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酒的话说完后,全场都震惊了。
所有来宾,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态。
在这些人里,只有一个长相清俊的黑发男子,站在那里,满身的温柔与和气,他轻轻地笑了笑,带着几分无辜的眼神中,闪着兴味的光。
一场婚礼,几乎是在闹剧中结束的。
司仪怕初酒还不知道要捅出什么篓子。
不敢让她再多说话。
几乎第一时间,就‘请’她回洞房。
所谓洞房,也不过是一间全新布置的卧室。按照要求,初酒该在这里坐着,坐到沈晨旭回来。
正常的婚礼环节,该是新郎新娘一起去见宾客。
但由于初酒的家世对沈家来说过于普通。
沈家就没想着让她多见人。
让初酒在房间里坐着,初酒定然坐不住。
她推开门,到走廊上透口气散心。
才刚走两步,初酒就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大汉,正脸色难看地朝她走过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薛父。
薛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初酒的面前,劈头盖脸就开始质问道:
“你疯了?刚才在婚礼上,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本来你嫁给沈家,我才可以抱上大腿。你这样,是要害死我不成?”
想到刚才沈家家主扫过来的眼神。
薛父都觉得心都要窒息般哆嗦的厉害。
初酒抬起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眸,有些奇怪地看向薛父,又看了看安敏,十分诧异地说道:
“爸,难道我说的不好吗?”
看着初酒的反应,薛父有些懵了。
只听初酒继续说下去:
“这些都是小敏阿姨教我的呢。”
初酒一张绝美的小脸上,露出的却是极其傻白甜的神色,她仿佛根本看不出薛父的怒火,完全读不懂人的情绪。
自顾自地说下去。
语气又激动又骄傲。
“这些都是小敏阿姨教我的。”
初酒认真地掰着手指:
“小敏阿姨说,男人最喜欢听女人内心真实的想法,有什么想的,直接说出来就可以。”
“小敏阿姨还说过,只要单纯不做作,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
初酒扬起脸来,对薛父显摆道:
“怎么样,怎么样,我刚才是不是表现的特别好?”
薛父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点什么。
初酒依旧瞪着她傻白甜的眼睛:
“爸,你为什么不说话?小敏阿姨这些年,都这么教我的,是我学的不好吗?”
初酒的这番话,让薛父浑身冒出了冷汗。
他再婚后,对这个女儿,几乎不闻不问。
他知道安敏对初酒有敌意。
不会好好对初酒。
但他没想到,安敏竟然整天教些错误的东西给她,已经把初酒,养成了这样愚蠢的性子。
当初薛文静逃婚,有初酒,他还觉得庆幸。
现在他突然有点慌了。
薛父心底发沉地问道:看书喇
“你小敏阿姨,还教了你什么东西?”
初酒不带任何犹豫地编造了一串,三观不正的说法。
薛父的怒气当场就有些收不住了。
他回过头,朝着安敏暴怒道:
“你都给孩子教了什么?”
安敏被吓了一跳,惨白着一张脸反驳道:“我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是很不喜欢薛父前妻的继女。
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也确实按照她的心意,被养成了个废物。
可是!
那些歪理她从来没教过啊。
安敏还想解释,但薛父的心,已经完全地偏向了初酒这边,他压根没怀疑初酒还会说谎。
“怎么办,怎么办。”薛父整个人都有些慌了。
刚才初酒在婚礼现场的表现。
已经让沈家人,对他很不满了。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
初酒要再闹出,像今天一样的幺蛾子。
恐怕他就算搭了个女儿进去,沈家也不会领他的人情,反而要和他反目成仇。
薛父眼眸中寒光暴起,但他对初酒,也没有办法,只好尽力地放缓语气道:
“以后你在沈家,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要少说话,知道了吗?”
初酒一张懵懂的脸,疑惑地看他眼。
然后缓缓低下脑袋,点了点头。
薛父看她的表现还不错,但也不敢彻底地松口气。不过现在,他也不好在沈家的住处久留。
他连着叮嘱初酒几句,带着安敏离开了。
他们才转过身,薛父恶狠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乱教初酒的东西,今天晚上回去,我再找你算账。”
安敏都快哭出来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从来没有和她说过那种话,你要相信我。”
薛父嗤笑一声:
“不是你说的?难道是初酒自己想出来的?初酒这孩子我知道,她长的好看,但就是草包一个,性子蠢的很,哪里能想到这些!”
两人渐行渐远,后面的对话,就有些听不清了。
被人说成是草包美人。
初酒也不在意。
她抬起手来,纤细的玉手微触碰脸颊,在柔嫩的肌肤上轻轻抚过,脸上勾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而她的眸光,越发地显得单纯懵懂。
出来透气,遇到这样恶心的人。
初酒也不想继续在外面逗留。
她刚打算回到卧室里。
就听到后面传来轻轻的鼓掌声。
初酒转过头去,便看到一个年轻的黑发男子。
他长了一张极其温和的脸,盯着这张脸看,会让人瞬间联想到随和与无害这样的字眼。
这张脸是好看的,眼眸有些偏圆,越发地显出几分不知世故的无辜之意。
初酒看着他,脸上带着笑,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
在两人并肩的瞬间,他收回了手中鼓掌的动作。
一双眼眸,带着几分认真神色地盯着她看。
唇凑在她的耳边,温热气息扑入,可他的神色纯良,似乎并不是故意,只是无心的举动,完全不应该因此而想偏。
“你的内心,和你看起来的模样,完全不同呢。”
初酒眯了眯眼眸,旋即装作不懂地蹙眉侧目。
“你在说什么?”
男人轻轻地笑了声,声音愉悦动听,他身子前倾,离她更近了,几乎要吻上她的耳朵:
“你很会伪装,你一点都不蠢。”
初酒心中呵呵两声。
她往旁边退了两步,站直身子,微垂下头来,慢条斯理地整着自己嫣红的嫁衣,声音单纯的如同冬日最莹白的雪:
“对啊,我一点都不蠢,也不容易被骗,也不会轻信别人的话,我只是想事情慢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