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酒是被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憋醒的。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
看到周围是白茫茫一片。
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已经白色的床单。
空旷的单人间,将一切都显得有些苍白和虚弱。
初酒张张口,发现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太有。
她的火气蹭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脸上却带着友好的神色笑眯眯地问道:
“狗腿子,这是怎么回事?”
狗腿子的反应速度稍微慢了半拍:【宿主,是这个样子的,您在这个位面的身体存在先天不足,有些弱。】
初酒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她垂了垂视线,看到自己的手上正插着输液的针。
一只小手又白又细。
白皙的肌肤下,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初酒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弱的微笑来:
“狗腿子,换个身体,谢谢。”
明明她说话的语调并不重,但系统仍然觉得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袭上心头,让人瑟瑟发抖。
【换,换不了啊……】
初酒没有说话,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
就在狗腿子整个统子都有些不太好的时候。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一个女孩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煜哥哥,我真的可以进来吗,这样真的没事吗?”
听着女孩的问题,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冰冷,但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和纵容:
“是你求着要过来的,你不想进来没关系,我们现在就走。”
面对男人如此冷酷的模样。
女孩似乎哽咽了一下。
她虽然没说话,但初酒能听到,对方呼吸的时候,带上了轻微的鼻音。
“我没时间在这里陪你耗着。”
见女孩还在犹豫,男人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初酒听到女孩深吸一口气。
然后,有人礼貌地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
初酒浑身没什么力气,她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整个人的后背枕在靠垫上,她抬起头来,朝着门口的方向扫了眼。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走进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男人长相俊美,轮廓分明如刀削,五官精致不失英气,此刻身上穿着一套看着就价值不菲的休闲西装,周身散发出莫名的气场。
而站在他旁边的女孩,就被衬托的有些暗淡无光。
初酒看到女孩的那张脸时。
脑海中只本能地浮现出。
这是一个女的。
这也没办法,谁让对方长的如此的朴实无华且枯燥呢。
看到病床上的初酒,男人的眼眸热切了几分,他快步走上前,殷切地弯下身子,连声音都放的很缓。
语气完全和刚才在病房外面,和那个女孩说话时不一样。
“酒儿,你怎么坐起来了?”
“你身子不好容易累,还是得多躺着点。”
面对男人的目光,初酒觉得有些烦。
毕竟也是经过这么多位面的人了。
就算没有接收剧情,她也能凭借直觉猜出来,这个人一定是自己回头要搞的人。
“有什么事?”初酒不耐烦地朝他看去,她张开口说话,发现自己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带着气血不足的感觉。
哪怕她现在说话的语气不算太好。
可说出来的效果,却自带一种柔婉的感觉。
“是我一个朋友,她叫秦言言,她想来看望你。”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在说这句话时,眸光有些闪烁,眼神控制不住地向左右看去。
听这种表述,初酒就觉得自己和秦言言不熟。
她本来想吐槽,知道她容易累,还带外人过来打扰。
但初酒现在是真的没什么力气。
最后只点点头,没再多说。
角落里,那位其貌不扬,长相最多只能算的上清秀的秦言言站在那,目光如同一只胆怯的兔子,时不时地悄悄打量初酒一眼。
然后又带着几分惶恐地迅速移开视线。
她似乎有些紧张地闭了闭眼睛,然后仰起头来,语气带着几分恳求地对着男人道:
“阿……轩辕煜,我有些话,想单独和酒姐姐聊一聊,可以吗?”
轩辕煜的眸光陡然间变得狠厉起来。
他目光看向秦言言时。
秦言言的身子,都不由得生出几分哆嗦,宛若一只受惊的鹌鹑。
“我劝你,不要试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任何蠢事。不然,我之前答应你的所有条件都一笔勾销。”
秦言言咬住唇,身子不住地颤抖着,眼神中也生出几分恐惧来。
“那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可她话音刚刚落下,轩辕煜却皱着眉头道: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心里有数。”
说完之后,轩辕煜又转身对向初酒,他同初酒说话时,依旧是柔和的模样:
“酒儿,我先出去一下,等会就来,言言在房间里和你说话,你别害怕。
“如果她说的话惹你不开心,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一秒钟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初酒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但她还是礼貌地表示了感谢:
“呵呵。”
轩辕煜又交代了初酒几句,这才有些放心不下地转身离开房间。
而秦言言看着轩辕煜对初酒那关切的模样。
眸底是深深的痛楚和失落。
轩辕煜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初酒和秦言言两人。
秦言言的唇角挤出一抹笑容,可那笑容,看起来却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酒儿姐姐,你知道吗,我从一开始就听轩辕煜提起过你。”
“我当时就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完美的人。家境又好,长的也好看,身边还有人,喜欢你喜欢整整十年。”
初酒依旧礼貌微笑:“呵呵。”
秦言言说话的时候,头是低下来的,她的头发有些毛躁,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酒儿姐,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想用尽我的一切努力,让你能好好的。”
秦言言说话的声音很小,还莫名地带着几分哭音。
每次说到快哭的时候,她就含糊一下,将那整句话都直接带过去。
断断续续又絮絮叨叨的,听的初酒脑袋发涨,心底莫名地烦躁起来。
“我累了。”她干脆往床上一钻,躺平:
“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