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你可有可无的影子,冷冷的看着你说谎的样子。
他却不惧,只是低着眸看着小玉倒在他杯子里满满的一杯酒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
“ok!”小玉倒完还觉得大功告成。
傅老大微微挑眉,在场的无不敬佩这小妮子胆子大。
沈先生看着那杯子里的酒不自禁的垂着眸抬手摸了摸眉心,心想着幸好自己没这样的小姨子。
何醉起初真是不想管,但是看小玉那自告奋勇还把他酒杯倒的那么满,忍不住开口:“你在酒店工作,不知道红酒只能倒在杯子里三分之一?”
冷冷的一腔,无关感情!
深邃的黑眸微微掀起,朝她扫了一眼,就一眼,却把她的那些个小情绪全部收尽眼底,然后在默默地垂眸,像是从来没发现过什么。
小玉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却还是装作不怕她,反正现在这么多人在,想着姐姐也不能耐她何:“不用那么正规吧?何况姐夫都没说我错!”
姐夫?
若是真当成姐夫还那么狠?
小醉不再说话,无奈沉吟一声,然后自顾的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不再管。
几个女人却开始起哄:“快喝快喝快喝,喝完了我们正式开始!”
小醉皱起眉,这群女人是故意的吧?
她忍!
自以为目不斜视,眼余角却看着他把小玉端起来寄给他的杯子端着一饮而尽。
那一下,她只觉得刺眼,他那么灌自己酒是不是也是故意?
他以为那样她就会原谅他?
不,永远不会!
这一开始,两个人还好像只是吵架的小夫妻,好像很快就可以在床尾合。
可是,他们心里其实跟明镜似地,都知道,这不过是个表象。
自始至终两个人都没再跟对方说过话。
心里的思绪万千,汹涌澎湃都用力的压制着没有发作出来。
但是,却再也不是昨天以前的他们。
就连曾经那样的分别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倒是毫不含糊,那一杯下去,小半瓶。
当有人在鼓掌叫好,起哄,某人竟然又不怕死的继续拿着他的杯子道。
小醉竖起眉毛抬眸冷冷的瞪着她,可是怎么瞪都没用,那小妮子硬是又倒了那么一大杯,小醉这下真生气了,忍……
“姐夫,连我姐姐都不帮你,你完蛋了啦!”好不容易放肆一回,当然要尽兴,小玉心里想着更是得意。
他无奈失笑,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端起酒杯:“难得小姨子一片好意,我干!”
他还是第一次在人前那么称呼小玉。
然后之美跟娘娘也已经面面相觑。
“最后一杯少倒一点就行了啊,好像这酒不花钱似地,好几万一瓶呢!”还是之美说的。
小玉坏笑着:“嘿嘿,你心疼啊?反正是我哥哥掏钱,说好三杯的嘛,怎么能前面大杯后面小杯!”
小醉同学心里发誓:何玉,等回去我在收拾你!
所以现在她乖乖的坐着,继续看别人灌他酒,而他傅忻寒什么时候是那么个认人欺负的主了?
竟然被一个小妮子灌酒却丝毫不推拒。
他微微沉吟,看着小玉那一副大无畏不怕死的模样然后端起最后一杯:“我看这一杯我们一起吧,先祝何太太年年有今日,再祝福两位岁岁有今朝!”
他可是很少带头说祝贺词。
当下之美跟何凡就配合的举起杯子,不过因为之美怀孕,所以之美喝的其实是果汁:“那我现在不能喝酒,以果汁代酒跟你们喝啊,干杯!”
然后一大桌子人围在一起好不热闹。
“你都要当妈妈了,看着咱们以前的高中同学几乎个个都当妈了,哎,真是岁月催人老!”娘娘边说边摇头,有种深深地无力感。
小醉却忍不住笑着挖苦:“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这还是个待嫁新娘!”
小玉突然柔荑碰在一起:“啊,菲姐不会是未婚先孕吧?”
沈先生不自禁的皱起眉,未婚先孕?
娘娘更是一下子红了脸:“你以为谁都跟你姐姐一样没结婚就敢先睡觉生孩子?”
