒坐下,一只手抚着桌上的摆设,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笑的又坏又充满深意:
“必须要彻底让她和三皇子之间,没有可能,才叫人放心。”
度笙点点头,含笑看着她。
他原本算不上很喜欢,太工于心计的人。
但那个人是初酒的话。
只能说,那似乎很不错。
初酒看着屋中的摆设和用品,突然愣了一下,旋即问道:“好像有些东西,是男子用的,我用不上。”
度笙在她的身边坐下了,满脸理所应当。
“是我要用的,我打算住在这。”
初酒的眸子瞪大,口也缓缓地张开了,却见身边的人,不紧不慢笑着说道:
“你要阻挠她和三皇子的姻缘,那就必须要对宫中的动向,三皇子的状态,有所了解,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你说,是不是?”
“而我跟在太子身边,这些信息,知道的最是清楚不过。”
度笙说这话的时候,坦坦荡荡,没有半点私心。
“掌握了信息,才能主动出击。为这种人耗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值得的。”
三言两语几句话。
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初酒很明显地心动了。
她完全忽视掉,这里面是否存在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不就是住在这里?反正屋子不止一间,屋子还是度笙租的,那就住吧。qqxδnew
许是认识度笙太久。
她对度笙,也没有任何设防。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听到自己松口后,眼底闪过一抹隐蔽的笑,藏的深深。
度笙住在这,对初酒来说,确实是有好处的。
比方说,她对三皇子如今的动向,掌握的一清二楚。
三皇子刚被救走之后,因为当地的大夫水平有限,处理上有些滞后。再等宫中的御医快马加鞭赶过来,又拖了几天。
瞬间就从身强体健的年轻人。
变成了要处处小心的病秧子。
多亏了初酒当初留了一地的人证,背后攻击三皇子的七皇子,也很快被找了出来。
对此,皇上大为震怒,立刻让人将七皇子软禁起来。
原本那两位皇子,是太子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现在一个失宠,一个废了。
让他的压力瞬间小了许多。
“不过我看,三皇子最近还在遍访名医。”度笙皱眉道:“他还是积极地在皇上面前表现,似乎也没完全放弃。”
“真是,要权不要命。”初酒淡淡点评一句。
其实从这个角度来看。
三皇子和程秋,也算是天生一对。
一个为了皇位,一个为了男人,都十分吃苦耐劳,付出许多。
初酒有些不解地问道:
“但他都这样了,不能过于劳累,想表现,倒是能有表现的机会?”
“总会有立功的时候。”度笙垂下眼帘,笑容有些冷:“因为这次受伤,皇上对他倒生出几分心疼和不舍,对他格外关照起来。”
他抬头,看向外面炎炎的烈日,慢慢道:
“至于身体,太子殿下打听到的消息是,他其实内里空了,但皇上还不知道。所以他若是,愿意牺牲健康,去搏一搏,也未必不可能。”
初酒听完之后,露出凝重之色,表情是无比的严肃和认真:
“坚决不能让他得逞,有什么动向,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要知道。
哪怕齐长轩再怎么不待见程秋。
程秋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齐长轩一朝登基,程秋请他利用皇权,来为难自己。
初酒觉得,那她就只能帮助度笙协助太子造反了。
造反她应该是能打得过齐长轩。
主要就是……太累。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初酒等着发现一个契机,能以此为切入口。
果真,被她给等到了。
她来京都的时候是冬日,如今已经到了初夏。
经历了漫长的寒冬和青黄不接的春日。
北地发生了干旱。
北方已经连着两年,风不调雨不顺,收成很是不好看。但万幸的是,南方的收成正常,粮仓有一定的盈余,能接济过来。
然而原本打算开仓赈灾之际。
却发现粮仓作假。
国库几乎已经不剩什么了。
皇上如今从国库拨了银两出去,要人想办法用银两换成粮食,去北方赈灾。可这粮食的购买,已经成了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这件事情难办,很容易就吃力不讨好。皇上如今还没定下来,要指派哪位大员去。”
“要是能做的好,必然能增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太子有心请缨,却又觉得棘手……”
粮食?
听完这件事情后,初酒脑袋中,灵光一闪,顿时就有了想法。
她突然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来:
“我有办法,让三皇子过去。”
“三皇子?”度笙脸上露出片刻失神,旋即缓缓摇头道:“去北方又是车马劳顿,这件事情又容易吃力不讨好,三皇子就算有心表现,也不会挑这件事情的。”
初酒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程秋所在的方向扫去,然后道:
“没关系,我可以给他制造一点假象。”
她的声音低沉,眼中流光闪烁,此刻阳光正盛,可初酒的半张脸,竟然有些阴阴的狡诈之感觉浮现:
“一点,让他以为自己能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表现自己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