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外学习基地?”
还没等找到姜洛希呢,吴远峰先听到了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词。
听听,这是在酒吧里应该听到的话吗?
吴远峰大步走向卡座,眼前的景象令他双眼冒火。
一群往日里在学校打架、逃课的学生,现在竟然坐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看书。
最他妈匪夷所思的是
吴远峰看到了他的班主任刘艳也坐在卡座上。
合计着,我找你们上酒吧来,是来找你们上课外辅导班的是吧?
还专门配个老师讲课!
刘艳看到了吴远峰,下意识的把头转了过去。
她其实很想离开,这群学生间的事她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可是何必到现在都不出现!
刘艳一个电话被叫来,到这里不仅没得到招待,甚至还连句话都没有就灰溜溜的离开?
我作为老师的尊严在哪里?面子在哪里?
但老师怎么着也是老师,吴远峰肯定要先和老师搭话:
“老师,他们看书是怎么回事?”
“他们啊,他们正努力得证书呢。”
得证书?
吴远峰的视线扫过这群文静乖巧的家伙,他只觉得自己是第一天认识他们。
他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荒谬了。
他走过去,随便找了个人把他手上的书抢下来,是本《孤城》:
“丁峰,你脑子坏了?英语单词都不认识几个,你还看上书了?”
这不抢不要紧,一抢丁峰乖巧的表情直接急了:
“吴哥,你别抢啊,都认真看书呢,我不看该落后了!”
“你看个屁你看,你知道这书里写的啥吗?”
“孤城嘛,意思就是城市里都是孤儿,讲一群孤儿励志成为...”
“你赶紧给我滚吧!”
吴远峰上去给了丁峰一个窝心脚,朝着四周看了看,晦气的走向老师:
“老师,你看见刘思辰了吗?”
看书这群家伙简直没救了,自己还是得找小弟问个清楚。
自己小弟没在这看书,说不定正和何必孤军奋战呢!
自己当大哥的得去帮忙!
刘艳了解事情的真相,但对于吴远峰这个学生,她还是很有耐心的劝解她。
毕竟刘艳家的冰箱、洗衣机都是从人家哪里来的。
而且何必今天确实让刘艳刮目相看,光凭吴远峰好像真斗不过何必。
“远峰,老师不知道你和何必同学有什么仇,今天老师在这里,你们两个在我面前把话说开,别再闹了。”
“这事不劳老师操心,你就告诉我刘思辰在哪就行。”
听见这种劝解,吴大少自然而然觉得老师是在给何必求情。
你真觉得你当老师的有面子?
我今天非闹不可!
“刘思辰这会忙着呢,你也正好去劝劝他别干了,别再给身体搞坏了。”刘艳艰难的说道。
刘思辰直接跟何必动手了?
吴远峰总算知道刘艳在这吞吞吐吐的什么意思,可以啊刘思辰!
他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甚至幻想出了当时的场面。
刘思辰眼见其他人不听话,直接挥出老拳冲向何必...
吴远峰沉浸在幻想里得意的笑着:
“放心老师,刘思辰应该是一时冲动,肯定脑不出人命来,他有几把刷子我还能不知道?”
“大哥,我这就一把刷子。”
全场的视线齐齐转移,刘思辰带着个围裙,额头上留着劳动后的汗水,手里拎着马桶刷哼哧哼哧的跑过来。
“你这身行头是干什么!”吴远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干活啊大哥,那厕所真不是一般的难刷,幸亏我前几天去健身房了,放别人估计都干不来。”
刘思辰的脸上只写着四个大字:“勤劳、朴实。”
吴远峰的双眼都快喷火了,愤怒的跑过去质问刘思辰:
“是不是何必逼你干的?真他吗欺人太甚!何必人呢?老子今天卸他一只胳膊。”
何必的声音悠悠的传来:“别诬陷人,我可没强迫任何人干活。”
“不是强迫的大哥,我自己乐意干的!何必,你去厕所检查检查,刚哥都夸我扫的干净!”
这次刘思辰脸上的四个大字换了,换成了:自豪、荣誉。
吴远峰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自己最忠实的小弟也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何必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何必,你他妈的到底干了什么?他们怎么变这幅德行?”
何必瘫了摊手:“监控全程可查、老师也可以佐证,我只是按照常规客人的标准,为他们服务而已。”
“甚至出于关心同学的角度,我还特意设立了奖项,表现好的可以拿证书。”
吴远峰转头看向了刘艳,试图得到一些让他心里好受些的安慰。
可刘艳只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吴远峰站在原地深呼吸:“古人说,每逢大事必先静气...呼、呼、呼。”
他在心里宽慰自己:
“这些都不重要,我的目的是来闹事,管他到底是看书还是刷厕所,只要他们的生意做不下去就是成功。”
这会何必忙着跟新来的同学们推销文艺套餐呢:
“同学们,云在被火烧酒吧是咱们的校外学习基地,各位可以挑选些书....书被抢光了,各位可以点歌,本店有《地道战》、《我为祖国献石油》等曲目。”
学生们哪敢说话?领着他们来的吴远峰像个神婆一样,自己念念叨叨,他们也不敢轻易做主。
何必不赚这份钱牙有点痒痒,他看了眼老师,然后对着学生们说:“各位不是来欣赏艺术、学习精神的?难道是想来喝酒、看辣妹?”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来学习的!”
“放《我为祖国献石油》,我最爱听那个歌!”
开玩笑,难道要他们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喝酒、摇筛子?他们才毕业几天啊!
“一首歌一百,各位可以随时点歌哦?友情提示,各位可以一人点一首,钱不用担心,我都记吴少爷账上。”
学生们懵懂的点着头,何必则跑到吴少爷面前晃了晃。
“吴少爷,他们的花销我可记你账上了?”
“你他吗随便记,何必我告诉你,老子今天一分钱也不会给你,我就是要你的生意做不下去。”
说到这里,吴远峰的脸上又恢复了嚣张,他指了指何必的脸:
“随便你搞什么鬼伎俩,我只要这样连闹三天,你们酒吧一个客人也别想接。”
何必露出了灿烂又阳光的笑容,满脸都写着人畜无害,微笑着挠了挠头:
“吴少爷,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样的客人最值钱。”
“你傻逼啊?当然是大手大脚花钱的客人最值钱,但是有我在这里闹事,你这里以后一个肯消费的都没有。”
“为什么?”
“大手大脚花钱的肯定要求高,让他跟我们这群闹事的坐在同一个酒吧,人家当然不愿意!”
吴远峰说到这里的时候很得意,这就是最朴实无华的商战,凶猛程度仅次于浇发财树。
“哦?那如果有没要求还肯大手大脚花钱的客人呢?”何必反问道。
“那他们不傻逼吗!给主动送钱还他妈没要求。”吴远峰不屑一顾,只当这是何必在言语上的挣扎。
可何必却没说话,反而满脸慈祥的说道:
“吴少爷,我知道十三万的消费对于你来说是洒洒水,请你不要这么形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