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修到军营的时候,秦玉正在带人操练,看到颜修的时候,立即堆笑而来。
“什么风将颜二少爷给吹来了?是来指点指点我们军中的将士吗?”
颜修笑着拍了下秦玉的肩膀
“论这军中纲纪,作战能力,军力力量,谁又比得过王爷呢?指点不敢,不过是来找王爷说个事情!”
秦玉眼眸微垂,思量片刻便小心道
“是为着王妃的事情来的吗?”
颜修嗯了一声。
秦玉叹气道:“哎,王妃受了委屈,王爷也受了委屈,这都多少日了,王爷王妃谁也不理谁,还望颜二少爷能够好好劝和劝和,我们这奴才的也能好过些!”
颜修道:“本来这是他们夫妻的事情,原我这做兄长的不该管,但奈何事情越来越大,只怕会有祸事,只能来看看了!”
秦玉道:“颜二爷这说的什么话,这大舅哥来关心下还不是应该的吗?”
说着就将颜修给请了进去。
进来的时候,萧玄正在看布阵图,颜修一礼道
“下官颜修,拜请王爷!”
萧玄回身看向颜修,手一扬,示意颜修坐下,随即自己也坐了下来。
颜修待萧玄落座后,自己才坐了下来。
秦玉当即从外面端了茶水进来,放在颜修的面前。
萧玄道:“不知颜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秦玉望了一眼萧玄的头上,也有十来日了,已经没有再缠着,只是想来还没好,头发仍旧是散着的。
颜修踌躇道:“王爷,前几日小妹家书一封送到下官的手中,信中言辞恳恳,声泪俱下,自认其错之余,亦感自身愚笨力拙,无法担王妃之任,故想自弃之责,逃还家去,望愚兄接纳。
下官看后,这几日心内焦灼,于是今日特来叨扰殿下,想谈谈小妹与王爷的事情!”
萧玄冷笑了一声道:“恐怕她的信中自认其错是假,告状求还是真,其中还不知道怎么说我这个夫君,多么无情残酷,暴戾无常呢!”
颜鸢的书信中自然没有说自己的错,便是有也是说当年糊涂,犯了错,但糊涂当中就被嫁给王爷本来就不是她的本意,如今在王府中又被如此羞辱折磨,只怕命不久长,只求能归还本家,若不能,以后她生死有命,再不与颜家有关。
洋洋洒洒地写了有五页纸,控诉萧玄的残暴幼稚,将满心委屈皆宣泄在三尺纸上,其中有委屈,有难过,有愤怒有自谦也有威胁,就是没有对萧玄的亏欠,而且自认对萧玄,她问心无愧。
是以萧玄如此说,饶是颜修自来伶牙俐齿,如今也不知分辩什么,况且,他今日所来,本也就不是非要给萧玄长脸的。
王府的事情,颜修不是没听到,再看到自己妹妹的书信,心中自有愤怒计量,只奈何萧玄身份尊贵罢了。
既然他主动说了出来,颜修没有再谦辞,也就当是默认了!
萧玄见颜修不说话,面上神色微微变冷,又道
“那不知颜二爷今日前来又是想说什么呢?”
颜修道:“因家中兄弟五人,只有这一个小妹,自小便是千宠万爱,长大后有些蛮横任性,这是颜家管教不严所致,下官在此认了这错。
但小妹嫁与王爷,本不是她愿,而是赐婚与王爷。成婚后她昏傻了多年,如今刚好不久,便闹着要离开王府。一开始,下官也认为是小妹还记当年之事,又想胡作非为,所以别说是王府,便是颜家也不同意她与王爷分开。
但这段时间以来,小妹诚心想要做个正室嫡妻,为王爷管理后院,以后学着贤良淑德,也是为人妻之责。然而奈何王爷府上侧室掌管王府多年,如今却不愿意让权,王爷亦不看重小妹。
小妹无所她求,却连出入王府的自由都没有,凡云州城中有何事,更是妻室妾室同在,让小妹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嘲笑冷眼。
更有侧室挑拨生事,王爷却只听其一人之言,每每于小妹争吵,无论输赢皆是小妹受罚,整个王府上下皆知其辱,小妹一忍再忍,丝毫感受不到王爷对她这个正室的爱意敬重。
小妹自觉无法赢得王爷之心,亦无法在王府立足,故而家书一封想要回家。”
萧玄等颜修说完后,才说道:“她说这么多,你尽知所说都是真的?”
颜修道:“下官相信小妹!”
萧玄道:“正是你们的纵容和盲目相信才让她当年做出那样的丑事来,如今不想着好好劝诫,反而仍旧纵容其放肆?
她虽贵为王妃,却也是本王的内室,但对本王,她既无关心亦无敬畏,屡屡生事,皆是要闹着离开王府,她想离开王府真正想做什么,颜二爷难道心里真的不知道吗?
若是当年她未出阁也就罢了,如今她既是我的王妃,便是和离,日后也免不了跟本王有些丝线,若是她又做出伤风败俗,有辱风化之事,丢你们颜家之面是小,我们王府之颜,天家之颜,又该放在哪里?”
颜修道:“小妹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况且,下官今日前来,也不是想要指责王爷之失,小妹之责。若只一味责怪,那夫妻之间还有什么情分可言?
下官只是想恳请王爷能够爱重些小妹,让她这个王妃能在王府中有王妃的体面。”
“你怎知她没有呢?”
“王爷!”颜修正色道:“下官知不知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了属于她的权利和体面吗?王府之中她过的是什么日子,王爷你知晓吗?”
“本王怎么不知?”萧玄冷硬道:“她自贵为王妃,自有她的体面和尊荣,王府之中谁敢给她脸色瞧?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又哪里少了她的?皆是她不知足,权当夫君也如兄长一般能够宠着爱着,纵容她一切的坏脾气。
颜二爷才说本王不可听信侧室一人之言,但今日颜二爷却听从王妃一人之言就来责怪本王,又是什么道理?你又真的可知她在王府之中做了什么?”
颜修听萧玄如此说,全然不想好好调节他与自己妹妹的关系,只一味以王爷之身压着。
可知这世间夫妻,若皆是王与臣子,是永远无法和谐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