小玉想着点点头:也是!
小醉当下就拉了脸:“不要扯到我身上好不好?”
当年他们发生了关系没做好措施,那也只是个意外惊喜嘛。
他却是在她身边静静地坐着,只是低低的看着她那一脸执拗的模样。
她嘴巴上绝对不会服输的,从来都要胜人一筹。
“随便说说嘛,嘿嘿!”娘娘嘿嘿笑着说:“再说,你们俩现在都老夫老妻第二个孩子都有了,说说怕什么嘛!”
老夫老妻?
重逢后也是聚少离多,算得上老夫老妻的也只有他们相识的时间了。
她沉默,不再说话,然后何凡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突然都暗了下去,门再打开的时候他推着三层的生日蛋糕进来。
以前都觉得何凡不浪漫,但是今天在场的女人无不惊叹,就连小醉都忍不住羡慕之美的好命了,然后大家齐刷刷的站到何凡身后跟她唱生日快乐歌。
今天之美都感动的哭了,抱着何凡说:“老公你真好!”
小玉就在旁边站着揪自己的衣角,有时候就是越是不想看什么就偏偏看到什么。
灯光再亮起来的时候菜已经都上齐。
今天像是在吃饭大比拼,小玉跟娘娘都一直没住嘴,就连小醉同学……
好吧,她今天一直这个状态,刚开始上来的开胃小菜都被她吃了大半。
他就那么静静地在旁边看着,无奈沉吟,就在之美跟何凡对今天这状况有点受不了的时候他突然起身离去。
而就在他打开门离去的那一刻,整个包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
娘娘跟小玉互看一眼,都觉得自己有点入戏太深,而再望着小醉,她也是难过的哽咽了一下,随后却又是拼了命的吃。
“好了,你这是折磨他还是折磨你自己?胃不好住了几次院你忘了?”
终于,眼睛在何凡这番话后模糊了,当眼泪刺痛了眼眶,剧烈的抗议后还是滑出脸庞。
再然后,她轻轻地把筷子放在一边,众人都担心,何玉低低的问:“姐,你没事吧?你是不是生气我刚刚灌姐夫酒?那我不灌了就是,我以后再也不了,你别流泪嘛,我……”
她还要继续说却被娘娘轻轻地拍了一下,手疼的看向娘娘,看着娘娘摇头叹息然后才住了嘴。
她也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上的戒指,要怎么办?
有些忍受不了的,明明这么好的日子,她却总想哭。
旁边空了的位子,留下的只是一团冷风,她感觉自己的肩膀又在痛。
“何凡不让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小醉,到底怎么了?别告诉我只是吵架,我不信!”之美又像是当初那样犀利的言语,要小醉说出个一二三四五。
小醉却只是用力的摇了摇头,突然起身:“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庆祝吧!”
再留下去也只是让大家扫兴,不如早早的离去。
何凡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之美身边看着她起身离去。
就在她打开门的那一瞬,何凡的心才放下,然后她轻轻地关上门。
悠长的走廊里,他就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支精致的玻璃杯,里面是温热的白开水。
他垂着头贴着墙边站着,原本要进去,却在听到之美那话之后停下了步子。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他们之间却在渐渐地越来越远,她的心,就这样又离开他。
咫尺天涯。
当周遭都安静的只能听到偶尔包房里传出来的说话声,他们的心也在备受煎熬着。
他却是轻轻地伸出修长的手臂:“刚刚吃的那么急,喝点水胃会好受一些!”
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一个女人失去预防力。
而她更是低着头看着眼前那杯水。
当眼泪滑过脸庞的那一瞬间。
当她早就失望透顶之后。
“不必了!”
轻轻地一句,下一刻便转身离去。
他收回手,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前面的垃圾桶,修长性感的手指稍微一松,玻璃杯倒在垃圾桶。
深邃的黑眸微微掀起,看向那个地方。
那个娇小却骄傲的背影,他看到了决绝。
此时,她拒绝的怎么会只是一杯水?
不过不管她要拒绝的是什么,垂首,看着水杯里的水都流出来之后又抬手轻轻地扶起。
他怎么会是故意要让水杯跟水分离?
