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机是啥?”
白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新名词。
钟年一脸高深莫测地道:“那可是能改变世界的好东西!”
“改变世界?你就吹吧!”白淼明显不信,但是也怪不得他不信,这年代谁说自己能改变世界也不会有人信的。
别说白淼没见过蒸汽机,像他这样的门外汉,就算真的见到了,他也够呛知道那玩意有啥用。
钟年耸了耸肩,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道:“等到它问世的那一天,你就明白我是不是吹了。”
白淼默了下,旋即搁下笔,直勾勾地盯着钟年,问道:“年哥,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钟年有些意外,“嗯?行,你问吧。”
白淼盯了他好一会,才幽幽问道:“你到底有多大的野心?”
钟年战术性后仰了下,旋即有些头疼地道:“你们怎么都认为我有野心呢?啧,怕水鬼,你应该知道我有一张可以模拟任何一张脸的人皮面具吧?”
白淼不明所以,讷讷地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哈,我为毛不去把朱棣杀了,然后装成他的样子直接接手这大明江山呢?退一步讲,就算我是想另立门户,那为什么当初张三丰邀请我屠龙的时候我不答应他呢?
还我有野心,我要是有野心,用咱读书人的话说,就是让这天下大同成为现实……当然那也是不可能成功的就是了。”
白淼当然不信,但是也没有过多讨论这个有损和气的话题,将桌上的章程整理了下递给钟年,道:
“差不多就这样了,刚好关于如何招记者和你说的工作准则这些我还没写,既然你有了打算,那就直接按你的来吧。”
……
初三这一天,钟年带着薛星洲和几个实验员,抬着热气球的球囊、球框还有一个储气罐以及压力阀等等物件来到了……朱棣的猎苑。
钟年的想法很明确,在实验成功之前,不能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否则恐慌情绪先入为主,再想让百姓接受就难了。
而如果是在郊外,夜晚不方便,白天的话总有农夫和商贩往来,在哪都不是绝对安全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皇家猎苑最安全了。
这里是真的只要皇帝不发话,一个人都不带路过的。
而且朱棣的猎苑足够大,南北三十里,东西三十里,隔远了不用望远镜是根本看不到的。
虽然这跟清朝东西三百里,南北三百里的木兰猎场比不了就是了……
话说既然借用了人家的地方,自然得答应让人家参观了,所以朱棣这老小子拖家带口就来了。
高字辈兄弟仨算齐了,瞻字辈的也来了两个,就老三儿子没来,其他来一人领一个。
给钟年整的十分无语,不过反正只要不说露,也没什么,就由他们去了。
钟年将试飞地点选在了猎苑最中央的一处丘陵上,此地周围树木稀少,没有什么遮挡物,这就减少了许多潜在的风险。
为了确保实验的普适性,钟年全程不参与操作,只负责上天之后的保护工作和造风。
薛星洲指挥着两个研究人员用踏板鼓风机将用橡胶做的气囊初步撑起,随后将储气罐搬到筐中。
储气罐内装的是提前烧好的木制煤气。
研究人员将储气罐的出气口用橡胶管子连接到燃烧锅的进料口,管子的出口处是铁制的,防止燃烧的过程烧烂掉。
随后工作人员将压力阀也给连接好,将燃烧锅的出气口对准了已经初步撑起的气囊。
这整个过程算下来也就一盏茶左右,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额不对,还差个点火。
薛星洲回头看向钟年。
钟年点头示意,旋即快速对朱棣道:“看好了,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旋即钟年足尖点地跃至半空,浑身真气剧烈涌动。
远处薛星洲一声令下:“打开出气阀!打开了吗?好!三!二!一!点火!”
热气球从缓缓变得越来越鼓胀,片刻后,束缚着球框的粗麻绳动了!
球囊缓缓像不倒翁一样站立起来,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飘升。
“飞了!飞了!飞起来了!”
早已准备好的两个工作人员抱着纸笔和一堆测试仪器就跳进了球筐。
钟年眼见时机成熟,大手一挥,一阵音爆声自其周身响起,旋即一股强风自其周身向着远处热气球所在的位置吹去。
在他身下后方的位置,朱家人已经看傻了……
倒不是因为热气球,因为热气球还没飞呢,主要是因为钟年这一手造风之术……
“爷爷,爷爷,他是神仙吗?怎么会飞啊?”
说话的是朱高煦的大儿子,年仅四岁的小朱瞻壑。
朱棣咂吧着嘴,将小家伙抱到怀里,捏着他的小脸道:“他是个屁的神仙,他就是个地痞流氓,不过会耍些小手段罢了。”
朱瞻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旋即又疑惑地抬头道:“可是爷爷,那他见了你为何不下跪呀?”
“额……这……老二,给朕滚过来,你家这小崽子怎么这么多逼事?”
朱高煦摸了摸鼻子,看了钟年一眼,旋即小声回答道:“爹啊,也怨不得瞻壑,人谁见了都得这么问,您啊,还是提起想一套说辞吧,毕竟指望着那位给你下跪行礼……不太现实。”
“你!要不说你是老二呢,说话就是没水平,老大,告诉你大侄子,为什么。”
朱高炽却没搭理他,激动地指着远处的热气球语无伦次地道:“看……看,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
朱瞻基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因为他已经飞过无数次了,现在他自己都能飞檐走壁,只不过还远做不到能在空中停留,必须不断借力。
但是其他几人就不一样了,一阵疯狂欢呼,甚至到了癫狂的地步!这可是神迹啊!说话间远处热气球已经超过了视线当中树木的高度。
不仅他们如此,就是薛星洲等实验人员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的都和过年一样,不,不对,对他们而言,过年都没有这么高兴过,能与这一刻地痛快相比的,恐怕也就只有洞房花烛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