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我在闹钟铃声中醒来,在上班时间准时打开电脑,开始查询求职信息、投递简历。我得给自己找点别的什么事情做,才能熬过这场持久战。
一边修改着简历,脑中却忍不住在想,不知道昨天牧寒带天爱去医院看思雅,天爱有没有照着我的暗示,把我作为女友的存在透露给思雅,她知道之后又有什么反应,昨天牧寒没有给我打电话,他究竟是知道了这件事生我的气,还是事情压根没有按照我预期的发生?
我正在胡思乱想地改简历,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难道公司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叫我去面试了?
我接通电话,很礼貌地说:“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那边沉默了一会,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梅朵小姐,你好。我是王思雅的弟弟,王唱凯。我们在医院里见过面的。”
我愣住了,他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
他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解释说:“是我姐夫把你的电话给了我。关于我姐姐的和我姐夫的事,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他的话听起来很刺耳,但我还是耐着性子说:“第一,牧寒不可能把我的号码给你,你骗人要有点智慧;第二,我跟你似乎没什么好谈的,我又不是跟你谈恋爱。”
王唱凯默了一下,终于换了一个语气,心平气和地说:“梅小姐,其实在我姐姐醒来的前几天,李牧寒曾经找过我们,他说准备跟你结婚,希望我父母成全他。这些年。他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姐,我们家里人都已经把他当成一份子。听说你们要结婚,我父母虽然难过,可还是点头同意了,他们说不能耽误李牧寒一辈子。现在事情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你昨天通过那种方式让我姐姐知道李牧寒还有一个女朋友。大家都很尴尬。我只是想跟你聊一聊。大家以后行事有个默契,在彼此受伤害最小的范围内解决这件事,你说是不是有必要坐下来谈一谈?”
原来天爱真的照着我的设计那样说了。这么说牧寒应该也知道了,他一整天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气了?
电话那头一直沉默着等我的回音,我犹豫了好一会。终于答应说:“好吧。你说在哪见面?”
他说了一个地址,时间是今天中午。我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不跟牧寒说这件事。
中午十二点,我照着约定时间赴约,走进那间餐厅,却发现桌边坐着三个人——王唱凯和王爸爸、王妈妈都来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淡然地走过去坐下,问过两位老人家好,然后看着王唱凯说:“电话里不是说只是我们俩谈吗?”
王爸爸是个急性子。他打断儿子的话说:“我和思雅妈妈也想过来跟你谈谈。梅小姐,你可能不了解我女儿和牧寒的事。我们想跟你说清楚……”
“牧寒和思雅过去的事,他都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低着头说。
王爸爸和王妈妈互相看了一眼,王妈妈说:“你既然知道他们俩的事,就应该知难而退啊!思雅是因为牧寒才受伤的,她躺在床上整整三年啊!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我女儿差点因为李牧寒把命都给丢了,李牧寒对她是有责任的!”
我抬起头,勇敢地看着情绪激动的王妈妈,柔声说:“伯母,我知道牧寒对思雅有责任,他也一直在尽力履行自己的责任、弥补过错。牧寒曾经带我去看过思雅,他跟我说,如果思雅醒不来,他会一辈子照顾她,我也答应跟他一起照顾思雅的。其实思雅醒来,我也很高兴,是真的。”
我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可是我不能退出,我爱牧寒,他也爱我。至少,我不能主动退出。”
我做不到,我绝对做不到。我紧紧抓着自己膝头的裙子,身体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王妈妈愣愣地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说:“你们现在这些女孩子,心里想的事情我们老一辈人是想也不敢想的。梅小姐,以前思雅跟牧寒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什么都没有,思雅是一心一意地跟着他。你说你爱李牧寒,你难道比我女儿更爱他吗?你为他做过什么,如果他没有钱,你会这么爱他?”
我气愤地说:“王阿姨,你根本不了解我,凭什么这样质疑我的为人?我也谈过恋爱,也为别人做过很多傻事。可是当别人不爱我的时候,我没有因为责任强行留住他。爱情是爱情,责任是责任。”
王妈妈阴阳怪气地说“梅小姐,说实话以你的条件,如果不是用了手段,牧寒怎么可能看上你?”
我闻言气得浑身颤抖:“王阿姨,我今天来这里是想跟你们好好谈谈,不是来接受侮辱的,如果你们这样讲话,我看没什么好谈的了!”说完便想起身走人。
王唱凯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此时他终于开口了,他冷冷地说:“你怎么知道李牧寒不爱我姐姐?说实话,他们俩的事,你知道的太少。我们确实质疑你的为人,因为你昨天的所作所为伤害了一个还在病床上的病患,这一点你自己心里也应该很清楚。”
我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反驳。确实,我太想留住牧寒,以至于动用了肮脏的机心。
王唱凯见我不说话了,又给了我最后的致命一击:“你说你不能主动退出,如果李牧寒告诉你,他最爱的人不是你,你是不是就会退出?”
我彻底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王唱凯转过头去对他父母说:“爸妈,我们回去吧。”
两位老人站了起来,王妈妈看着我冷冷地说:“不管怎么样,李牧寒他对我们女儿是有责任的!思雅醒过来之后,叫的第一个人就是李牧寒,他如果真的抛下我们思雅,他就是无情无义!李牧寒不是这种人!”
王爸爸也说:“梅小姐,我们一家人苦了这么些年,现在总算是熬出头了。你但凡是个人、有点良心,就应该成全思雅和牧寒。你这么年轻,跟你年纪相当的好男人多得是,你何必非得李牧寒不可!”
“爸、妈,别说了,我们走吧。”王唱凯说,“跟她说多了也没用。”
他们三个人一起走出了餐厅。我呆呆地坐在原地,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