然而,这有尽头的走廊,当她骄傲的走进电梯都没再回头看他一眼,不,或者自从他来到她就没再看过他一眼,心再被人慢悠悠的撕开着,耍弄着。
而他,岂是个会被人玩弄鼓掌的痴傻?
一阵雨过后更凉了一些,她独自走在这条不怎么熟悉的街上,街道两旁的灯火辉煌,尽管没有月色,没有繁星,却已经是别样的美丽。
这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尽管刚刚下过雨,路上却不会缺了行人。
而她的身影,却是孤独的。
她就一个人那么走着,走的有些急促,却是没有目的的。
只是内心一团火越烧越旺,她想要灭火,只能在这清冷的夜晚继续走下去。
他可以不解释,因为不管他解释或者不解释,她都不会原谅他的。
但是……
他怎么会一句话也不提。
不远处的门头房外面都装饰着漂亮的霓虹灯,黄的绿的,红的紫的。
就那么机械的闪约着,却是被人们所喜欢的,甚至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想象。
然而,她的心,却只是无尽的往下沉下去。
到最后,不知道是走到哪里,自己的心仿佛也因为找不到方向而累的死过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走不下去,终于停下步子。
心里那团火像是渐渐地扑灭了,剩下的只是灰尘。
站在这没有黑夜的繁华都市,喧嚣和车水马龙,霓虹灯,狂风跟偶尔撒下来搭在身上凄凉的雨滴,却怎么也抹不去心死的暗淡。
城市在男男女女手上轻轻摇曳的酒杯中倾听着大部分人的心灵深处,却解不开她心里的疙瘩。
回去的路上她才注意到处处都有音乐声,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有强烈的,也有抒情的。
然而,那首囚鸟,在那一刻,却是唯一让她停下脚步的理由。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酒店附近的那个门头房前面,音响在雨后刚刚搬出来不久,那首歌却已经放了大半。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
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得到的爱越来越少
看着你的笑在别人眼中燃烧
这缭乱的城市却容不下我的痴……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其实知道他在后面跟着自己。
他还是那么担心她会出事?
他还是那么把她当一个对自己付不了责任的三岁孩童?
曾经她那么稀罕他的宠爱,可是今天,她竟突然觉得要不起。
而要不起的,她宁愿,不再有。
夜那么深,深的人们都已经安歇了。
她静静地躺在那张不属于自己的大床上竟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外面又下雨了,她听到雨滴打在玻幕上那用力的声音,仿佛是要把那厚重的玻璃给击破才算甘心。
扰乱的她久久的烦闷下去。
那么大的床,被子在她一个人身上却是待不住的。
终于还是爬了起来,怕一闭上眼睛就是噩梦。
脸色那么的难看,双手穿过黑发,最终还是疲惫的合上了双眸,却是再也忍不住低低的哭泣。
老天永远都不会对你公平。
曾经她也安慰自己,老天夺走了你的什么就会在送还给你另一样重要的,但是今晚,她突然明白大多数人说的,老天,从来不公平。
父亲的离世,母亲的伤害,她经历过九死一生。
但是,终究,还是不放过她。
终于,低低的抽泣声扰乱了卧室里短暂的安静。
当眼泪洗了脸颊,双手环膝,额头抵在膝盖上再也抬不起头。
而那个人却在客厅里静静地呆着。
那偌大的沙发里因为他那欣长的身材显得稍有拥挤。
手指间仅剩的一点光亮是他这两天完全离不开的烟卷火光。
她难过,他又何尝不是?
