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由之路”行动同时展开的还有一个“自由行动”。该行动由国防部负责,旨在接管南越最南部的金鸥省。
昨晚接到命令时,张程俊有些突然。
老师和美国顾问曾说过,全部培训课程需要13周,而他们这一批国家乡村工作队后备干部才培训一个半月。
这是一个采用越盟办法培训干部的学校,“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求倒背如流,像越盟的培训班,只不过培训的是反越盟干部。
刚开始时,学校准备从西贡各政府机构招募志愿人员,但这个计划很快就泡汤了。西贡文职干部不愿意被泥巴弄脏双手,不愿意去农村工作,喜欢城市生活,看见培训班学员全穿农民一样的黑色衣服,每天在地里摸爬滚打,一个都没来,认为他们全是疯子。
后来政府想到那些早逃过来的北越难民,就去难民营打广告,问你们愿意为新政府服务,政府现在有工作提供给你们。这一招挺好使,许多曾在北方法属殖民地政府部门干过的职员和失业学生纷纷报名,第一批招到400多个。
学校管理很严,一进来就要脱掉时髦的衣服,改穿南越农民的黑色三婆装。
一切设施全靠自己建,包括教室、宿舍、食堂、活动中心,刚开始那几天甚至露天上课,晚上只能睡在地上。
口号全是越盟式的,比如“权力属于人民”、“争取民族独立”。课程安排很紧凑,包括行政机构管理、体能训练,学习使用农具和武器等等。
并且有许多实践课程,每上三天课就要去郊外农村实践两天,帮助农民建房、修路、修桥、打水井,以及建立乡村自治管理机构等等,搞得太像越盟干部,上次出城实践时,在那个村庄附近巡逻的*差点向他们开枪。
张程俊是第一批学员中的23个华人之一,接到命令后便于同学们一起请假回堤岸与父母道别。联合会消息比想象中更灵通,知道他们明天要走,义安中学分会特别举办了一个欢送仪式。
“程俊,要不是家里不同意,上次我肯定跟你一起去报名。”
吉会山家有钱,根本不用为工作发愁。
张程俊拍了拍老同学胳膊,摇头笑道:“吉大少爷,你家允许你也受不了培训学校那个苦。我们是没办法,要是有更好出路,才不会去当乡村干部。”
“当干部多好啊,有李先生罩着,你们迟早能干上乡长、县长。”
为了给他们这批同学送行,何天明专程从海防坐飞机回来的,见人到得差不多了,意气风发地说道:“同学们,我们已经迈出了积极参与政治和军事的第一步,张程俊、王书宾、蒋桂贤等23位同学是第一批,接下来我们会有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不久的将来,政府里会有更多的华人干部和军官,可以像李先生一样为华人说话,为华人争取应有权利……”
张程俊好奇地问:“军事,理事长,你是说有同学参军了?”
何天明微笑着确认道:“有,而且不少。陆军38人,空军16人,海军12人。有的要在国内培训,有的要去国外培训,现在是学员,马上是下级军官,将来会成为营长、团长乃至师长,能诞生一个又一个华人将军!”
王书宾装出一副后悔的样子唉声叹气地说:“早知道可以去国外培训,我就应该去参军。”
“我也想参加空军,想当飞行员。”
“分工不同,不要你羡慕我,我羡慕他。除了有同学参加*,有同学出任国家乡村工作队公务员,还有更多同学要加入工投公司保安队,还有一些同学要去侬族同胞安置村担任教师为侬族乡亲服务。
念书最好的同学压力更大、责任更重,要报考国外大学或工投技术学校,学习工程、机械、化工、医疗等等。只有吉大少这样的有钱人最轻松,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多捐点会费。”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吉会山被搞得很尴尬,急忙道:“理事长,什么叫什么都不用干,我要开一家机械厂,在平东工业村里开,专门制造农业机械,专门解决学弟学妹们的就业。”
张程俊乐了,立马打趣道:“吉大少,如果你家的农业机械物美价廉,我就帮你在农村推广,乡村工作队嘛,就是干这个的。”
“到时候我给你佣金。”
“做遵纪守法模范知道吗,佣金我可不敢要,有这个心多捐点钱给联合会,省得下次回来理事长再让我们吃这些。”
今天的伙食比较简单,同学们又一次哄笑起来。
两百多人济济一堂,气氛非常之热烈,在一个同学提议下,大家慷慨激昂地唱起《众人划桨开大船》。
唱完之后,何天明意气风发地介绍道:“同学们,李先生又谱写了一首闽南歌,非常易学、非常励志,歌名叫《爱拼才会赢》,大家想不想学?”
这个时代实在没什么好流行歌,听潮剧、粤剧都听腻了,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想!”
