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颜修的这一巴掌打的太重,脸上太疼了,还是颜修的这番话让颜鸢感到万分的委屈,颜鸢涕泪连连道
“我在乎你们所有人,可你们在乎我吗?你们知道我在王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们知道这五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当初我嫁过去的时候,身边的人,不是死就是被赶走,我孤苦无依地在王府中生活,萧玄根本就不在乎我,我冬无寒衣,夏无阴蔽,被柳然羞辱折磨。甚至冻死饿死在北凉王府都无人知道。
自我清醒,萧玄是怎么对我的,你真的看不到吗?他将我从颜家拖回王府,不让人给我治疗,甚至在清醒后还想将我毒傻。
王府当中他偏向柳然,当众辱骂我,将我关在小黑屋差点饿死我,罚我在夜雨中站立,我差点高烧过去,不问缘由就帮助柳然当着王府众人的面将我房间搜了一个干净,把我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
在王府当中,我没有权利、没有尊严、没有出路,他恨不能将我关到死。这些你都真的一无所知吗?
当年我是做错了事情,可你们有谁真的为我考虑过?就算我和他私奔了又如何?你们真的看不过去,就让我走了好了,把我拉回来,然后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嫁人,然后让别人折磨凌辱我。
这就是你们的为我好,就是所谓的名当户对吗?
我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当我一次次地书信给你们,恳求你们救我回家时,你们做了什么呢?你们为了所谓的荣耀和面子,就一次次的让我忍。
我忍!我忍!可我要忍到什么时候?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难道让我在忍到死,才是你们最终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颜鸢越说越委屈,眼泪犹如决堤一般,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流这么眼泪,好似要把自己流干了一般,千种委屈,万分无奈,无人可诉,在这一刻间,终于犹如洪水倾泄而下,奔腾无回。
颜修怔在那里,看着颜鸢泪如雨下,目光中的愤怒终于化成了一抹心疼。
颜鸢一口气吼完,稍稍冷静了些,但仍旧委屈地说道
“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如果再让我继续待在王府当中,我一定会死的。我没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是想活下去,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颜修站在那里,静默良久,看着颜鸢蹲在那小小的一团,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无助而委屈地啜泣着,颜修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他想伸出去摸摸自己妹妹的头,犹豫了半天,却终究还是收回了手。
这时门外的敲击声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氛围,颜修去开门,小竹子站在门外道
“二少爷,七王爷出事了!”
颜鸢遽然一惊,猛地回头。
“什么?”
皇宫当中
这日一早,旭莞公主就在其母后的带领下来到太后的宫殿请安,太后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旭莞公主了,将其拉到自己的旁边好好看了看,一边夸旭莞公主越长越好看了,一边说年岁不小了,该好好物色人家议亲了。
说的旭莞公主只一味地害羞,随即太后对公主道
“你父皇最近心情不太好,他最喜欢你,你帮哀家去唤他过来,他一定听你的话!”
旭莞公主娇羞一笑,嗯了一声,就朝着大殿这边过来。
已经过了早朝的时候,却看到木公公还候在侧门上,旭莞过去的时候,木公公当即给公主请安。
“不知公主所来何事?”
旭莞公主隔着一道屏风,看到后面的大厅安静极了,又见木公公很紧张的样子,也压低了声音问道
“父皇还没下朝吗?”
木公公道:“还没,正在和七王爷谈事呢!”
旭莞道:“祖母让我来唤陛下去祖母宫里,既然父皇还在议事,我就等等吧!”
透过雕花的屏风,旭莞公主看向了大殿之上
只见萧玄跪在大殿之下,上面是皇帝萧延。整个大厅空旷寂静,好似落针可闻。
萧延目光阴沉阴沉地盯着下面的萧玄问道
“你可知朕今日为何唤你?”
萧玄道:“臣弟不知!”
“云州城中的风言风语都传到朕的耳朵里了,却没传到你的耳朵里?”
萧玄没有回答,只是笔挺挺地跪着。
萧延道:“当年夺嫡之争中,你帮着萧印在父皇面前多少次诋毁于朕,此事你可还记得?”
萧玄道:“臣弟不知,臣弟所说之事,必是臣弟所见所闻,绝无虚假!”
萧延冷道:“好一个所见所闻。那如今云州城当中的事情,亦是朕的所见所闻,你又该如何说?”
萧玄仍旧道:“臣弟不知陛下所说何事!”
萧延黑沉着脸,将手中的纸张丢了下去。
萧玄膝行着将其捡起来,然后看了看,面上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
萧延道:“这是北营当中朕要的驻军将领名单,是你的王妃亲自交给宫人,带给朕的,这份名单中的人员名字都是出自你的军营,你作何解释?”
萧玄目光在名单上扫了一圈,听此立即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眸色幽沉,好似深不见底的潭渊,手紧紧捏着那张纸。
薄薄的纸张被萧玄捏出了褶皱,却未破裂。萧玄的手却青筋凸起,血管虬乱。他好似在极力地忍耐,又好似瞬间被忧伤萦绕。
这是她的字
她亲手写下的字
却只为嫁祸于他
她为什么这么做?
萧玄心知肚明!
萧玄久久都没有回答,嘴唇紧抿,心口钝痛。
萧延的目光缩了缩,又等了一会,萧玄还是没有回应。
萧延冷斥:“此事你敢说你不知晓?”
萧玄默然,没有反驳。
萧延反问:“还是说你的王妃自作主张?敢用驻军将领这件事情戏耍于朕?”
萧玄立即道:“此事臣弟知道,任凭陛下责罚!”
“萧玄,你好大的胆子啊?你是对朕坐在这个位置上非常不满是吗?竟然敢招笼军中将领,你想干什么?”
萧延声音低沉,说的很慢,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却好似振聋发聩,压迫十足!
萧玄抬头道
“臣弟对陛下登基没有任何不满,不过是臣弟驻外回来的迟了些,没有见到父皇最后一面,没有亲耳听到他对陛下的嘱托,臣弟只是疑惑父皇生前最喜欢四哥,却为何又传位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