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出痘还真不是萧元干的。
萧元不过是顺水推舟了一回。
主要是八皇子的母妃纯嫔是个招人恨的,后宫里记恨她的一大堆,萧元早就看出必然有人朝八皇子身上下手,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原想着八皇子或者落水,或者中毒啥的,当然,也想到出花了,他没想着阻止,只想着顺势能够退下来一段时间,好谋取以后。
当然,萧元说要照顾八皇子,也是真心照顾的。
苏总管把这里头的事情和孙小可说了。
安宁就安排孙小可赶紧回屋收拾去,又让许喧到客房那边先休息一下。
等着俩人洗了澡换好了衣服再过来的时候,安宁已经亲自下厨整了一桌子好菜。
她还叫人把许如梅也请了来,几个人团团围坐,一边吃饭,一边谈起孙小可和许喧路上的见闻。
苏总管并不知道孙小可有多少雄心壮士,也不知道安宁和萧元的打算,他是一心想提拔许喧的,因此,许喧说起路上的事情,苏总管就很耐心的给他讲解,讲这件事情的根由是什么,又因何发展成那样,想要解决该怎么办,还说起各地的地方官是哪个派系的,其禀性如何等等。
许喧听没听进去安宁不知道,反正孙小可听的特别认真。
等着吃过饭,许喧跟着苏总管去了书房说话,安宁和许如梅带着孙小可到小花厅闲聊。
孙小可先把给许如梅捎的一些丝绸和珠宝拿出来给她,又依着安宁小声说话。
许如梅也没呆太久,等着苏总管和许喧说完了话,她就带着许喧回家。
屋里就剩下安宁和孙小可俩人的时候,孙小可就和安宁说:“娘,我在南边的时候遇见了几个胡商,我和他们聊天,听他们谈起过海外有些不毛之地,我就想着能不能过去看看。”
安宁笑了笑:“且等等,要出海可不简单,得有好船,还得有好水手,物资也得准备齐全,不然,这一去只怕回不来了。”
孙小可想了想:“咱们不能买船么,南边好些大商行家里都是有船的,也有自己的水手,咱们可以跟他们买。”
这叫安宁怎么说呢?
孙小可现在只想着出去看热闹,可安宁心里清楚,就孙小可那性子,要真出了海,发现了一些无人的大的岛屿或者土地,这丫头肯定就想先占下来。
可是要占地为王,那就得需要人手,需要很多的人口才行。
跟别人买的人手可不保准,你知道买下来的是不是人家的家生子还是怎么的,真要是这样的人,那忠心的是人家原来的主家,你前脚占了地儿,后脚人家就能给前主子捎信,到时候你是给别人做嫁衣呢。
当然,这话安宁不可能与孙小可说,只能安抚她,让她先在家歇一歇。
孙小可还是个挺听话的姑娘,安宁说让她歇着,她就真歇着了。
歇了没两天,孙小可就坐不住了,开始换上男装出去玩。
她也没去多少地方,就是走了几家挺大的铺子,后头又去银楼转一转,看看有什么好一点的首饰。
才进银楼,孙小可就被人叫住了。
她听到有人叫她,扭头一看就见孙小月站在不远处一双眼睛含泪望着她。
孙小可都想打寒战了。
实在是孙小月那眼神太过深情,让孙小可差点以为她自己是孙小月的情郎呢。
“小月姐。”
孙小可几步过去朝孙小月笑了笑。
孙小月拿着帕子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可算是见着你了,前儿我去寻你,大……萧太太说你出远门了,对了,你哪时候回来的?”
孙小可看看银楼对面有个茶庄,便道:“过去坐坐吧。”
于是,俩人就带着下人过去了。
孙小月带的下人先过去,去了之后让小二给找了个清静的屋子。
孙小月拉着孙小可的手进了屋,等着茶水点心上来,她就问孙小可:“这回去哪儿了?有没有回去看看奶奶和乡亲们?”
孙小可端了杯水装着喝的样子,来掩饰眼中一丝嘲讽:“没有回,就是去江南那边走了走。”
“听说你是和许公子一起去的?”
孙小月又问。
孙小可嗯了一声。
孙小月皱起眉头来:“不是我说你,萧太太也太纵着你了,你和许公子虽说是定下了亲事,可毕竟还没有成亲,并非真正的夫妻,如何就能做伴一起出去,还是一去这么长时间,这可是有碍你的清名,往后莫如此了,咱们女儿家该当安安静静的,更该自珍自重。”
好家伙,这话说的,孙小可当时火就起来了。
孙小月还在那里絮叨呢:“虽说如今你跟着萧太太到了萧家,可你毕竟是咱们孙家的姑娘,行事什么的也得顾虑着孙家的名声一些,莫要让人说起你来便指指点点的,萧管事那样的人不管名声如何,萧太太也……可你不一样,你得……”
不等孙小月说完,孙小可就再忍不住了:“姐姐说哪个呢?你有何资格说我?要论起自珍自重来,我觉得我比姐姐强,起码我和许公子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板上钉了钉的未婚夫妻,便是一起出去,也是禀过父母的,可你呢?见着个长相英俊穿着得体的公子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什么清名,什么体统都抛在一旁,把人藏起来照顾,你这说的好听些是救人,说难听些便是私相授受……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便跟着人家淫奔来京城,呵,难怪只能给人当妾,岂不知聘者为妻奔为妾么。”
孙小可早就和在孙家的时候不一样了。
她如今见多识广,又有萧元和苏总管撑腰,胆子大的很,嘴皮子也利害的很,要论起嘴皮子功力,十个孙小月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心里带着火,说话就跟捅刀子似的,一刀刀的直往孙小月心口上戳。
“我劝姐姐以后还是别端着架子了,你啊,才是最没资格说自珍自重的。”
说完这一句,孙小可站起来就往外走。
孙小月去拉她没拉住,只能眼看着她走远。
孙小月气的心口疼,也没什么心情在外逗留,匆匆忙忙的回府去了。
她一回到自己屋里,就挥手让下人们出去,一个个躺在床上开始默默流泪。
她劝孙小可的时候,是真没什么坏心思的,就是想着孙小可毕竟是她伯父的女儿,她能劝一些是一些。
可哪知道孙小可不但不领情,反倒还对她冷嘲热讽的。
孙小月晚饭也没吃,一直就在屋里躲着不出来。
四皇子回府之后想着好几天没看孙小月了,便溜溜达达的去了她住的院子里。
过去的时候就觉得一片安静,等进了屋,屋里黑乎乎的,连个灯都没点。
四皇子当时脸色就不好了。
“怎么回事,人都去哪儿了?”
孙小月赶紧抹了眼泪起身:“爷回来了,我身子有些不适,就躺了一会儿,谁知道一觉睡到天都黑了……翠玉,点灯。”
有丫头进来点了灯,孙小月收拾了下床去迎四皇子。
四皇子进了内屋,借着灯光打量孙小月,就看到她脸上还有些泪痕。
“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