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珠的大脑,一片一片的空白。
她根本来不及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
只本能地给顾闻叫住:
“顾闻,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是被人陷害的。”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脸上还带着泪痕,说不出的楚楚可怜模样。
顾闻本生出几分心软,可再一看面前的场景,他又硬起了心肠,冷笑说道:
“你不用和我解释,这和我没太大的关系。你虽然破坏了我的生日宴,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不会因为这个和你计较的。”
见顾闻如此划分开两人的界限,姜玉珠的心沉到谷底,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顾闻身子僵直地站在那里,抿着唇没有说话,却也没走。
就在气氛凝固住的当下。
初酒突然跳了出来,她满脸正义地说道:
“姐姐,我听到你说,你是被人陷害的。”
“没关系。”初酒出声安抚道:“几分钟前,我就已经替你报警了,相信警察没过多久,就会过来。”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替你主持公道。”
顾闻的心情,也出现了些许缓和。
他内心深处是复杂而难以面对的。
可他面上的模样,比起刚开始,已经平复了不少,他轻轻地看了姜玉珠一眼,也似乎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应该。
如果姜玉珠真的是受害者。
她本来已经遭遇了这样难看的事情,他不仅没有安慰,反而还摆出那样的冷眼斥责,实在是不应该。
顾闻也走到姜玉珠的身旁,僵硬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极力地放缓粗哑的声音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要是有人故意伤了你,法律会给他们惩罚,我也会陪在你的身边,让你不要害怕。”
听到法律的惩罚,身为精致利己主义者的司允深,迅速反应了过来。
他刚才急匆匆地将衣服套上,整个人都有些不伦不类的,脸上再没有他一贯的斯文和风度。
“姜玉珠!谁陷害你了!是我吗?这不是你自愿的?”
没了眼镜的遮挡,司允深的眼眸中,尽是扭曲的寒光。
他话没说完,可声音里的浓浓警告之意,是完全在暗示姜玉珠。在他的手机里,还有一段录音。
姜玉珠的身子,瞬间紧绷起来。
司允深可不是什么善类。
她要是敢害得,他的前途尽毁的话,恐怕他就会有办法,让那段录音在网络上铺天盖地地传播开来。
到时候,她损失的不仅仅是一个顾闻。
姜家父母如果听到。
得知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竟然敢在背后谋害他们的亲生女儿,绝对会立刻将她扫地出门,什么都不给她。
短短的几分钟,对姜玉珠来说,却和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明明,顾闻就在她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
可姜玉珠全身的血液,却还是冰冷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整个人都像是被沉在冰湖里,即将永久地冻上。
门外再度传来了敲门声。
是警察来了。
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先问了一遍,是谁报的警。
初酒立刻站了出来,简单地说明一下事由。
有女警察走上前,柔和指着何文澈与司允深问姜玉珠道:“是那两个人,没经过你的同意,侵犯你了?”
何文澈站在旁边,整个人已经完全吓傻了。
可司允深却宛若疯子,眸光冰冷,薄唇勾着笑容,一副丝毫不害怕的模样。
顾闻握了握姜玉珠的手:“没关系,别怕,我在呢。”
啪嗒啪嗒啪嗒。
姜玉珠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泣不成声。
过了好久好久之后,她终于止住了哭泣,艰难地哽咽着说道:“不是,我是自愿的。”
握着她的手的顾闻,愣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姜玉珠哭的越发大声,哭的几乎昏厥过去。
就在这时,身为报警人的初酒站出来,她锁着眉,脸上写满担忧地诚恳说道:
“你们好,我觉得我姐姐,可能是遭到了什么威胁,还麻烦您将那两个人都控制住,带回去好好问问,说不定有什么突破口。”
几个前来办案的人员,互相交换个眼神。
以他们多年的经验来看。
初酒的推测,最符合常理。
何文澈与司允深被拷走了。
姜玉珠则在女警的陪同下,去做检查。
在离开的路上,司允深回过头,给了姜玉珠一个如毒蛇般怨毒的眼神,看的姜玉珠越发慌乱地哆嗦起来。
“我是自愿的,我真的是自愿的。”
可回应她的,只有温柔的安抚和鼓励:
“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我知道,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是很大的打击,你很无助。”
“那些坏人手中,或许有你的什么把柄,他们会威胁你。可你要知道,如果不将他们一次性抓住,他们会不停地威胁你。”
“你的这辈子还很长,有些痛,痛过一次就过去了。可如果他们一直为难你,你这辈子都毁了。”
可惜的是,情况。
根本不是那个情况。
……
那样掏心窝子的字句,姜玉珠一个字也听不下去。
她脑袋发沉,终于完全抑制不住地晕了过去。
警方给姜家父母打了电话。
面对如此意外,姜父姜母叮嘱初酒一句,他们晚上不回来了,然后就准备去陪着姜玉珠。
顾闻则整个人像被抽了魂魄一般。
他到现在,也没能从姜玉珠那句自愿中反应过来。
初酒摒开围着她八卦的人群,重新回到楚离山休息的那间屋子。
她打开屋门,就见到,楚离山人已经醒过来。他正身子斜斜地倚靠在沙发上,黑眸深深地盯着她看去,薄唇轻启道:
“还知道回来?”
初酒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迈着步子,咬着唇,慢慢地往他身边挪去,小声道:
“我刚才,有点事情。”
初酒身子娇小,模样可爱动人。
在压迫感十足的楚离山面前,如同一朵脆弱的花,轻轻地就能被人给折断。
两个站在旁边,被初酒抓来的苦力,顿时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帮初酒说话道:
“离哥,你是不知道,你没醒的时候,嫂子有多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