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七拐八弯,山路十八转的哼了一会,便见那边一众人妃嫔簇拥着太后娘娘往这边来了。
一直听得心惊肉跳的春果,看见太后娘娘来了,同样吓了一跳,心里只顾着祈求皇上不要来,不想忘了太后娘娘了。
娘娘如此狂野,不顾规矩,就是太后娘娘看见了也不得了的!
春果一下子挡在了乔如星的身前,压低嗓音急急道,“娘娘,娘娘可快起来吧,太后娘娘她们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太后还能吃了我不成。”
乔如星淡淡一句,继续七拐八弯的哼着各种奇怪的调子,小手往水里捉小鱼,雪白的两指一夹就是一条,一夹就是一条,没过一会自己的衣裙上就兜住了一兜活蹦乱跳的小鱼。
太后走过来看见乔如星这个样子,倒也没生气,淡淡笑道,“看贵妃玩得多开心,你们去也该到处去玩才是,守在哀家这个老太婆身边做什么呢?”
贤妃正搀扶着太后娘娘的手,闻言温柔笑道,“贵妃娘娘生性活泼可爱,臣妾们迂腐木讷,哪里能和贵妃娘娘相提并论呢,倒是不知道贵妃娘娘原来唱腔如此好,刚刚哼的曲子清脆悠远嘹亮,让人听得很舒服,不知是什么曲子呢?”
乔如星把怀里的一堆鱼交给了春果,给太后行了个礼,这才淡淡道,“贤妃谦恭淑雅,是后宫妃嫔的典范,如此说倒是自谦了,至于本宫刚刚哼的曲子,本宫也不知什么曲子,随便乱哼的。”
“贵妃娘娘乱哼都哼得这么好听,可真是难得!”贤妃温温柔柔的又吹捧一句。
乔如星点头,“本宫也觉得好听,可能是本宫这烦人的天赋聪明吧,做什么都做得好!”
一众妃嫔:“……”
“不要脸!”
淑妃低嗤了一声,忍无可忍的道,“恕臣妾不懂欣赏,臣妾倒觉得贵妃娘娘唱的曲子奇奇怪怪,像催命号子似的,今日是琼林宴,大好日子,贵妃娘娘还是不要哼了吧,免得晦气!”
乔如星惊讶道,“本宫哼得很欢乐啊,该是欢乐颂,怎么会像催命号子,淑妃的听感可真是奇怪。”
淑妃顿时一噎。
还想要说话,太后淡淡打断了她道,“好了,各人有各人的听觉味觉,六感不一样,感受也必定不一样,有什么好吵的。”
乔如星立即附和道,“太后娘娘说得是,就是这个意思,臣妾难得陪太后和皇上出来一趟,心里的喜悦无以言说,所以便不自觉哼了出来。”
说罢转向淑妃,“淑妃听得像催命,莫不是淑妃觉得此次行程不欢乐,出来一趟像是要催你的命?”
淑妃:“……”
被噎了个俏脸紫涨!
谁不欢乐了!
这牙尖嘴利的小寡妇!
不能吃亏的淑妃气得张口又要怼回去,乔如星看都不看她了,看向太后娘娘道,“太后娘娘,这些小鱼臣妾亲自捞的,放下油锅一炸,必定香喷喷,太后……”
太后一抬手打断了她道,“这些小鱼生活在这里自由自在,你还是把它们放回去吧,哀家这几日吃斋,不杀生。”
乔如星听罢,乖巧的道,“原来太后娘娘吃斋呀,那臣妾赶紧放生了。”
说罢看向了春果。
春果松了一口气,立即走到小溪边,哗啦啦的将兜里活蹦乱跳的小鱼给放回了小溪里去。
太后挥挥手道,“你们玩儿去吧,哀家去那边凉亭坐坐,你们不必陪在哀家身边。”
贤妃笑道,“臣妾走了一会也乏了,臣妾陪太后娘娘去坐坐。”
说罢虚虚搀扶住了太后娘娘的手,一副贴身小棉袄的模样。
太后笑了笑道,“你呀,年纪轻轻的,活得像哀家一般无趣!”
说罢,也是搀上了她的手,往那边凉亭去了。
一众妃嫔看见贤妃都陪在太后娘娘身边,她们当然也不敢偷懒的,于是全都不敢散去玩儿,都兢兢业业陪在太后娘娘身边。
她们以为贵妃娘娘也会陪在太后娘娘身边争宠的,不想人家压根没有跟上来,恭送太后娘娘之后,扑通一声,又跳进小溪里玩水去了。
一众妃嫔:“……”
忽然便是一阵柠檬酸的妒忌!
小寡妇还无名无分的时候,活得恣意不受束缚就罢了,现而今都成了贵妃娘娘,怎么还活得这么自由自在啊!
简直什么好处都被她占了,真真是气死人!
春果有点担心,低低道,“娘娘,咱们要不要跟在太后娘娘身边侍候啊!”
乔如星淡淡道,“太后娘娘身边丫鬟婆子一大堆,哪里需要我侍候。”
“说是这么说,可是咱们总得要做个样子吧!”
后宫不就是这样么!
乔如星睨了她一眼,认真道,“春果,做人要诚实,既不想侍候人,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的跟过去,那不是苦了自己么!
做人要忠于自己!”
春果:“……”
竟无言以对!
可是,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做人怎么能忠于自己,不是要忠于皇上,忠于太后娘娘么!
乔如星不管她的小脑袋纠结,小手化身铁钳神功,哗啦啦的又捉了一兜鱼,从小溪里踏了出来,愉快的道,“走吧,咱们回去炸鱼吃。”
于是就这么用衣裙抱着一兜鱼,赤脚往后院走。
还没进入后院呢,便在林荫小道上遇见了皇帝一行。
皇帝带着定南王,还有一众大臣,一众新科进士,正在逛园子,以昭示自己的皇恩浩荡。
乔如星一头撞见,想要躲闪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恭敬的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毕竟这么多人,还是需要给点皇帝面子的。
后面一众新科进士看见猝不及防遇见了一位娘娘,全都垂着眸,凝神屏息,一眼不敢看。
一众大臣诧异,这不是新晋贵妃娘娘吗!
他们倒是敢看,只是,看了一眼,便不敢看了!
娘娘下身湿漉漉的,还赤着小脚,我的天,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于是,皇帝身后一众人全都成了鹧鸪,恨不得把脑袋缩进翅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