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慎言!”冬雪的脸也冷了下去。
颜鸢的火从心口直接噌到了头顶。
“啪”又是一耳光,这次是扇在了冬雪的脸上。
若是平时,冬雪身手敏捷,怎么也不会让碧桃给打了,但显然因为颜鸢在王府没身份,连带着她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我们夫人在说话,有你这下贱蹄子插嘴的份?”
冬雨气的目眦欲裂,手却被冬雪给死死拉着。
颜鸢回眸瞪着她们几个,怒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傻站在这里干什么?都扇到脸上了还不给我打?”
颜鸢话一出口,自己就先上去了。
她忍了柳然这么久,今天没成想她越来越过分,骂的那么难听。
这颜鸢若是都能忍,她就不叫颜鸢了。
见颜鸢都上了,冬雪几人也不再傻站了,当即也去打碧桃和桑榆。
颜鸢先是两耳光扇在了柳然的脸上,气的柳然当即喊来了府上的人。
这府中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如今管事的仍旧是柳然,此时竟然不顾颜鸢王妃的身份,纷纷帮着柳然打颜鸢。
颜鸢被府上的人围殴在中间,冬雪只能死死抱着颜鸢,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你们都要造反不成,竟然敢打王妃!”
“什么王妃?我们只认夫人!”
拳头和脚如同雨点一般落在颜鸢主仆四人身上,一开始她们还奋力厮打,但最后府上的人太多了,有些不知道情形的,只知道乱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颜鸢就只有挨打的份,冬雨冬雪还有红袖只能用身体护着颜鸢。
“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
秦玉的声音在人群外面响了起来,同时还有一批府兵将外面打红眼的家丁给扔开,里面的这才冷静了些,纷纷让到一边。
待人群都散开时,红袖都被打的昏死过去,浑身都是伤,冬雨和冬雪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衣服都给撕扯烂了,颜鸢披头散发,满身狼狈,一脸的泥。
趴在地上,身上酸的不行,见红袖倒在她身边不省人事,急的颜鸢当即去探鼻息。
“红袖,红袖,来人,快去喊府医!”
然而周围乌泱泱站了一圈的人却没有一个动的。
还是秦玉命人去喊府医,这才有人动了。
柳然此时见到萧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两脸又被颜鸢给打肿了,看起来好像受了很大伤似的,她当即就哭着跪在萧玄的面前道
“王爷,您要替然儿做主啊,然儿和侍女在园中赏花,只因为挡了姐姐的路,姐姐就对然儿大打出手,然儿的两个侍女也都被姐姐的侍女给打了。”
碧桃和桑榆此时也跪在地上委屈的不行。
萧玄眸色深寒,还是秦玉喝问道:“你们又在干什么?”
有人道:“小的看见王妃打夫人了,想来劝解的,奈何王妃的侍女太过凶狠,见一个打一个,我们这才没办法想将她钳制住。”
“是啊,是啊,是王妃无礼在先的!”
“夫人的脸都被王妃打肿了,王妃好霸道!”
“就是平时就总是刁难夫人,还让不让人好好过了?”
一时间,墙倒众人推,全部将责任给推给了颜鸢。
红袖此时还昏着,躺在冰冷的地上都没人管。
冬雪当即跪在萧玄面前道:“王爷明察,王妃没有招惹夫人,是夫人故意挑拨,也是她们先动手打人的,还言语侮辱王妃!”
“我们都看到是王妃打夫人的!”
“就是,你还在这里狡辩!”
冬雪此时浑身是嘴都说不过这里的七嘴八舌,颜鸢却只关注着红袖,头都没抬。
柳然道:“然儿没有,之前姐姐夜里私会,和别人书信往来,然儿只是说了姐姐莫要糊涂,莫要藏着不敢藏的东西,姐姐就生气打了然儿。”
“你胡说八道!”冬雨气的脸色都变了,身体都在抖。
颜鸢抬眸只望了一眼萧玄。
只要他眼睛不瞎,怎么也看的出来真正被打的人是谁!
萧玄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人后,将柳然扶了起来,随即道
“你带一批人,去牡丹阁,将所有不该在的东西都给本王搜出来!”
话音一落,柳然自然喜不自禁,当即脸也不疼了,吩咐人就往那边去。
“站住!”
颜鸢浑身都疼,缓身站起,走到萧玄的面前问道
“萧玄,你要干什么?搜查牡丹阁?你疯了吗?”
颜鸢彻底淡定不了了,被柳然挑衅侮辱,被府上众人辱骂殴打,这些都不在萧玄的眼里,冬雪的辩解,冬雨的委屈,红袖的昏迷也都不在萧玄的耳朵里。
他看到的和听到的就只有柳然一个人?
萧玄冷道:“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要干什么!”
“你敢!”颜鸢怒喝:“你若今日敢公然搜查牡丹阁,我与你便自此夫妻情尽,恩断义绝!”
萧玄冷笑道:“本王便不搜,你想做的就不是和本王恩断义绝?”
见萧玄面上默然冰冷,眼底像是北地的寒霜冰雪,颜鸢的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她突然一把拉住萧玄,没有了刚才锐利威胁,她逼着自己也温和柔弱,她求道
“萧玄,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做!”
她已经在王府举步维艰了,当着里外这么多府上人的面,若是这牡丹阁一搜,她还怎么活下去?她可以臣服在萧玄的面前,可以丢掉尊严自我,但是她无法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萧玄践踏侮辱!
萧玄仍旧冷着脸,不为所动。
颜鸢被逼无奈,只能拉着萧玄缓缓跪了下去,一字一句犹如剜心泣血。
“萧玄,今日所事,皆是我的错,是我主动打了妹妹,是我没有管教好下人,是我胡作非为。我求你,只求你,不要搜查牡丹阁,不要今时今地,我求你,我求你——!”
颜鸢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屈辱,哭的声泪俱下。
整个人跪在萧玄的面前,头缓缓低下,直低到了萧玄的石青靴上。
她的额头就抵在萧玄的鞋尖上,向他表示这臣服,将自己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屈辱、不甘、伤心,像是牢笼铁索,将颜鸢从身体到灵魂都紧紧锁住,然后沉到那看不到底的深渊中去。
秦玉有些不忍道:“王爷,要不还是改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