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林跃拿着邓陀提前送来的花名册,开始了逐一排查。
他率先找的便是耏跖这个名字,不单是因为他名字独特,还因为他担任的乃是门尉一职,也就是俗说的城门守将。
砀郡郡城的城门是固定的,所以这个范围则照比连姓氏都不清楚的“襄”来说,无疑是要小上许多。
他在砀郡郡城的花名册中搜索了一番,不久便发现了这个名字!
“看来还没有被别人给收服走。”他心中舒了口气,随后便暗自记下了这个名字与所属城门,紧接着他便继续翻了下去。
他眼中紧紧盯着“襄”这个字,每找个含有这个字的人,便将其的名字与目前的职位记在一张纸上,以备选择。
日落月出,夜幕不知不觉间已笼罩这片天地,直到深夜,林跃才伸了个懒腰,此番将近两万个名字中,毫无意外的没有发现周灶与孔聚的名字,不过名字带“襄”字的,他却是一连发现了五十余人。
他庆幸自己这是在古时,士卒的名字中有很多都比较草率,且有很多的生僻姓氏,重名率不是很高。
他若是在现代,要找个名为张伟的,亦或是王伟、王芳、李娜、刘洋这种名字,那可就够他找的了,或是子宸、子轩、子涵和子豪这种,也能将眼睛看花了。
不过据说几十年前每个人都认识一个叫长海的人,同样的还有浩然、俊杰与佳琪。
林跃心想幸好自己是在游戏中,不然现实虽然能够一键搜索,但一下子搜出来几万甚至上十万名字,林跃恐怕也将直接放弃。
他想了想,那个耏趾倒还好办,毕竟自己明日只需前往他驻守的城门处制造一场偶遇,接下来便是水到渠成了。
不过那个李襄、王襄、侯襄、吕襄、黄襄,足足五十多个“襄”,且他们大多身处不同的地方,自己一时间倒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还有那个汉初第一骑将的“灌婴”,目前很可能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最主要的是他身处睢阳县,自己该怎么才能不着痕迹、不引起公子将闾怀疑的情况下,将他们两个给找出来?
林跃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这大半天的查看花名册,林跃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已通过花名册以及他们的所属职位,将砀郡的驻军情况给大致摸清楚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深深打了个哈欠,随后他喃喃道:“先睡觉吧,毕竟他们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明日再说吧。”
他简单洗漱一番,随后便躺在了床上,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过了不知多久,林跃忽然睁开双眼,他猛然起身,眼中充满了惊喜,
“对啊,睡觉!”
......
“你说你昨晚做梦梦到了两个能攻破梁山的人才?”公子将闾驾在马上,一脸疑惑的问道。
“是啊。昨夜我梦到一个白胡子老头,他说如今梁山贼寇肆虐,鱼肉百姓,他于心不忍,见我一时受困,便给我指了两个人,说有了他们,此番定能大破梁山草寇,还砀郡百姓一个太平!”林跃笑着说。
公子将闾闻言久久不语,他沉吟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我怎么感觉你在逗我?”
“殿下,我逗你这事干什么?”林跃故作淡定的说。
公子将闾仍旧是满脸的狐疑,他说道:“那你说说那两个人在哪,叫什么名字。”
“在哪嘛,那个白胡子老头说是都在砀郡,其中一人更是在砀郡守军之中。”林跃回道。
“都在砀郡?是谁?”公子将闾好奇的问道。
林跃望着已然被挑逗起兴趣的公子将闾,故作沉吟道:
“我有些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其中一个好像是姓灌的少年,据他说好像是某个商贾之子。至于另一个砀郡守军中的士卒,好像是叫什么襄,至于是姓什么,我着实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这么重要的两个人,你竟然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记不住了?”公子将闾打量了林跃一番,眼中充满了怀疑。
林跃也很是纳闷,他是真不知道那个日后成为九卿之一的“襄”叫什么!
不过他仍旧装作一番无所谓的模样笑道:“欸,既然那白胡子老头都托梦与我,那就说明这两个人自然是与我有缘,既然有缘,那就不愁遇不到他们。”
公子将闾再次扭头望了林跃一眼,随后他又望了眼前方的城门,他问道:“你这是要去找那个名为“襄”的士卒?”
