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初酒这副模样,沈老夫人也收起了想教导她的心。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个女人心思太重,又天天不知道给孩子教了些什么。”
初酒没接话,但她很清楚,沈老夫人指的,就是薛鸣冲上来打她的那间事情。
这件事情,已经完全地让沈老夫人心存芥蒂。
而沈晨旭那边。
初酒又忍不住笑了笑。
现在他好不容易才见到,找了多少年的女人,心情难免有些激动,很多事情不一定会放在心上。
但他不在意,并不代表他没听到。
这颗怀疑的种子种下去。
总有一天,在面对具体问题时,就会开花结果,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沈晨旭想要强行留下薛文静。
奈何薛文静,一心想和沈晨旭拉开距离。
两个人僵持几天之后。
还是被薛文静找到机会,逃离了出去。
离开是暂时离开了。
可薛文静的脑袋一片发懵。
眼下的情况,给她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她原本是想着要回来先找个工作。
在国外的几年,她不敢在事业上有丝毫懈怠。以她现在的业务能力,再配合上她的情商,完全可以在职场上崭露头角。
薛文静原本打算的是,找个沈氏集团下属的子公司。
在其中取得一定成绩。
既能增加自己和沈晨旭之间有关联的机会,又能做出一番成绩,让他更为自己疯狂着迷。
可如今的情况,她要在去沈氏集团,就显得有些刻意。
想到这,薛文静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
沈老夫人那仿佛要将她看穿的眼神。
整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薛文静找工作的事情,暂且耽误下来,她如今处于待业在家的状态,心态都变得有些焦虑。
除了工作之外。
薛文静更在意的是,她回过的那天,沈晨旭为什么出现在面前。
看那个男人的态度,完全不是恰好和她偶遇上,那分明就是定点在那里,等着她,要将她带回去。
在沈晨旭家中时,薛文静忙着和沈晨旭吵架。
竟然没有来得及问到,如此关键的点。
薛文静也不好自己去问。
便想了个办法,制造点机会,让薛鸣无意中在商场碰到沈晨旭,并且以童言无忌的方式问了出去。
薛文静本人则躲在暗处,等问题一问完,怕沈晨旭带走孩子,也赶忙出来,牵着薛鸣离开。
回去的路上,薛鸣刚在安全座椅上坐好。
薛文静就忙不迭地转过头,问道:
“小鸣,怎么样,你爸比还说了,他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问完这个问题后,薛文静的呼吸都有些屏了起来。
要是对方能那样清晰地掌握自己的行踪。
是不是说明,这些年,他其实知道自己的存在?
知道她怀孕,知道她在国外,却根本不来找她,会不会说明,几年前她的行为,根本没在那个男人心中,留下太深的烙印?
在薛文静期许到充满扭曲的目光中。
薛鸣终于缓缓开口了。
他的小眉头,苦恼不安地皱着,最后道:
“爸比说,是姑姑告诉她的。”
这是一个薛文静连做梦都梦不出来的离谱答案。
她整个人都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初酒?”薛文静在口中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怎么可能是初酒,初酒怎么可能会知道?”
当初她策划了那次的露水情缘。
然后,干脆利落地出国。
连父母那边,都没做太多的解释。
她生怕中间出任何纰漏,所以,减少了一切可能存在风险的环节。
薛文静坐在驾驶的位置上发呆。
她久久没有发动车,可手却抓着方向盘,抓的格外紧,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眼睛中的神色更是阴狠。
安全座椅上的薛鸣透过后视镜看到后。
他有些不安地喊了声:
“妈咪,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可怕。”
听着薛鸣的声音,薛文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些失态,她连忙调整了一下表情,然后挤出一抹微笑来。
对着薛鸣又确认道:
“小鸣,你仔细地想一想。”
“爸比真的是这样说的?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薛鸣看着薛文静的模样,表情都有些发呆,他低头摆弄着身上系着的带子,小小声地说道:
“真的,我觉得,他当时的微表情,没有在骗人。”
得到薛鸣肯定的答复。
薛文静心中紧绷的弦,啪嗒一声断开。
薛鸣的聪明她是知道的。
如果薛鸣这般肯定,说明事情是八九不离十。
初酒为什么会知道?
初酒为什么会知道?
初酒为什么会知道?
这个疑惑,在薛文静的脑海中,疯狂地盘旋。
这似乎是一切变数的开始。
薛文静心底莫名地浮现出一抹不安。
在这种痛苦情绪的折磨下,她最终忍不住,伸出手来,尝试着拨通她出国前,初酒使用的手机号。
电话有些猝不及防地被接通了。
薛文静还没整理好言语,还是发出了邀请:
“初酒,我有些话,想和你当面聊一下。”
她语速很慢,还在想,要多扯一些其他的理由,先给初酒骗出来再说。
却没想到,初酒的声音听起来没心没肺的。
“好啊,好啊,没问题。”
“几点?在哪里?你请客付钱我就去,对了,我现在是沈家少夫人,很有排面的,太便宜的地方我不去。”
听她那愉悦的嗓音。
不知道的外人,说不定会以为,她接到的是闺蜜邀请,一起出门逛街的电话。
听着初酒自恃身份,薛文静心头有些发涩,又有些嘲弄。
她到底担心,约的地方便宜了,初酒真的不会过来。
所以她用力一咬牙,选了个相当有档次的店。
薛文静先将薛鸣送了回家。
然后去了包厢。
初酒如约而至,没有早,也没有迟。
“好久不见。”包厢的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薛文静本能地抬起头看了一眼。
只见初酒的头发松松垮垮地挽了起来,挽出了一个居家温婉的发髻,她身上也穿着棉麻的衣裙,越发是淑婉的姿态。
分明是土气到极致的打扮。
可配着初酒这张脸。
却又是种说不出的风情和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