可是,现在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他不知道她接下来会给他判怎么样的刑,他在等待着。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但是至少现在她还没有把他赶出去。
两个人再也没了交流,可是就在前不久,还如胶似漆你侬我侬。
不再只是卧室充斥着她难过的哭泣声,就连客厅的某些地方,都隐隐约约的能够听得到。
她的心潮起伏,就是抑制不住了。
这样相对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她再也承受不住。
那一声声的抽泣像是从灵魂深处被一丝丝的硬生生的给抽出来的,让人听着那么疼。
满室的悲伤,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卷,直到里面的哭泣停止,他的胸口也是难受的起伏着。
黑暗中看不清他忧愁的样子,却能从那艰难的呼吸声感受得到他那惆怅的情绪。
最后竟是哭着睡着的。
当她尽情的让自己哭够之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那娇小瘦弱的身子,她哪里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分明是一个失落无助需要依靠的小女人。
他却是一直在压制着,他找不到理由发脾气。
只是在她睡着后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走到床边拿起旁边的毯子给她轻轻地盖上,看着她哭红的眼睛,以及睡梦中还在抽泣的样子,最终还是离去。
若是看着他只会让她更难过,那么,他可以先离开,让她平复自己。
于是门很快又被关上,她没再睁开眼,只是眼角仍然有泪滑过。
空气似乎都凝聚了,全是悲伤。
满满的,压的人喘息困难。
这一夜的大雨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下。
而她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的毯子也怔了一下,随后却什么都来不及想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有些感冒了。
起床的时候还晕乎乎的,一下子差点没站稳,当她吸着鼻子出去那一刻抬头看着沙发里盖着自己外套睡着的男人她却木讷的站在那里久久的没有动。
是动不了,他一只手臂压着额头,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他就那么在沙发里睡了一晚的话,想想也知道他肯定不舒服了。
客厅里有些发冷,尽管室内温暖还可以,但是他就只盖着一件外套。
她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没有走过去,没有动。
他却渐渐地醒来。
当他缓缓地叹息着然后坐起身,身上的外套掉在地上他却是抬了眸,正好迎上她那冷冰冰的,空洞洞的眼眸。
就那么倔强的跟他对视着,看着他深邃里的疲惫,却是连哽咽都不肯的。
偌大的房间里,即便外面的雨已经停下,即便天气凉快到让人发抖。
最终还是他先低了头,她才转头回了房间。
过度用力的将门板甩上,她也不知道突然哪来的那么大的气,竟然说也不愿意再跟他说一句就合上门。
而他是被震惊的叹了口气,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往后她会怎么治他?
只求她别提那两个字,那么,不管她要怎么,他都随了她的性子就是。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敲门,他去打开,看到小玉跟娘娘站在那里:“一起下去吃饭,你老婆呢?”
他站在旁边侧了侧身,眼瞅着那扇紧紧关着的门,沉默。
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你先下去吧,我们去叫她,我老公已经在下面等你了!”
老公?
好吧,现在都流行没结婚就叫老公。
小醉正在穿衣服,听着有人敲门也没去开,只是把衣服穿好。
然后门突然开了,竟然没经过允许他就私自开门?
她的毛衣还在胸口挂着,然后拽着衣服转身,凶巴巴的脸上甚是吓人的表情,眉心紧拧,像是别人欠了她很多钱。
两个女人站在门口都吓一跳,然后却就开始数落她:“哎呀,你脾气见长啊,因为什么事吵成这样?看你的样子都要吃人了?”
“对,我现在就是很生气,就是要吃人,你们俩放聪明离我远点啊!”不然吃了你们我可不负责。
娘娘被她的话吓的退避三舍。
小玉更是垂下眸犯嘀咕,不对,不对,绝对有问题。
穿好衣服后她就去洗漱,娘娘在门口吆喝了一句:“快点啊,都等你开早饭呢!”
她当然快,她现在干什么都快。
五分钟洗漱好完完整整站在她们俩面前。
俩女人互相对视,唏嘘不已。
“不是很急吗?还不快走?”
不用问她也知道已经有人订好回去的机票。
然后早饭就跟昨晚一样的人多。
不过今天大家坐的比较随意,傅老大竟然坐在她对面,而不是身边了。
他身边坐着沈大帅哥跟何凡,几个女的坐在一块。
可是怎么看怎么像是商议好的。
早饭她依然吃的很快。
把在场的都吓的大气不敢喘一口。
她吃完后放下刀叉拿起牛奶喝完,看一家人都在把她当怪兽看便冷冷的一腔,貌似无辜:“干嘛都这么看着我?不是你们说很急吗?”
