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回忆起了昨晚那个梦,在今天从家离开时他还在思考那个梦。
他梦见从前的舔狗对象将他分尸。
然后他就在酒吧遇见了黄治愈。
所以小甜梨也是从前自己舔过的对象?这种玄学上的事何必其实是不相信的。
所以何必决定一探究竟,去看看小甜梨到底是谁。
这会聂出已经和小甜梨说完话,两个人准备起身离开。
看着聂出傻乐的样子,这会何必其实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叫小甜梨摘下口罩。
万一真是我以前舔过的人,会不会影响好兄弟的爱情之路?
在何必心里,因为女人和好兄弟有矛盾的人都是傻逼,没有例外。
“妈的,就这点事,又不是没张嘴,和好兄弟说清楚就完事了!”
何必大步走过去,叫住了正在起身的两个人。
聂出乐呵呵的回头看着何必,低声说道:
“哥们,我感觉小甜梨有点喜欢我。”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
“他说我送的项链很好看。”
“然后呢?”
“没了啊,她夸我了啊!”
“我他吗真是恭喜你,我可以和你的小甜梨单独说几句吗?”
聂出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就变了,两条厚重的眉毛斜立起来:“你给我重新组织语言!”
“不是哥们你?”
“什么叫可以吗?你连我银行卡密码都知道,这点事还用问我?”
“你哪来这么多戏?”
何必朝着小甜梨走过去,没有降低音量:
“美女,我们以前见过吗?”
小甜梨没有犹豫的摇摇头。
越是这样何必越纳闷,如果有人没见过聂出还算情有可原,毕竟那小子闷着头也不干什么事。
可何必从前一直当舔狗,很多班级都留下过他的足迹。
他决定直接出击:
“那你能把口罩摘下来我看看吗?我总觉得你有点眼熟。”
说完话后何必认真的盯着小甜梨,在他的预想中小甜梨估计会拒绝他。
但她很干脆利落的摘下了口罩:“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
何必看过去,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利落的短发白白净净的,最重要的是他很确定他没见过这张脸。
“不好意思啊美女,估计是我认错人了。”
何必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回去,赶紧给聂出打了个眼色,示意他送送小甜梨。
...
小甜梨走出大门,轻轻的说了句:“快回去吧,我准备直接回家了。”
“哦,那边有共享单车,你可以扫一个骑回家。”
聂出给小甜梨指了指路,转身就进了大门,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小甜梨茫然的看着聂出的背影,看着看着忽然噗嗤笑了出来:
“真是个傻的。”
聂出肯定是对小甜梨有好感的,但面对这种情况,如果换做何必,肯定早已经站路边叫上出租车,然后非常自然的坐进去。
在不知道对方家住哪里的情况下,抢先说一句:“正好顺路送你回家。”
小甜梨没着急坐车,而是溜进了侧边的小巷子,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小姨,我和聂出见完面了,嗯,见到何必了。”
路边出摊的吆喝声压住了微弱的电话音,只听见小甜梨自顾自的说着:
“何必好像和酒吧老板关系有点暧昧,小姨,那个酒吧老板特别漂亮,大眼睛特别勾魂。”
“如果你来酒吧的话,一定能找到他。”
“放心,这次我见到他的机会很巧合,他不会想到的。这任务你都交代我多久了,我特意等待一个很巧合的机会才接触他。”
“小姨,我感觉何必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就是个普通人嘛,那么小心谨慎干什么?
你这种玩心理的就是喜欢把小事说的很大,和网上那群医生似的,忘了你也算个医生哈。”
“好啦好啦,我要回家了,我跟你讲那个聂出傻乎乎的,估计约我也是何必给他出的主意。”
“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又要花掉了,聂出送了我个项链看起来有点贵,我晚上去网上查查男生爱玩的游戏机之类的送给他。”
小甜梨放下电话,重新把口罩戴上,原本想叫个网约车,可是想了想又小碎步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不跑不要紧,一跑把她给下了一跳。
不远处的馄饨摊上,何必大口大口的吃着馄饨,看到小甜梨看过来后,朝着她咧嘴一笑。
白牙在闪耀的路灯下格外耀眼。
小甜梨心都快悬到嗓子眼,摆了摆手后赶紧离开,到了目的地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何必的眼神有点可怕。
小甜梨甩甩头,拿起手机扫了辆共享单车,飞速逃离现场。
馄饨摊上,季伊人不接的看着大口大口吃馄饨的何必:
“你怎么知道她在外面?”
