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阴沉,她抿着嘴沉声道:“都抬起头看向哀家!”
众人闻言,不敢有任何异议,立即抬头望向了太后,就连像阮娇娇这样几个月大的孩子也在丫鬟轻轻摆弄下面对着太后。
【太后这是干嘛呢?明知道自己会丑到人,还要强迫别人看,真是没有一点儿公德心!】
众人听到这道又不知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奶呼呼声音,脑海中的弦绷得紧紧的,都要断了。
贵妇人和知事的小姑娘们差点儿就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神情,眼见着要跪下来了。
好在她们震慑于太后那阴郁得要吃人的眼神,一动也不敢动。
至于不知事的小孩子们有丫鬟在一旁看顾着 ,他们虽然不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但都乖乖地没有乱,只是转悠着眼珠子四下张望。
太后阴翳冰冷的视线在几个年岁较小的姑娘身上扫过,发现她们都紧闭着嘴,又往其他人脸上瞥过去,见众人眼底或透着惊恐,或故作镇定,却是没有一人开口,她微微垂下了眼眸,睫毛遮挡住了眼里的若有所思。
看这些人的的反应,想来这道诡异的声音不单单只有她一人能听到,若抓住背后之人,她必要将人挫骨扬灰!
众位贵夫人和千金小姐们被太后如毒蛇般冰冷渗人的目光所打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他们恨不得将所有溢美之词砸在太后身上,以示在他们心中,太后压根儿就不丑,而是风华依旧,青春永驻!
说实话,太后长得有几分像先皇原配吕夫人。
吕夫人容貌极盛,即使到了三十几岁,已经是风韵犹存,魅力不减。
在她年近四十时将先皇休了,对先皇三番五次登门挽留时仍旧不假辞色,拒不开门。
先皇这个渣男在吕夫人这里屡次三番地碰了钉子,却人仍旧对吕夫人念念不忘,便可知吕夫人的魅力。
有几分吕夫人美貌的太后,年轻时自然长得花容月貌。
太后沉默了片刻,便对身旁的嬷嬷低声了吩咐了一番,让嬷嬷去查看下仁寿宫哪来的孩子鬼叫声。
嬷嬷听闻太后的吩咐,眉梢处爬上一抹惊讶与害怕,她根本就没听到宫殿里有什么太后所说的孩子鬼叫声。
不过对于太后的交代,她是一点儿也不敢马虎,立即退了下去。
阮娇娇睡醒以后,注意力一直在太后身上,就怕她开始对付他们一家子了。
她见太后身边的嬷嬷离开了,立即去查询扒拉,这一扒拉就发现太后竟然吩咐嬷嬷去抓拿在仁寿宫鬼叫的小孩子。
阮娇娇一声愣住了,哪里有什么小孩子的鬼叫声,她怎么没听到?
她没听到动静,既害怕又好奇,忍不住又要去扒拉瓜,扒来扒去,竟没有扒到任何有关小孩子在仁寿宫鬼叫的瓜。
这不会是玄学方面的是吧?俗称遇上鬼了!
【哇!仁寿宫里竟然闹鬼了!】
【这是鬼婴找上门来了啊!】
【看太后那张比烧了十年的锅底还要黑,一看就知道鬼婴是来找她了!】
【也是,不找这个老妖婆找谁呀!这个老妖婆可是打胎小能手,先皇的后宫里多少未出世的孩子都被这个太后给打掉了!】
【还有她为永葆青春和美貌,喝了多少小孩子的血,害了多少孩子!】
【这些鬼婴不来找这个老妖婆找谁!】
太后原本在阮娇娇的心声再一次响起时,她的心跳漏拍了一下 ,以为真是那些死在她手中的孩子化成鬼来找她了。
可她往下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发出这道声音的主人多半不是被她残害致死的孩子。
她的眼睛眯了眯,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精光。
果然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她淡定地端起一旁的茶杯,抿嘴轻轻一啜,又不徐不缓地放了回去。
嬷嬷将事情交代下去后,很快就又回到了太后的身边。
太后嘴角微勾,浅笑道:“哀家宫里已经许久未曾如此热闹了,今日一见这些个花一样鲜嫩的小姑娘,甚是欢喜!”
【哎呦喂!这是不打算继续从各地抓来小孩子从小精心喂养了,是想着要喝这些小姑娘的血了啊?】
【也许是从小精心喂养小孩子太花钱,她要省钱才要捡现成的?】
【白莲庵被毁,郑源保被斩,老妖婆的钱袋子没了,可不就是想省钱捡现成的!】
【就是可怜了宫殿里这些被精心喂养的姑娘和小孩子了,就要成为老妖婆的移动血库了!】
阮娇娇的心声一出,几个知事的姑娘瞬时就吓得脸上的血色尽褪,双腿发软,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没想到太后竟然偷摸拐来孩子养起来当血库,还将目光投向了她们,这是要开始喝她们的血了吗?
小姑娘们肝胆俱裂,恨不得晕死过去。
太后听到这道奶呼呼声音的主人又抖落出了她不少隐私之事,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要不是坐在宫殿内的这些人都是朝廷重臣的家眷,她真是恨不得将人都灭了口,以绝后患。
太后的视线不经意意间停在周氏那张国色天香到脸上一瞬,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暗芒。
而后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了周氏身旁的安南侯夫人身上:“李夫人,哀家记得侯府小公子是前年所生吧?孩子被养得真好,白白胖胖的,看着甚是喜庆!把孩子抱过来让哀家看看!”
她说这话时,瞥了一眼安南侯夫人身后丫鬟所抱着的三岁孩子身上。
这个孩子是安侯府的孙少爷。
安南侯夫人李氏听闻太后所说的话,无论心中如何做想,面上眉眼弯弯,嘴角弧度恰到好处,恭敬地回着话:“承蒙太后娘娘惦记,这孩子皮实得很!”
【咦?安南侯夫人?她夫君就是安南侯咯!安南侯不是和郑源保好得同穿一条裤子吗?两人之前可是京城最大的赌坊幕后老板。现如今郑源保没了,慎郡王就接手了郑源保的那部分。】
【这慎郡王不就是太后的亲孙、敦敏郡王的表哥吗?】
【这么说来安南侯也算是敦敏郡王的自己人了!那敦敏郡王也太不厚道了,尽是坑害自己人!】
【他之前喜欢的那个贵公子可是安南侯的嫡幼子!就因为他喜欢安南侯嫡幼子,人家对他的未婚妻礼部尚书的女儿心生爱慕,他恨未婚妻得了心上人的欢喜,就让人毁了未婚妻的清白,将人给逼死,又在安南侯嫡幼子外出游学时将人掳走,折磨致死!】
【恶心的人!那些被他喜欢的男人太倒霉了,生前被他折磨致死,死后还得被他当花肥埋在他别院、庄子的树底下!】
……
“一派胡言!”太后猛地拍打着宝座的扶手,大喝一声,眉宇之间尽是寒霜。
阮娇娇正吐槽着敦敏郡王,没注意到殿内的情况,猛地听到太后的怒喝声吓了一大跳。
【老妖婆这是发什么癫!】
她动了动脑瓜子四下看了下,一眼就注意到了她亲娘身旁的安南侯夫人。
阮娇娇被丫鬟抱着,位于周氏的身后,她这个位置看不清安南侯夫人的表情,却能看到安南侯夫人颤抖的身体,周身散发着哀痛、隐忍。
发生什么事了?她漏了什么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