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长安还想说点什么。
却被初酒连着几句热血沸腾的勉励的话。
年轻人加油。
年轻人好好干。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有点小曲折不要紧。
给说的所有言语都憋在肚子里。
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邵长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初酒道别的。
他回到房间后,只看到月芽眼睛红扑扑的。
却又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脸上带着笑,欢快地站了起来,冲到他的身边。
“长安哥哥,你可算回来了。”
邵长安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
“嗯,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月芽一听,立刻扁起嘴来。
“长安哥哥,你才回来,连话都不想和我多说一句。
月芽性子软软地开口道:
“之前在垃圾星的时候,长安哥哥明明和我说。”
“会带我离开垃圾星,会让我再也不用孤零零的一个人。”
说着说着,月芽又哭了起来:
“可我现在来到主星,主星的居住环境是好,我也只能困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
“我觉得,生活对我来说,只是从一个破旧的囚笼,换到了一个更为华丽的囚笼,仅此而已。”
看着月芽哭泣的模样,邵长安到底是心疼了,他温声哄道:
“不是我不愿意陪你。”
“对主星来说,我也是外来人,没有半点根基还要过上好生活,那就只能靠自己的努力。”
邵长安叹了一口气,神色恍惚:
“我这次……没能进入联邦。”
关于进入联邦,在垃圾星的时候,邵长安和月芽提过好多次。
也因此,月芽虽然不清楚联邦的具体作用,但也知道,那是个很厉害的地方。
月芽圆溜溜的眼睛瞪了起来:
“啊?怎么会这个样子?”
“长安哥哥为什么不能进入联邦,是不是因为,选拔的过程有黑幕,他们歧视我们这些垃圾星来的人?”:
“不是的,是我实力不够。”
“正因为联邦看到就是实力,所有的选拔过程,都是公开透明的。”
“我没能进去,只是我技不如人。”
月芽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她伸出手来,扯着邵长安的一只手臂。
“不会的,不会的,长安哥哥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
“长安哥哥怎么可能会输,怎么可能会比别人差。”
邵长安听到这里,脸上微微地笑了一下。
他眉目疲倦地伸出手来,摸了摸月芽的脑袋。
忽然,一个古怪的念头涌上心间。
本来以他的实力,定然是能进入联邦的。
但如果不是在垃圾星耽误太久。
在飞行器上煎熬了几天,对体能造成不小的伤害,回来没来得及经过恢复训练。
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要是,当初月芽不闹着说什么,留她一个人在垃圾星害怕。
非要跟他一起回来。
他和初酒先回来,没那么累。
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想到这一点,邵长安的心中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开口道:
“时候不早了,赶快休息吧。”
“再过几天,我要去新的机构报道,会安排什么任务,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都不清楚。”
“到时候,你就住在房间里,自己照顾好自己。”
邵长安像是在带一个孩子般,好好地叮嘱着。
月芽扁扁嘴,再度挽起了邵长安的胳膊:
“长安哥哥,你说过再也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我从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母亲死之前,给我留了不少她捡回来营养液,我才好不容易活下来。”
“我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躲着,我好害怕。”
月芽的声音小小的,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戳在人的心上:
“之前长安哥哥说要参加终试,我就乖乖地等长安哥哥回来。”
“但现在,终试已经结束了,为什么,长安哥哥还要狠心给我一个人留下来?”
如果是通过终试,意气风发的邵长安。
这个时候照顾和哄月芽,是一种情趣。
可现在,邵长安前途未卜,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便再也没有办法分出半点心思,来应付月芽了。
“早点休息。”邵长安揉了揉眉心:
“我有些累了。”
邵长安板起脸的时候,还是有些严肃的气场的。
月芽见了,怯怯地缩了下身子,倒也不敢再多纠缠下去。
可她一直还保持着委委屈屈的姿态。
等到邵长安进入睡眠舱,准备入睡时。
忽然发现睡眠舱的门,被人给从外面强制解锁打开了。
他刚有些烦躁地想要斥责。
却发现,月芽身上穿着一件柔弱的棉质睡裙,还红着兔子般的眼睛。
整个人趴在睡眠舱的入口,往里面看去,软糯糯地问道:
“长安哥哥白天不带着我也就算了。”
“晚上总应该陪我吧?”
“我要进长安哥哥的睡眠舱,和长安哥哥,一起入睡。”
月芽的神情无辜而单纯。
仿佛进邵长安的睡眠舱和他一起睡。
和抱着一只毛绒玩具睡觉一样正常。
看着月芽那一副无暇的表情。
邵长安的神色动了动,最终没有组织。
邵长安的房间里用的是单人睡眠舱,舱体的大小如果是一个人睡还算宽敞。
此时挤了两个人进来,他们就难免挨的很近。
偏偏,月芽也没有避开的意思。
她抱着邵长安,唇角勾起依赖的笑:
“长安哥哥,你要永远陪着我。”
“再也不要让我一个人了哦。”
邵长安看着面前小鸟依人的女孩。
稍微犹豫了两秒。
然后慢慢地伸出手来,搂住了月芽的后背,回应起她的这个拥抱。
第二天一早,初酒也要去联邦报道。
她明明可以直接走的。
但她还是特意过来,和邵长安道别。
因为多了个月芽的缘故。
邵长安今日起的比以前晚了片刻。
等他一推开门,发现初酒初酒站在外面时。
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邵长安有些心虚地发问。
而跟在他身后,如同一只小尾巴的月芽,也很明显地往后躲去。
初酒笑眯眯的:
“我当然是来和你道别。”
“我去联邦,你去直属机构,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呢。”
初酒回应的坦坦荡荡,然后又不经意地问道:
“你们两个,怎么看起来很怕见到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