小醉说着看向何玉跟娘娘,瞬间两个女人埋下头,就跟罪人一样。
现在在忍的不再是小醉同学,是大家,是傅老大。
他忍,有什么事都等回城后再说。
她还能憋多久?
就算她能憋着,他还怕把她憋出内伤来。
这件事,他们迟早要谈。
然而,就在昨晚,他其实已经想通整件事。
并且昨晚他是如释重负后才睡的。
难道要把自己当个罪人在她面前低着头认错?
就算是那样她也不会原谅他的。
他太清楚她的脾气。
“喂,更年期啊?年纪轻轻的就来了?”之美碰了碰她的胳膊,轻声说,却是带着提醒的。
从昨天傅老大来到现在,她都没给人家过好脸。
她看向之美的时候脸色才稍微缓和:“孕妇就要好好养胎,一门心思在你的肚子上就好了,别的事情别再操心了啊!”
之美被堵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这哪里是何醉?
大家可不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犀利的何醉?
曾经她遇到什么困难,什么折磨都不会这样的,她从容,平静,懂事,大方,这是五年后她回国来大家在心里默默的给她的代名词。
但是现在……
就算是十几岁的小女孩时候她也不曾这样啊。
就算何凡,都没有再叮嘱她什么,她心里有个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只是看着傅老大那无可奈何的样子,谁让他以前那么嚣张?
作为曾经的情敌,也只能漠不关心了。
回城后她大家都各自坐车回家,他们俩站在机场出口,不久她淡淡的说:“我自己回酒店,你……晚上不用来陪我了!”
然后转身往地下停车场去,离开前车子存在停车场的。
而他只是微微抬眸,烈日下看向那高傲的背影。
天这么闷热,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有一场大雨。
又不是夏天,可是雷阵雨却一场又一场。
她处停车场取了车在经过的时候他还站在机场出口。
天空突然安下来,雨是说来就来。
然而她就那么冷冷的看着,车子不慌不忙的从他眼前经过,却始终没有停下。
就仿佛她的心,尽管在缓缓地淌血,却也已经没了无法在愈合了那个伤口。
而他精简的短发很快被淋湿,却并不急着离去,随后昂首望天,连老天都这么赏脸,他真是哭都没资格了。
肩上昂贵的布料也经过洗礼,他等王彦斌开车来才离去,王彦斌吃惊的转头看钻进后座的男人:“你确定你没事?”
他淡淡一笑,一下子就像是回到重逢之初,那天王彦斌开的也是这辆车,也是这样的突然大雨,她在去监狱的路上车子坏掉,他去帮忙她却丢不开过往,直到他转身她才跟上去抓住他求他。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
“去酒店还是公司?”
“公司!”淡淡的两个字,然后他没再说话,眨眼却在车里睡着了。
兴许是车子里的温度太暖,不自禁的就模糊了一场。
而她到了酒店匆匆往里走,适应者给她把车子开走,她走到前台却突然停下:“8185的房卡给我,备用一起给我!”
服务台吓一跳:“何总,8185三张房卡,您跟傅总一人一张,还有一张是管家进去打扫时候用的,您……”
原来他手里有一张:“那算了!”
她说完转头往里走,脸上冷冷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回到办公室后不久何玉就回家放下东西回来:“姐,妈妈说今晚来海悦跟你一起吃饭。”
她的心情快要差死了,听到小玉这么说的时候无奈沉吟:“你看不出我状态不好?”
小玉站在她面前摇晃着身子:“那妈妈也好不容易想要出门吃饭嘛!”
果然,姐姐亲,哥哥亲,还是妈咪最亲啊。
无奈叹息:“那你还不快去安排?”
心情差的连听着外面的雷雨纠缠都烦闷,想来,再不跟他谈,大概自己要崩溃了。
想着阳阳跟哥哥还在老家,想念他们却不能见,不自禁的就更郁闷。
她总算明白什么叫抑郁而终。
傅总办公室里也是空气稀薄的很,王彦斌报告完工作后看他那心不在焉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到底什么事?”
听说他们一起做飞机回来,但是这家伙竟然淋成了落汤鸡,那个女人丢下他独自走了?
真他妈的最毒妇人心!