“女人的心理很好猜,聂出送的礼物对于学生而言已经算贵重。
但小甜梨表现的很淡定,说明不是那种完全学生妹思想的小女孩,至少不是那种宅女、书呆子,是个有一定社交活动的女孩。
这种女孩不化妆戴口罩很正常,她全程也完全没有摘口罩的意愿。
但我说了眼熟后,她直接就把口罩摘了,连句掩饰自己没化妆等理由的话都没有,说明她有很强烈的动机来证明她和我不认识。”
“在证明过后她的嘴角上扬表现的很轻快,说明对于这一刻她有所期盼,可难道她只想证明我和她不认识?
从这里再往下就要靠赌了,既然我确定和她从未有过交集,就说明这种期盼来自于外部。
可能这个行为是外部的某项考验或期盼,至少是一项提前预设好的事情,所以她的嘴角上扬就是预谋已久的轻快。”
“至于赌她会不会在外面,这个几率不大,主要是我肚子确实饿了,想来碰碰运气。
这事也有点依据,人和人合谋干成一件事之后,肯定有强烈的炫耀心理,除非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就像我和聂出以前预谋很久的去足疗店,聂出胆子小,所以他出钱我去体验。
我在门口徘徊了足足十分钟才敢进去,当我躺在那里的一刻,我想给聂出连打十个电话炫耀我:如何像特工一样装成个大人,躲过无数质疑的眼神...”
季伊人听着何必边吃边说,眼神里满是笑意,这种带着人性和烟火气的小故事,她很爱听。
她望着小巷里的路边摊,虽然只和她的酒吧一墙之隔,但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来过这里。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上去质问她?”
季伊人咬着筷子,她永远不知道这抹风情对男人是多大的杀伤力。
“本来想去的,但是我去了的话,我哥们的游戏机谁给买?”何必头都没抬。
“所以你是担心会影响你兄弟来之不易的感情,真搞不懂你们男人什么想法,这事如果你跟聂出说了,他也会同意的吧?”
“小甜梨对我又没什么太大的恶意,估计又是以前造下的孽,只要她对我哥们真心,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你对你哥们真好。”季伊人的表情有点怪异。
“你不懂,情情爱爱这种东西接触多了很伤人,有一段时间我对所有人都带戒心,那段时间全靠我哥们撑着我的精气神,天天瞪个眼睛看着我,老怕我自杀。”
何必吃完了也擦了擦嘴。
“小朋友真好玩,都嚷嚷着自杀,谁不害怕死呢?”
“你不害怕。”
季伊人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她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想张嘴说话却发现说不出来话。
“一个对未来没盼望,却又不肯尽情享受当下的保守女人,不婚无非是想少些牵挂而已,所以你心里的计划到底什么样子的?守着你的酒吧自焚,搞个浪漫的死法?”
季伊人又摸了摸鼻子,下意识的想反驳:“瞎说什么?真当你自己心理专家了?”
何必自顾自的说道:
“以前我舔过的那个女人,我问她昨晚在哪睡的时候,她快把鼻子摸烂了,最后硬是编出了个手机坏了的理由。”
“我知道摸鼻子是撒谎的特征,那就不能是刚好鼻子痒?”
“她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但临场反应骗不了人,我明明问她在哪睡,她非说手机坏了,下意识的绕开话题本身就是问题。”
季伊人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举动,放弃抵抗似的颓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
“诈你的,你如果一直坚持,我就不怀疑了。”
季伊人却好像打开了心扉:
“只是偶尔想想而已,我没家人、事业也一团糟、爱情也不顺,我不知道我继续下去的动力在哪里。”
“就像我说的,如果没有我哥们,那段时间我也会很难熬。”
“可谁能救我呢?”季伊人自嘲的笑了笑。
“我救。”何必站起身准备结账。
“为什么?”季伊人很想得到一个答案。
“这是舔狗的光荣使命。”
何必去结账,发现自己兜里的二百在买了衬衫后所剩无几:“救你之前,先麻烦你把钱结了。”
季伊人笑的很开心,走过去把账结了。
周边的人频频侧目,没办法美女的吸引力就是这么大,谁都想多看两眼。
何必摆摆手转头就走,季伊人问道:“你去哪?”
“去找人研究我的商业版图,不办正事挣钱怎么救你?”
“那你不去我家看...”
“看,在家等着我。”
“好,那你早点去我家....那你早点回家。”
街边路灯下,晚归的人群熙熙攘攘,脏兮兮的油污、老板的吆喝声、热汤的吸吮声和夏日的蚊蝇,齐聚在方形桌板和小马桌前。
客人们脚踢垃圾桶,大声讨要辣椒油,这里充斥着人间烟火气。
只是总会有道倩影和烟火气格格不入,她或许属于那片耀眼的霓虹灯、高脚杯和高举的礼花筒,但这一刻她望着前面头也不回的背影笑的很开心。
中国人都讲究阴阳,阳面是精致的高光、修容、唇釉、白腻肌肤和黑色包臀裙。
阴面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