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点点头道:“也是,旗帜这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简单明了还能彰显气势,若是太繁琐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一旁一直吃瓜看戏的朱高煦此时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在战场上若是阵旗、号旗的图案过于花哨,反而会使得前方的士兵看不懂旗帜要传达的命令,从而导致军令无法下达,使得队伍前后脱节,后果自然是大败。”
钟年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意外。
朱高煦顿时就急了,“哎哎哎,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我打仗可一点不孬,若说起排兵布阵,你可未必……”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没质疑你,我只是有点意外,你刚才居然有在听,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呢……”
朱高煦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钟年轻咳两声以缓解尴尬,随后郑重地道:“朱兄,这国旗的制作就交给我了,不过这么大的事,最好还是在朝会上递个折子上去,不过这事我实在是不太擅长……”
朱高炽点了点头,笑道:“无妨,那就交给我吧,你那边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直接去户部要人,我给你写个条子。”
钟年带着最后一版国旗图和朱高炽给写的条子离开了武英殿,殿内瞬间就只剩下了朱高炽和朱高煦兄弟两人。
朱高煦怔怔地望着钟年离去的方向,突然由衷道:“会飞真好啊……”
朱高炽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旋即又颇为头疼地道:“倒也不全是好事,你大侄子天天在家上蹿下跳,搞得整个慈宁宫鸡犬不宁的。”
朱高煦酸溜溜地道:“那不是好事嘛……”
“好啥?”
朱高煦眨了眨眼,赫然发现,朱瞻基貌似也不太需要会飞,良久才憋出一句:
“你就不想去天上看看吗?”
朱高炽唏嘘道:“那能有什么办法,咱们都这岁数了,哪还有什么机会,可惜钟先生不是活动在太祖年间……”
朱高煦神色古怪地道:“如果是在太祖年间,貌似就更轮不到咱们了吧?”
朱高炽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道:“若是那样,咱们的大伯估计也不会死,咱们一家子这会儿还在驻守北平呢,估计那才是老爷子更想看到的画面。”
朱高煦闻言也沉默了,朱棣和朱标感情多好他是知道的,他明白大哥说的不是假话,如果朱标不英年早逝,朱棣说什么也不会当这个皇帝的,甚至连这个想法都不会有。
……
要说钟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医术非凡的同时又精通木匠、铁匠活,几乎就没有他不会的。
纺纱这东西虽然系统没刷出来过,但是这个倒也不难,加上钟年天赋异禀,因此也能拿的出手,唯独这个刺绣,他学的极其困难,系统也没刷到过,所以这活他是真干不了。
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干,江宁县从来不缺各种类型的人才。
清风街第二十六户门前,钟年上前两步,轻轻地叩响了大门。
“谁啊?”
不多时,院里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紧随其后的是一串脚步声。
钟年温声道:“徐夫人,是我,钟年。”
屋内妇人“呀”了一声,脚步加快几分,随后大门从内打开。
妇人荆钗布裙,一副农家打扮,但是洗得很干净,衣服上也没有补丁,妇人身后的院内也打扫得很干净,地上都铺着青石板,看得出来,生活很不错。
“草民见过大老爷。”
妇人盈盈万福,没有行跪拜之礼,因为钟年早就明令禁止了。
钟年摆了摆手,询问道:“夫人,徐先生今日在家吗?”
妇人点头道:“在的,夫君他刚拜年回来,我这就去叫他。”
钟年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好意思。
说起来也真是,今天大年初一,自己就登门找人干活,这事干的确实不太地道。
不过来都来了,钟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既然如此,那年就叨扰了。”
妇人热情地道:“大人说笑了,那大人先进来坐吧。”
钟年也没推辞,迈步进了院子,还随手把门给带好。
不多时,妇人从里屋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回来。
男人名叫徐原,是方圆数百里有名的绣像大师,原本在京城开店,后来得罪了权贵,被冤枉下狱,是钟年从监狱里把他抢了回来,并且救下了他的老婆孩子。
从此以后,徐原就一直住在江宁,隐姓埋名,说起来男人本也不姓徐,姓许,不过不敢用真名,在钟年的提议下改姓了徐。
徐原对着钟年抱了抱拳,“草民见过大老爷。”
“诶~徐先生客气了,本官今日上门叨扰,乃是有一件要事想要请你帮忙,干好了,本官重重有赏,干不好,本官也不怪你。”
钟年没废话,从怀中掏出重新描绘并且上国色的国旗样图。
“这幅图,能绣吗?”
徐原只看了一眼,眉头便深深地皱了起来,有些为难地道:“大人,这可是龙啊,草民……”
钟年微笑道:“无妨,这是陛下要求的,你只管做就是。”
徐原这才松了一口气,又仔细端详了会后,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大人,不知长宽几何?”
钟年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也拿不准主意,你看着来吧,不行就多做几份,到时候再看效果,放心,报酬少不了你的。”
徐原腼腆一笑,“大人说笑了,给大人办事是草民的福气,草民不要报酬的。”
钟年撇了撇嘴,“那算了,不找你了,本官最讨厌欠人人情了,再说你是为皇帝办事,要是连报酬都不要,到时候其他人怎么看待皇帝?你这岂不是坏了吾皇的名声吗?”
徐原脸色一白,哆哆嗦嗦地道:“那……那大人,我……我要?”
钟年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哎~这就对了嘛,半个月能做好吗?”
徐原低头盘算了下,道:“应该用不上,不过多做几幅的话,也差不多。”
钟年爽朗一笑,道:“行,那二十天后我来取,那,本官就不叨扰了,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