他也是过后才有心情说:她走的那年我往京里偷了一封信!
王彦斌略怔:“什么意思?什么信?”
他淡淡的一笑:“举报她父亲治家无道,治城失败!”
……
只是浅浅的讽笑,多讽刺,他当时若是还有一丝的理智就不会那么做。
他当时多恨他们父女,竟然都看不起他,那个年少气盛的青年就做了那么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是的,这是他往后很多年都会后悔的事情,也是唯一的。
因为他爱她,但是那封信后不久他却变了个人,一夜之间发愤图强到让人憎恨。
他突然打破了之前的想法,他开始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发誓,一定要让她后悔,一定要让她看看他成功的样子,一定要让她回来,要让她求他……
但是当她真的回来……
报复并不一定会有快感,那时候他的心里其实有两只小兽没日没夜的斗争。
把她重新追回来?还是报复她?
当终于不需要再继续做斗争,当终于历尽千帆后成了眷属,可是这份幸福短暂的让他连眨眼都还来不及。
得到的爱,还来不及好好享受,却就突然一个晴天霹雳。
说到底,是自己给自己埋下的祸根。
不过这一生,他发誓,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悔恨。
他们不能分开,纵使她知道了那件事,但是好在那封信没有对她父亲造成影响,他知道她是怪他写了那样的信。
她怪他没有尊重她的父亲,因为尽管她父亲再怎么阻止他们在一起,他记得她曾经无数次对他说她是她爸爸掌心里的宝贝,要他也一定像是她爸爸那样对她好。
王彦斌苦笑一声:“这么说,你跟何醉是因为这件事在闹别扭?”
他微微抬眸,眼里闪烁着些许的光芒,转瞬却又垂下,从桌沿的金属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卷,最近抽的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王彦斌看他抽烟像是上瘾的样子:“你少抽两根就行了,刚刚淋了雨也不回去收拾一下!”
他用力的抽了一口,苦笑着玩笑道:“好在还有兄弟关心我!”
王彦斌看他无可救药的样子要放弃对他的治疗了,摇摇头:“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让她这么晾着你?闹两天就行了,毕竟你又没给她父亲带去威胁。”
“如果只是闹别扭……”他仰头望天,捏着烟卷的之间掐着眉心:“你去忙吧,我自己待会儿!”
王彦斌起身离去,他在椅子里靠着,抽着烟看文件。
王彦斌出门后却迅速拨通了小醉的号码,小醉也是刚刚要下去巡查,听到手机响拿起来看了一眼,竟然是王彦斌:“喂?”
“随便找什么人来给你老公送套衣服也好,他现在穿的衣服都湿透了,在办公室!”
说完挂了电话,根本不给小醉还嘴的余地。
但是他到底在搞什么?
是故意要让自己生病吗?
昨天晚上在京里为了让她打到车自己从车子里出来淋雨,今天又这样。
心里窝着一团火,真是要疯了。
立即转身看着秘书座位里正在聊qq的某秘书:“何秘书,立即马上跟我下楼!”
何玉从电脑屏幕抬头,看向姐姐,只见姐姐脸上冷冰冰的,冷若冰霜。
仿佛她这一刻不立即起来跟她去就会被拖出去斩了,于是蹭的从椅子里站起来,完全吓到的样子:“哦!”
电脑都来不及关就跟着她屁股后面去了8185:“马上把衣服给他送到办公室去,一刻也不准耽误,知道吗?”
小玉望着怀里的西装跟内衣之类:“姐……你杀了我吧!”
吓的要跪下了,最关键的是连内衣都在外衣上面放着,小醉冷眼看她:“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是你的姐姐是你的上司,上司让你执行命令你敢不从?”
“是,何总,现在是上班时间,您是我的上司,可是您让我干的这事可是私事啊,而且您看看我手里捧着的东西是什么?您让我一个还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拿的出手?若是被人知道,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下子学起古时候娇滴滴的见不到男人的小模样,何醉真想抽死她:“你真不去?”是有些不好看,找个袋子装着不就行了。
“哦,让王硕去!”