林跃摇了摇头解释道,“殿下,末将都说了,该来的终究会来,不该来的就算强迫也不成。所以末将并不打算去找他们,末将只是担忧那群梁山贼寇混进砀郡郡城之中,想着视察一番城门而已。”
可公子将闾却满脸写着不信,他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城门,便率先拍马赶了过去。
“谁是管事的,出来!”公子将闾胯下的战马昂起马蹄,随即前蹄重重踏在地面,扬起几丝尘土。
而守城门的众将,见此情形下意识抽出腰间的秦剑,可当他望见衣着华贵的公子将闾,与他身后那黑甲骑卒后,便皆是默默收回了秦剑。
因为前些日子上面便传来了命令,有着这种装扮的人,不止不可以得罪,相反还要毕恭毕敬!
很快,一员武将连忙小跑着赶了过来,他一路来到公子将闾的面前,当即拱手道:“属下城门百将,陈名,参见殿下!”
林跃用识人术瞥了此人一眼,中阶武将的实力,他心中有些失落。倒不是因为此人不是耏趾的原因。
因为他已经掌握了耏趾担任门尉的具体地点,他来这个门只是想放个烟雾弹而已。不然他直奔耏趾担任门尉的大门,紧接着收服耏趾的话,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而让他感觉有些失落的原因则是此人的境界,此人只有中阶武将的实力,而同样是驻守城门、担任百将的耏趾,恐怕也不会太高。
而公子将闾此刻望了他一眼,随后问道:“你认识我?”
陈名点头应道:“属下前些日子曾远远见过殿下一面。”
而这时从城头上直接跳下来一员武将,他落地时身体不禁有些踉跄,却仍旧是连滚带爬的来到公子将闾的身前,拱手道:“属下砀郡郡城城门军侯,龙雷,参见殿下!”
“呃......”公子将闾一时间也有些愣神,等他回过神来后便问道:“那个龙军侯,你们这里有没有名为“襄”的士卒,有的话叫过来我瞧瞧!”
龙雷闻言有些错愕,他低头仔细回忆了一番,随后回道:“回禀殿下,末将麾下六标共计三千人,应该是没有叫襄这个名字的士卒。”
他说罢还有些不确认,便致了声歉,随后转身低声对着身旁的几位百将问了几句,但结果却毫无意外的皆是摇头。
公子将闾闻言眉头轻皱,他有些不解的望向林跃。
林跃则是笑着说:“殿下,砀郡郡城城内城外加在一起不下四十万大军,那个名为“襄”的人,不一定就出现在这里。”
公子将闾闻言也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他想了想便说:“那你先视察城门,我回去吩咐一声,让他们将军中名为“襄”的士卒都给叫过来,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武威侯你说的那个人。”
林跃心中一喜,不禁暗道:“鱼儿上钩了!”
但他还是勉强憋住笑意,一副故作为难的样子说:“殿下,为末将那虚无缥缈的梦境,如此兴师动众,恐怕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我先回去将人都叫来,到时我通知你。”公子将闾说罢也不论林跃反应,便带着几员黑衣甲士拍马离去。
林跃望着他这副猴急的模样,脸上不禁露出笑意。
随后他望向一脸疑惑的城门百将龙雷,便四下扫视了一圈,随后对着他说:“看着还行,不过最近梁山草寇猖狂,且行踪诡魅,你们在盘查百姓进城时一定要多留心一些,可千万不能将他们给放进来!”
林跃望着他们补充道:“至于判断是否为草寇的方法,想必你们都比我清楚,就不用我教了。”
“诺,侯爷!”龙雷拱手应道。
林跃淡淡点头,他继续说:“尤其是晚上,可千万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能懈怠!”
“诺,侯爷!”龙雷与众士卒同时拱手应道。
“对了,你说你们这是一部三千人的兵马,你们都守在这上面?”林跃指了指城头问道。
龙雷摇摇头,恭敬的回道:“回禀侯爷,平日守卫城门,皆是两标一千人驻守,一标位于城上,一标位于城下,是为一班,每班驻守四个时辰,共计三班。
如果御敌的话,则是一部三千人全部出动。”
林跃闻言还有些错愕,这还严格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了,不过这样的话,他今日能遇见耏趾的概率,只有三分之一了。
不过来都来了,他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去忙吧。”林跃说罢便拍马出了城,向着下一道城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