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西边的边界领土一直存在争议。
原因是西边毗邻科伦布茨山脉,地形多变,生活着不少兽人部落。它们有的跟楚国交好,依附楚国而生,极度归化。
有的则桀骜不驯,有着兽人血脉里最原始的不屈,拒绝称臣,这些刺头活跃在楚国边境,给楚国造成了不少麻烦。
现如今,七神联军浩浩荡荡地开赴楚国西线,往日里不论臣服或是反抗的兽人部落都熄了火,不参与两者之间的战争。
甚至有不少离得近的部落,直接是开始全族大迁徙,生怕被卷了进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慎,就是举族覆灭的下场,有多远走多远。
科伦布茨山脉,一座名为沃坎尔的平缓山峰之前,是一望无际的开阔平原。
这样的地形,很适合大规模军队作战。
联军驻扎在山峰之下,显然是刻意设计过的。
楚国与联军的第一次战役,即将在这里打响。
庄帝御驾亲征,仿佛跟那亨利一世心有灵犀般,将楚国的先锋部队驻扎在平原的另一边,十分配合。
两人都清楚,第一场战役必然极为惨烈,放在哪里都不合适,恐会波及无辜。
楚国不希望城池和百姓受到伤害,帝国也不想费尽心思,得到的是一座废墟和满地尸骨。
所以两边很有默契地选择了这片平原,如此一来,就只有军队与军队的厮杀,涉及不到其他。
西风烈。
残阳如血。
科伦布茨山顶有风吹来,让平原野草低了脑袋。
楚国先锋军团气势如虹,昂首挺胸,跟满原野草截然不同。
山雨欲来,必先以狂风摧之。
哪怕现在双方并未爆发正式冲突,可双方所有人都知道,大战即将到来,可能就在明天,也可能是下一秒。
因此,双方军营皆是剑拔弩张,一刻也不敢松懈。
远离无名平原的野峰上,林远燃站在崖前,负手而立,看着如蚂蚁般大小的两边军营。
他的身后的密林中,有几十名“夜硝”部队成员。
夜硝原本是庄帝安排,在公国保护吕剑鸣的侍卫部队,以前由“病将军”李弃疾统领。
李弃疾重归军队,吕剑鸣拜托林远燃代为指挥。
林远燃清楚,这支部队是奇兵,类似于原世界的特种部队,专门执行特殊任务,不需要在战场上现身。
至于什么特殊任务,这就要看个人理解了。
林远燃觉得,对方普通军人再多,也无法改变战局。关键的,还得是超凡者之间的战斗。
帝国军高层大多是超凡者。
所以林远燃的初步计划就是,摸清对方军官的情报,然后制订行刺计划,将其铲除。
他带着“夜硝”出现在这里,就是在观察对方军营。可惜,离得太远,双方又没有爆发大规模战斗,林远燃想观摩也观摩不到东西。
他在等待,双方彻底交火的那一刻,到时候,他就会记录德拔萨帝国表现出色的超凡者,然后伺机刺杀。
反正他是“空间法师”,来去无踪,太适合搞暗杀了。
……
……
七神联军犯境的事,在楚国家喻户晓。按理来说,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是个人都该担忧,自己的国家会不会亡,再然后该何去何从。
可是很奇怪,楚国没有一个人这么想。
其中的青壮年甚至摩拳擦掌,一个个跃跃欲试。楚国和平了十多年,但从没有楚人忘记,这份和平建立在屈辱的妥协之上。
科伦布茨战役的失利,被楚人视为国耻,如今德拔萨帝国再次来犯,甚至还联合了祖神教会,实力是十年前的数倍不止。
可那又怎样呢?
楚人压根就不信神,他们只信他们的皇帝,信手里的长枪,信自己的同胞。
云州。
在全国进入战备状态的情况下,楚国法律也放宽了入伍要求,庄帝下令,组建一支新军。
要知道,楚国目前的军队,是万万不可能阻挡住联军步伐的,增兵迫在眉睫。
本来段飞白主动请缨,想要去一线奋战,却是被庄帝给拒绝了。
多年前,那个叫段铁熊的男人,浑身是血扛着楚国大旗而不倒,直至人亡旗毁的样子,实在令人动容。
作为目击者,庄帝无法改变过去,但他知道,那样的人,总要留下一点什么在这世上,不然他为之奋战的目的在哪里?
正好,段飞白就被委任回云州招募新兵。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以往,纵然大家伙都知道青竹镇出了个高官,王佐之才,奈何段家向来低调,不显山不露水。
如今段飞白归来,值此当口,百姓们跟疯了一样报名参军,积极性极高。
这种高涨的热情,放在楚人眼里再正常不过。可落在外国人眼里,那就有些奇怪了。
奥兰多就是个外国人,所以他不理解楚人的热情。
于是他就问:“我待在激斗馆的那段时间,也曾听闻帝国的奇闻异事。其中,帝国人最惧怕参军,认为那会直面流血与牺牲。
为了逃避参军,帝国人花样百出,装病、嗑药、甚至自残,我很好奇,楚国这种现象形成的原因。
身为曾经的帝国人,我很想知道。”
段飞白伸了伸懒腰,放下手中录名的笔,想了想才回答:
“活着是为了享受生活,而非当牛做马。帝国富庶,那些王公贵族放着好日子不过,当然不会参军。
我们楚国不一样,从上古时代开始,就被魔物和魔兽轮流欺负。
被揍了总不能忍气吞声,所以我们会狠狠地打回去。十年前那场大败,是我楚国的奇耻大辱,如今有了报仇的机会,焉有退缩之理?”
奥兰多实在没想到,真相居然会是这样。
面对七神联军,楚人竟然还觉得自己能行,还觉得楚国能赢,殊不知,这种举动无异于螳螂挡车。
“那你怎么会回来?”
段母出现在门口,一只手端着青竹编织的食盒,一只手倚着门。
段飞白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儿自然想去最前线,为国效力。”段飞白的回答斩钉截铁。
“古语有云,天地亲君师,天地不会说话,那么孝道便是最大,君令次之。
我的儿子,不应该在国家危难的时候苟图衣食,而是跟他的父亲一般,一腔热血尽付沙场,马革裹尸还。”
段飞白低下头,像是在认真听着训斥。
“儿明白了。”
倚着门的布衣妇人展露笑容,把带来的食物分门别类摆好,坐在一边,手托着腮,笑意久久不散。
奥兰多看着这对母子,忽然明白了什么,随后拿起段飞白的笔,在那本新兵名册上歪歪扭扭地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这是……”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到底住了几年,我不想楚国变成现在的帝国,那样不好。”
段母啧啧道:“算你还有几分血性。”
……
……
pS:我并没有消失,而是在跟生活对线,目前看来,我们互有胜负,所以还会慢慢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