何玉想起救星。
小醉一听王硕,想了想,却也没说话,只是找了个装衣服的大袋子把衣服叠好都放在里面,然后耐心的等着。
王硕给王彦斌打电话,小玉在旁边等着,听王硕说:“什么?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那年他们刚重逢的时候何醉生病他就让我去给她送药,现在何醉又来当初傅老大那一出,你要是不这么办,你肯定也是夹在他们中间受气,你自己看着办!”
王彦斌只要想到当年那么多人的眼都瞎胡着把他当成是在追何醉他就火大。
王彦斌挂了电话后王硕想了想,也是,与其自己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不是人,那不如让他们自己了结,还多一点相处时间,也好早日化解矛盾。
立即给傅老大打电话,然后把小女人拉到膝上坐着,小玉还想挣扎,他却是抱着牢牢地:“别乱动,等我打完电话!”
小玉一听电话那头已经有声音就没再动,王硕这家伙就坐享其成的,搂着美人给兄弟打电话不负责任道:“你老婆跟我说你要是想换衣服自己去8185。衣服都给你准备好床上放着呢。”
傅老大皱眉:“她让你这么说?”
偌大的办公室里容不得一丝虚假。
“嗯,是她让我这么说的!”王硕硬着头皮继续回答,心想,死就死了。
“知道了!”他挂了电话,然后坐在椅子里久久的想着些什么,似在抉择。
现在,该去惹她?
然而外面的雨后,已经晴空万里。
他望着玻幕外的蓝天,久久的,眉心紧拧着无法释怀。
她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小玉或者王硕来早就烦了,原本要去干别的事情,一个上午都这样耽误?
便烦躁的给小玉打电话,小玉喘着粗气说:稍微在等一等……啊。
小醉听着那声音,直想掐死她:“你们俩……扣除半年工资,并且告诉王硕,让他准备好在酒店再也不能见你吧,你被辞退了!”
说完挂了电话。
总经理不能随便辞退,那个可有可无的秘书,早就想辞退了。
气死她,气的她的胃都要炸了。
说完挂断,不给那边一点解释的机会。
看着茶几旁边放着的白色的那袋子,她拿着手机起身。
因为气急的小脸上原本红润现在已经有些苍白如纸,忍着胃疼站了起来
却一转头就听到门口咔嚓一声,再然后他打开门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均是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立即出口就是难听的。
“王硕打电话说你让我来换衣服!”傅老大眼神璀璨,看的她的心禁不住一颤。
什么?
她什么时候说那种话?
那俩人简直是把她无视的彻彻底底。
“难道不是?”他淡淡的问,已经关好门。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冷冷的看他一眼后看向别处,冷声道:“当然不是!”
瞬间就像是陌生人!
陌生到让人心疼。
偌大的客厅里,两个人多少次纠缠到不能自己,那么多美丽的回忆,但是今天,终究,他们那么站着距离对方那么的远。
她就那么木讷的站在那里:“你想说他在说谎?”他淡淡的道,往前走去。
她就那么看着他一点点的靠近,心一分分往下沉去,眼睛却是无法离开他的眼睛。
那漆黑的深潭,像是要硬生生的钻到她的眼底。
忘了多久,他已经站在她对面,两个人仅仅隔着一张沙发:“我确实是做了那件事!”
那么安静,那么冷漠,那么低调,那么没有脾气。
那么大的客厅里,晴空从玻幕里透进来的却不一定是宽阔。
在听到他那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狠狠地一颤,却是提着一口气始终隐忍着,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说。
他伸手,想要抓她的手臂,她却突然的离开那个地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谢谢你肯承认!”
那么倔强的,在五脏六腑都要炸开的时候,她再也不想说什么。
只是想离开,这是他的酒店,即使他转到她的名下,她知道,这都是他辛苦做起来的。
她甚至想离开,抛下他给的所有,反正这些本来都不是她努力来的。
只是因为他。
既然心里已经有了那样的想法,她真想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他。
于是,她走的那么急,浑身都紧绷着,每一天神经都紧绷着。
她的手攥着手机,柔荑上青筋却那么清晰可见。
他转身,在她从他身边不远处经过留下那么一阵冰凉的风,他转身去三两步就把她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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