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看着柳然柔弱却又坚定的身躯,第一次对这个女人感到了隐隐的敬佩,在她心中,她是真的喜欢王爷。
再想到平时在王府当中的时候,王爷也屡屡偏向于她,可见二人感情深厚,如此相比较下,自己就好似是那个横插在他们中间的第三者。
南阳道:“虽然我不喜欢柳然,但是这次,我是真的佩服她,听说她还尽其所能地联络朝臣为王爷求情,去穆王府的时候,头都磕破了,我看了都有些不忍心!”
颜鸢听此,口中无意识地说道:“这个时候,求情的人越多,他反而越危险!”
“你说什么?”南阳好似没听清,反口问道
颜鸢摇了摇头,自嘲一般道:“我说相对于她,我这个王妃好似有点无情了!”
南阳望了颜鸢一眼,问道:“那你想不想见小堂叔?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颜鸢道:“关在天牢也能见吗?”
南阳道:“别人不行,但是我可以,听闻柳然今天也会去天牢看小堂叔,我带你一起进去!”
颜鸢点了点头:“好!”
南阳又道:“那你需要带点什么吗?正好可以送进去!”
颜鸢想了想,看了看自己身上,似乎没什么东西可送进去的,而萧玄又不喜自己,想来送东西也会让他不喜,何必还要送呢?
见颜鸢想不到什么东西,南阳摇了摇头道
“你们两个这夫妻做的,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是觉得大难临头我飞了吧?”
南阳垂眸摇了摇头:“你们和离是陛下下旨,跟你又没有关系,况且平时看你们两个一见面就相互折磨,我有时候都觉得你们两个分开最好,可如今真的分开了,还是这样的情形下,又觉得小堂叔有些可怜。
再看你好似一点难过担心的样子都没有,又觉得你未免太过狠心了些。哎,反正我知道你们的过节,也知道如今你的身份不好插手这件事情,可还是觉得......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心里不舒服!”
颜鸢凝视着南阳,试探道:“你在怪我是不是?”
南阳道:“不是怪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只觉得小堂叔不该是这样的下场,我们都是天子近亲,看到小堂叔作为陛下的亲弟弟都是这样的下场,我们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就心里有些担心又有些无奈!”
颜鸢拍了拍南阳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你们和他不同,就因为他是陛下的亲弟弟,身份太特殊了些,所以陛下才对他更严厉些。
其实我也没想过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明明起因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些话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话,根本没有实际的证据,但陛下处决的却如此狠辣!”
南阳叹了口气:“唉!说的是啊,只是讹传的广了些,可能也是被有心人冤枉的,但是你看陛下,却好似当了真,借着由头就把小堂叔给削爵了!”
说着,颜鸢被南阳带到了天牢的入口,一番交涉下来,南阳终于赶在柳然之后,让颜鸢去见见萧玄。
南阳道:“你进去吧,这次见过,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呢,虽然你们之间总是争吵,但是既然夫妻缘尽,那就 那就好聚好散吧!”
颜鸢颔首:“好,谢谢你!”
南阳摆了摆手。
这还是颜鸢第一次进入天牢,里面很深,又高又厚的墙,处处嵌进的铁门,让这里充满了森然压抑。到了里面的时候,更是黑的什么都看不到,若不是有火把照着,颜鸢连石阶都看不到。
下了得有百来台阶,颜鸢才远远看到最里面的走道上蹲着一个人。
领颜鸢进来的守卫道:“她离开后,你就可以过去了!”
颜鸢道了一声好,默默站着。
这里面很黑,也很安静,唯一的一点光就是从头顶侧方的一个口子透进来,好似一点萤火,在如此漆黑的房间中一点用都没有。
颜鸢感觉一阵寒气从脚底涌了上来,让她此时格外的清醒和冷静。
而因为周围太过安静了,颜鸢隐隐听到了柳然的声音。
柳然两手抓着铁栏杆,向着里面望去,就看到萧玄和随身侍卫秦玉两个人,坐在角落当中,一点光进来,却没照到他们身上。
“王爷,王爷!”柳然轻轻唤着。
萧玄没有说话,秦玉望了萧玄一眼,也没有吭声。
柳然声音有些哽咽,问道:“王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颜鸢那个贱人害的你惹恼了陛下?”
萧玄还是没有出声。
柳然仿佛自说自话一般,从身边的包袱里面拿出了一件又一件的东西塞了进去。
一边塞一边道:“王爷,这是被褥,这里面冷,您多盖点,衣服我也给您带了两件,这里面还有些吃的,这里面,肯定没有什么可口的饭菜,这些你拿过去,勉强吃点。
虽然被陛下削爵流放了,但是在然儿心中,王爷永远都是王爷,然儿会跟着王爷一起前往岭南,无论流放之地有多么危险艰难,然儿会一直陪着王爷的。
王爷,您不要灰心,便是到了那里,您也仍旧是王爷,身份仍旧尊贵,然儿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柳然说着说着,自己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秦玉有些不忍地说道
“王爷,看看夫人吧!”
萧玄此时才缓缓地睁开了眼,望着梨花带雨的柳然,只是淡淡说道
“是本王拖累你了!”
柳然激动道:“然儿是王爷的妻子,何来拖累一说,便是跟着王爷死了,然儿也心甘情愿。”
“岭南山高路远,以后只怕会有很多辛苦的路要走,你先回去吧,不日就要上路了。”
萧玄说完这句后,就好似心灰意冷,不愿再多开口多说一句,闭目养神去了。
柳然微微一怔,摸了摸自己因为求情而磕伤的额头,但是萧玄却一眼都没看自己。柳然凄然道
“王爷,陛下不会如此狠心的,我们一定还会有办法的,然儿会在这几天为王爷求情,哪怕磕破了头,求遍整个京云城,然儿也一定会为王爷求得一份公道的!”