“当然想,理事长,你先唱。”
“我五音不全,唱不好,阿水来,阿水会闽南语。”
“那我就给大家献丑了。”
姜文水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唱道:“一时失志毋免怨叹,一时落魄毋免胆寒,哪通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无魂有体亲像粙草人。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运!总嘛爱照起工来行,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旋律优美,果然好听。
歌词意境多在鼓励落魄或失意的人们,仍要抱定信心,努力奋斗,果然很励志。在一帮女同学的极力要求下,姜文水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所有人全部学会。
港台歌星翻唱日本歌,后世就是听日本歌长大的。
剽窃几首歌,鼓舞鼓舞士气,李为民不以为耻,反而为荣。
不过他现在不知道《爱拼才会赢》已经被定为华青会会歌,也顾不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正在保大皇帝位于涂山半岛的避暑行宫里同张英贵等侬族将校开会。
“在紧邻鹦鹉嘴地区的西宁安置两三万人,有利有弊。利在可理直气壮保留一个整编师,西贡一旦有风吹草动,一旦波及到堤岸,第五师可及时救援,同时可接应柬埔寨乃至老挝同胞。
弊在那里极易受越盟骚扰,甚至大规模攻击。我估计接下来两三年越盟不会有大动作,所以这段时间一定要利用起来,把驻地建成一个要塞,建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同时做好周围百姓工作,尤其一起安置过去的天主教难民,把他们团结起来,将来才不至于孤军奋战。”
拿起武器不容易,一下子放下武器更不容易。
对张英贵等人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一个个流露出会心的笑容。
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李为民知道,事关几万人安危,他不敢有哪怕一丝懈怠,异常严肃地说:“不打散改编这一点吴廷琰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轻易变卦,但这并不意味着不需要整编,不会往第五师搀沙子。
如果不出意外,美*事顾问团会帮新政府按照他们的方式进行整编。越南不是欧洲,西宁的地势又比较复杂,整编成重装师不见得是个好主意。所以各位心里要有个底,他们整编他们的,我们训练我们的,要把第五师训练成能离开公路、不需要空中掩护依然能够作战的山地师、丛林师。
至于搀沙子,该去参加他们组织的培训就去,该接纳他们的军官就接纳。但出去培训的不能被同化,接纳进来的必须被同化,到底怎么才能做到,诸位比我有经验。”
黄亚生去了法国,黄独清刚出任富国岛监狱监狱长,张英贵是第五师师长的唯一人选,胸有成竹地保证道:“李先生尽管放心,不管他们搀多少沙子,不管被调到什么地方,不管到什么时候,第5师永远是侬族师。”
“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
“行,我们会注意的。”
李为民微微点了下头,继续说道:“祯沙地区现有一万六千多本地人,我们的两三万加上天主教难民两三万,肯定没那么多土地。所以到了之后要搞大规模农田水利建设,我跟美国国际开发署官员沟通过,他们会派农业专家和水利专家协助。先规划,规划好之后用水泵抽淤泥造田,资金不需要我们出,美国会提供援助,我们只需要出力。
相比西宁,祯沙的安全问题没那么严重,主要提防渗透过去的越盟游击队骚扰。所以各安置村庄不能离太远,要把民兵自卫队搞起来,到时候可以去第5师轮训,头顿工业村保安队也会轮流派队员过去进行适应性训练。”
张英贵沉吟道:“我们原来有两个师,给第5师补充完兵员,还有一个团两个营,留两个营在祯沙当民兵,剩下一个团分散在其它安置点,人手虽然紧了点,但暂时不会有大战,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止一个团。”
王金贵掐灭香烟,嘿嘿笑道:“从日内瓦协定公布到现在,我们在全越的16个收容点,已收容到2000多*溃兵,各级军官80多个。正在华青会安排下通过各种方式赶往南部各安置点,一个村能分到100多人,能够大大缓解现阶段的安全压力。”
只记得给了他们一点钱,没想到有这么大收获,李为民乐了:“这么多。”
“其实缅甸、泰国和老挝有更多,只是没人去收容。”
“那就派人去,现在我们最缺的就是人。”
“是,回头就安排。”
讨论完眼前问题,李为民循循善诱地说:“各位,眼前重要,未来更重要,所以我们一定要居安思危,把民兵预备队真正搞起来。越盟最擅长的就是人海战术,事关上百万人生死存亡,这件事不能开玩笑。”
陈润威负责侬人安置点安全,当仁不让地保证道:“李先生尽管放心,我会把民兵当正规军训练。一个村一个营,十六村十六个营,只要有足够武器弹药,我们就能拉得出打得响。”
“十二个工业村一个村一个团,富国岛有一个师的兵力,只要有足够武器装备和时间,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能拉出6个师。”
李为民摇头道:“6个师远远不够,只能作为5年计划。我们要有10年计划乃至20年计划,要团结好天主教村庄,要对政府军有号召力,一旦发生生死存亡的大战事,必须能拉出20至25个师。”
张英贵低声问:“全民皆兵?”
“这次可以往南撤,越盟大军一旦挥师南下,到时候往哪儿撤?都生死存亡了,能上的必须全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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